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此時林弋正蹲在地上仔細清點著這次自來水廠行動的物資彈藥,莫洛托夫上校拿著酒瓶站在旁邊哈欠連連地看著,不一會,嘈雜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林弋抬頭觀瞧,發現是張擎帶著‘志愿者’們下來了。
張擎帶來的與之前偷襲油庫的人是相同的,只是這次僅剩王松和另外三人,少了李宇的身影。
王松對林弋點了下頭,兩人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有過同生共死的經歷后,兩人也是熟絡了不少,與另外為了額外物資而戰斗的三人不同的是,他這次倒不是為了那些吃喝,更多的是因為戰斗給他帶來的‘快感’,張擎與他溝通這次的行動時,他并沒有猶豫而是直接答應了,甚至連酬勞都不要。
林弋給了王松一個標志性的笑容,繼續低頭清點物資。
大廳內人一多,氣氛也變得活躍起來,大家都嘰嘰喳喳的聊起話題,講起段子。
“X的,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違和的聲音在大廳角落的沙發上傳來,中年胖子嘴里罵罵咧咧的從沙發上坐起,他揉了揉眼睛發現大廳聚了不少人。
他這么一罵,大廳內瞬間鴉雀無聲,本來相談甚歡的眾人將目光一齊投向中年人。
“看...看什么看...不知道吵到別人休息了嗎?沒教養!”
中年人見到大廳內停止交談的眾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語氣直接變慫,一看就是平時囂張跋扈慣了,現在他沒有手下沒有武器,要是哪句冒犯了這幾位身上帶著殺氣的‘爺’們,那不得直接把他當豬肉給剁了。
他眼神亂飛不敢于面前幾位對視,當他留意到林弋面前的槍支彈藥時,這‘肥豬’眼睛都看直了。
“我說小...額...林弋,你搞這么多槍想干嘛去啊?哦,對了,你們是要去自來水廠,你看看我這記性!”中年人說到這,像模像樣地一拍腦門裝作剛想起來似的,他看了看王松他們,眼珠一轉搓著手帶著笑容繼續說道:“林弋,你看我比你大幾十歲各方面經驗都有,還比你們年輕人穩重,要不這樣吧,你帶上我讓我和你們一起去,對了,也帶上我兒子,我們父子倆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而且,我知道一條去自來水廠最快的路。”說完,他似是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蹲在地上的林弋。
他雖話是對林弋說的,可一對小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那幾把步槍,眼中泛著異樣的光芒,心里似乎還盤算著什么。
林弋聽到中年人的話微微一愣,他板著臉從地上撿起一把步槍和一只彈匣,熟練的將彈匣裝好打開保險,上膛后慢慢的站起身,一陣酸麻感從膝蓋傳來,使他的腿輕輕抖了一下。
正當眾人疑惑的看著林弋不知道他要干嘛時,林弋將步槍唰的一下抬起,把黑洞洞的槍口猛地對準中年人,中年人嚇得張嘴的同時,林弋將右手食指輕輕放在扳機上,似乎中年人在有下文他就會將子彈射到中年人的頭里一樣。
張擎看到林弋這一氣呵成的驚人舉動眉頭一皺,伸手就要上前阻攔,莫洛托夫上校見狀將他向后一拉,張擎剛想說些什么,莫洛托夫上校搖了搖頭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噓,相信林弋,他不會開槍的。”
看著額頭冒出冷汗身體似乎僵住了的中年人,林弋哈哈一笑將彈匣取下,晃著沒有一顆子彈的彈匣說道:“別害怕,我就是怕你不會用槍給你演示一下,你剛才說要和我們一起去?好啊,你也知道,都是精英的隊伍肯定不好帶,多兩個炮灰又算的了什么呢?”說到這,林弋轉頭對一臉震驚的張擎說道:“老張,從武器庫取兩把槍給這兩父子。”說完,他轉身向洗手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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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人小隊的卡車行駛在顛簸的路面上,張擎在第三次阻止開車的莫洛托夫上校喝酒后,報給了他下一個位置,他實在不想在沒有車的路上死于車禍。
卡車車斗上的五個人互相開著玩笑一路嘻嘻哈哈,那被當作空氣的父子兩人尷尬的坐在他們中間,現在正聽著王松講那些亂七八糟地葷段子,中年人還不時的低頭看著自己和身旁兒子手中的沒有彈匣的步槍,一遍又一遍地唉聲嘆氣。
這招是莫洛托夫上校想出來的,這對父子憑空出現,還給他們三人演了幾出好戲,從精神狀態上來講就很危險,能不多加防范嘛,萬一這已經處于病態的二人拿著槍對著別人掃射可怎么辦,不到真正危險的時候,他們倆是不會拿到子彈的。
