我愛你....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放棄一切---包括你。——盛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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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沐潼得了抑郁癥后,便一直喜歡一個人待在房間里,不出來,也不說話,一呆就是一整天。
云彩拿沐潼沒有辦法只好給沐潼辦了休學手續,準備帶沐潼去上海治療。
或許帶她離開這個悲傷的地方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云彩剛收拾好行李,便準備上樓去找沐潼了。
沐潼一般不在陽臺上就是房間里,云彩兩個地方都找了卻都沒有發現身影,到是讓人奇怪,她最后在以前盛知夏住過的房間里找到了她。
這整個房間里異常的黑暗,一盞燈也沒有開,許是因為只有在黑夜的時候,沐潼才可以將自己的悲傷釋放出來,可以不被人發現。
云彩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看著卷縮在書架旁邊的女孩,當她抬頭間,那雙如同幽森的亡靈火焰,生生不息的眼眸讓人感到害怕。
沐潼懷里緊緊抱著一本書,警惕的看著四周,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云彩慢慢地走過去,腳步很輕,生怕嚇到她,將地上散落的幾本素描本拾起,隨意翻開幾頁都是知夏的樣子,她好像每天都在重復畫知夏,云彩見她這般,嘆了口氣。
“小沐,我們該走了。”云彩蹲下身上,輕聲對她說。
“夏哥哥……”沐潼目光空洞,喃喃自語著。
“小沐,走吧?”云彩忍住眼淚,朝她伸出手去。
沐潼受驚似得往后面縮了縮,一副很抗拒的樣子。
“小沐,我帶你去找夏哥哥好不好?”云彩深呼吸,耐心的哄著。
良久,沐潼終于動了,將手放在她的手里,任由她牽著她。
“我們走。”云彩摸了摸她的頭,拉起她離開,而那些素描本也隨之房門的關閉而埋藏在這里。
當云彩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牽著沐潼離開這個小區的時候,沐潼忽然松開她的手,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小沐?你去哪啊?”云彩不明所以的跟上去。
“戒指!戒指!……”沐潼理會跟在她身后的云彩,一直碎碎念著。
云彩便只好跟著她了,沐潼又回到了家門口,敲了敲門,有些委屈的撅起嘴。
“來,我給你開門。”云彩輕聲說著拿出鑰匙開了門。
沐潼見她開了門,就立馬沖進去,四處張望了番又渾渾噩噩的上樓了。
“小沐,你在找什么啊?”云彩似乎猜出她的意圖,便問道。
沐潼不會答跑去大廳四處翻東西,又忽然去陽臺上找,又忽然跑去衛生間找,嘴里念叨著:“戒指戒指……”
云彩疑惑了會,忽然想起了沐潼口子的戒指是什么了,是沐潼一天到晚都拿在手里玩的草戒,那個對她好像很重要。
云彩便去幫忙找了,在沐潼的床底下找到了那枚陳舊的草戒,便急忙拿過去給她:“小沐,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沐潼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她手里拿著的東西,眼睛一亮,急忙去拿過來,放在手心里,好像是什么寶貝一樣。
“那現在可以走了吧。”云彩無奈的拉著她離開了。
她們乘著飛機離開了這個充滿悲傷回憶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一路上沐潼睡著了,到是沒有給云彩鬧騰。
……
而一中由于盛知夏與沐潼接二連三的離開,都陷入一種沉重的氣氛之中。
而秋白完全沒有想到,沐潼會這樣離開,就連辦理轉學手續也沒有親自來,再后來聽說她的消息便是搬家的了,她們之間就這樣斷了聯系。
……
——紐約醫院里。
醫院的長長回廊里,一股消毒水味直撲口鼻,護士匆匆忙忙的,二樓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房間。
每個房間里都充滿著死亡的氣息,吊瓶滴答作響,仿佛在給每一位穿著條紋病服的人們的生命倒計時。
“哥,你什么到底時候有空回家一趟啊?”喬子言身著黑色體恤,黑色牛仔褲,很不耐煩的跟在一個穿白色大褂的少年后面。
“你覺得我很閑?”穿白色大褂的男子轉過頭看了他眼問,他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長得與喬子言有些相識,眼睛深邃,只不過他帶著眼鏡,更像一個儒雅的老師。
“哥,你說你一個心理醫生,跑醫生來混什么,還有查病房,這種小事哪里還輪得到你啊,要不,你別瞎折騰了,跟我回去唄!”喬子言俏皮的眨眨眼睛說道。
“喬子言,這是我的工作,如果你對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滿,你大可向院長投訴。”喬子旭撫了撫眼鏡,一本正經的說。
“別,開玩笑怎么敢呢……”喬子言急忙說。
“我要去查房,如果沒什么事就回去吧。”喬子旭停下腳步,對他說。
“有,我要看病,麻煩喬醫生幫我看看唄!”喬子言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什么便說,無論怎么樣他都要纏著他,完成母親大人交給他的任務。
“我一個心理醫生怕是治療不好你,建議你去腦科看看。”喬子旭毫不留情的甩下一句便邁步往前走去。
“唉,我腦子好的很好嘛……”喬子言反駁了句便跟上去。
而另一邊的病房里,雪萊正在陽臺上打電話。
盛知夏坐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母親的背影,這些日子母親總是偷偷背著他打電話,總感覺有些不安。
當雪萊打完電話朝知夏走來的時候,他看著她開口問道:“是誰的電話?是云姨嗎?”