自來水廠的位置處在這座城市的近郊,莫洛托夫上校破天荒地將卡車的兩個油箱都加滿了油,此時,小隊正在兩棟損毀的不是太嚴重的大樓中間進行休整,張擎通過地圖得知,只要再開兩個小時就可以到達自來水廠的附近,這也證明中年人所說的近路一事并沒有騙他們。
車開了將近一上午,開車的和坐車的都累了,莫洛托夫上校坐在駕駛室內賊眉鼠眼的四處觀察,發現沒人看他,他嘿嘿一笑從座位底下抽出半瓶酒偷偷的喝了幾口,剛喝幾口就聽到腳步聲從另外一側漸近,他飛速的灌了一大口在副駕駛的門被打開前,將酒瓶塞到座位下,這么一忙活,他不出所料的嗆到了。
張擎一臉詫異地看著臉色通紅不停咳嗽還從嘴里噴酒的莫洛托夫上校,對于他的反應,莫洛托夫上校咳嗽了幾聲,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又聽到林弋拍了拍車頭,莫洛托夫上校尷尬的將卡車發動,還試圖用汽車引擎的聲音掩蓋他咳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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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這次行進了三個多小時才到達近郊自來水廠,因為有幾條路被倒塌的房屋堵死不得不繞路,比預期抵達的時間慢了不少。
張擎迅速的將頭盔和體征表發了下去,與之前不同的是,王松和另外三人并沒有領防彈衣,原因也是不言而喻,只有那對父子領了防彈衣,可是中年人太過于肥胖,防彈衣穿不進去,為了不引起父親的不滿,年輕人也將防彈衣放了回去。
簡單的為這兩父子介紹了一下作戰頭盔和體征表的功能和用法后,中年人就一直在追問張擎從哪弄來的這兩件東西,張擎被煩的要死幾次都想拔槍,最后還是莫洛托夫上校幫他解的圍,讓這兩父子將箱子搬回卡車,不過令張擎奇怪的是,這兩父子似乎知道這頭盔和體征表的用法,因為在他介紹的過程當中,這父子倆就已經在穿戴著了看樣子還很是熟練,他本想將這個疑點匯報給林弋,不過他怕林弋在任務中分心或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也就將之埋在心里,找機會再說。
這次行動沒有分組,因為自來水廠面積較大,雖然在搜索上分組比較有優勢,但若是一隊出現危險,第二隊若是離得很遠或遇上地形比較復雜的地方,根本無法進行快速支援,所以最穩妥的戰術還是一起行動。
林弋和王松這次擔任尖兵工作,莫洛托夫上校負責指揮,張擎則負責醫療和支援工作,總的來說,還是老樣子。
一腳踏進自來水廠,林弋只覺得身子一顫,感受著場內吹出的微風,他不自覺地握緊身前的步槍的握把,透過瞄具仔細觀察著場內任何一處可疑的位置,他身后的王松喘著粗氣精神異常的亢奮,身后的七人循著兩人的腳步走進自來水廠。
平安無事地過了幾個轉角,除了一只耗子嚇到了兩人之外,一點威脅都沒遇上。
林弋和王松戰戰兢兢的來到一個被鎖頭鎖著的鐵門前,林弋眉頭緊鎖地看著鐵門思考了一下,接著對王松打了個手勢,王松點頭確認后將背在身后的撬棍拽了下來,慢步走到門鎖前將撬棍搭了上去。
林弋看到頭盔上顯示的七個藍點正在慢慢接近,他又將目光轉回正要撬鎖的王松,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細微的,類似于低吼般的聲音,聽到這聲音,林弋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微微一怔正想對王松大喊,一陣奇怪且低沉的嘶吼聲從鐵門內響起!
王松剛想用力將鐵鎖撬開,忽然聽到鐵門內的嘶吼聲,當他愣神的時候鐵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破,鐵門重重的砸在王松的身上令他倒飛出去!
林弋此時只能用余光看著躺在地上的王松,他根本不敢動。
因為,一只體型巨大且極其丑陋的長毛怪物,正用四只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那足有三米長的巨大尾巴在它龐大的身體后蕩來蕩去,它嘴里支出來的尖牙已經可以證明它的危險,腥臭刺鼻的口水順著長滿尖毛的嘴邊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林弋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怪物,腦中正努力的回憶著這怪物的名字...
想著想著,一段恐怖的記憶似是憑空鉆出來一樣,出現在林弋的腦海里...
.....
林弋一動不動的站在怪物面前,瞳孔收縮嘴唇微張,似是用盡最后一點力氣說出了三個字。
“殲星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