雪萊的手不由的緊握手機,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說:“不是,是工作的一些事情。”
“是么,不知道云姨有沒有聯系過媽?”盛知夏抬頭,問出了自己內心深處一直想知道的。
“前幾天打過,她說小沐過得很好,而且還交到了很多新同學呢。”萊雪咬咬牙,終于還是狠下心來說。
“那便好。”盛知夏眼里充滿了落寞,原來自己也不是那么無可替代啊,她好,便是好,但為什么他心那么難受。
“快到治療時間了,我去看看。”萊雪見兒子沒有懷疑便走了出去。
她靠在醫院的走廊上,松了口氣,捂著嘴默默地留著眼淚,深怕病房里的知夏聽到。
當她知道自己昔日的好友去世的消息的時候,她真的快承受不住了,可是她不能,不能兒子知道,或許是因為她的自私吧,她想兒子可以多活一年,她不想再讓兒子趟這趟渾水,她欠沐家的,她來還就是了。
當她再次回到病房里,醫生已經過來為他做檢查好了準備離開。
“媽,你怎么了?”盛知夏看見母親的眼眶有些發紅便問。
“沒什么,可能是最近沒有睡好。”萊雪微笑著說,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媽,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特地過來的,我一個人可以。”盛知夏便也沒有懷疑太多,信了。
“沒事。”萊雪揉了揉兒子的頭,扯著苦澀的笑說。
“咦?知夏你這小子怎么在啊?”喬子言一路跟著哥哥去查房,經過他們的病房,看到他,便停下腳步走了進來。
盛知夏忽然覺得有種秘密被發現的感覺,有些不安。
“這是子言吧?”萊雪看著走進來的少年,有些熟悉感。
“雪姨,你還記得我啊!”喬子言熟絡的打了招呼。
“幾年不見,子言成大伙子了,肯定不少姑娘追吧。”萊雪調笑著。
“沒有沒有。”喬子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媽,就他那樣,不嚇跑人就不錯了。”盛知夏默默補了一刀,裝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的樣子。
“喂,你這是嫉妒好嘛。”喬子言挑挑眉,得意的說。
“我需要嗎?”盛知夏睥睨他一眼,不屑的樣子。
喬子言語塞,忽然想起什么便又問:“對了,雪姨,你們怎么在這啊?夏你不會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吧?”
喬子言只是開著玩笑而已,卻不料話一出,整個病房里陷入了沉默,萊雪輕嘆一聲便對他說:“你們聊吧”便走出病房去。
“不是吧,我說中了!!”喬子言一臉驚愕,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盛知夏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窗戶外面的風景。
“到底怎么回事啊?”喬子言忽然意識到了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簡單,便認真了起來。
當盛知夏平靜的述說所有的事情后,喬子言不由大罵一聲:“你個傻子,你怎么知道她就選擇?”
“我答應過她,為她撐起一片天空,如果不能,應該有另外一個人為她撐起,而不是將痛苦帶到她的世界里。”盛知夏眼神堅定的說,提到她的時候格外溫柔,好像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喬子言張了張口發出一個“你……”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是震撼的,他被這樣的執念嚇到了,他從未想過愛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覺,但是此刻他大概懂了。
盛知夏每次回想起她的樣子,心里就涌起柔軟的溫柔,明明已經離開了,可是她好像揮之不去的般一直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