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會進行的出奇的順利，伴隨著曲華裳的出場，歌會也達到了高潮。
曲華裳的聲線很好，一曲牽絲戲被她演繹的堪稱完美。
曲子快到末尾，秦翰沖著王小明揮了揮手。
“可以安排下去了。”
“是，姑爺。”
隨著王小明的離開，普通座席中開始穿插進了不少陌生面孔。
“假如老去我能陪
煙波里成灰也去得完美”
最后一句歌詞唱罷，舞臺后嘭的一聲升起了一團煙火，照亮了整個夜空。
人群里的陌生面孔也開始有了動作，沖著舞臺大聲呼喊。
“曲華裳！曲華裳！”
喊聲帶動興奮的人群，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跟著喊起來，最后場中便只剩下這一個呼喊聲。
這股興奮勁已經波及到了vip座席，不少人都跟著呼喊起來。
秦翰笑了笑，既然大家都這么賣力，自己也不能閑著啊。
秦翰掏了掏袖口，拿出好幾貫銅錢，向舞臺丟了過去。
“來呀，再扔點，爺有的是錢，不差錢。”
秦翰喊完，又掏出一把向舞臺上扔了過去。
秦翰這一扔不要緊，可是他的話卻是讓vip其他座席的客人有些不滿意。
一個肚滿腸肥的富商緩緩站了起來，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嗤笑道。
“就這幾貫錢也好意思往臺上，你這是在侮辱曲姑娘嗎？”
說罷，從口袋里掏出一坨增量的銀子，隨即眼都不眨的便扔向了舞臺，另一只手也已經向口袋探去，看樣子剛剛只是個開始。
熱鬧的現場使人變得興奮，興奮就容易頭腦一熱。有了秦翰和富商的開頭，vip座席不少人也開始向舞臺上扔銀子。
看著舞臺上下起了銀子雨，秦翰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只是希望舞臺上的人不要被砸到才好，十幾兩的銀子砸到頭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目的達成，歌會也開始了最后收尾。秦翰對這次的行動還算比較滿意，從頭到尾也沒有發生什么事情，當然，可能有些事情還沒發生便被幫中的兄弟擺平了吧。
趁著舞臺上還有主持人在介紹贊助商，秦翰便拉著楚洛凝向著包下來的畫舫走去，現在不走，一會兒人多了，便走不了了。反正善后的事情還有李存信和洪老七在，也不會出什么大事。
臺上的主持人雖然還在報贊助商的名字，可是臺下的眾人卻還在呼喊著曲華裳。
普通座席中，一個男子有些鼻青臉腫，就連衣服也沾了不少塵土，不少地方甚至都被撕破了口子，左腳的鞋子也不見了蹤影。人群的呼喊聲震得楊偉有些面色發白，呆呆地看著不見邊緣的人群。
聽著主持人念著一個個贊助商的名字，楊偉欲哭無淚，這里本該有自己一個的啊，秦翰這個狗東西，怎么不早點說有這么多人來歌會。
看著離去的主持人，楊偉心口一陣抽搐，今天之后，安平城里的人再買什么東西，怕是第一時間就會想到這幾個商鋪。
主持人離去，舞臺上也開始有小廝開始往下搬東西，人群也開始騷動起來。
“結束了嗎？回家了！”
“走，走，回家，回家！”
附近人群的躁動讓楊偉有些不安，這個場景好像有些熟悉，下意識地護住了腦袋，隨即，人流再次開始涌動起來。
“誒，別踩我，看著點。”
“停，停，那是我最好一雙鞋子了，不要再踢了。”
“誒，鞋子，我的鞋子！”
……
秦翰杵著脖子，吹著湖面刮來的涼風，享受著難得的愜意。畫舫已經行了一段時間，島岸也開始陸陸續續地有船向湖中始去。
湖面被火光照的通明，放眼望去滿是船只的倒影。歌會雖然已經結束，但是人們的熱情還沒有徹底褪去，即使隔得遠，也依稀能聽到人們的討論聲。甚至那些富商的大船上，隱隱傳來陣陣絲竹聲。
“十里秦淮生春夢，六朝煙月薈金陵。”
“相公可是曾去過江南金陵？”楚洛凝聽到秦翰的話，有些詫異，不知為何秦翰身在安平，卻道出了江南之地。
“只是有些許感慨吧了。”
相比十里秦淮，梁湖現在的情形怕是也比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只是不知現在的江南是否也真是十里秦淮，燈火不息的情景。
如今的大晉內有天災，外有人禍，雖談不上滅國之際，卻也有些風雨飄搖。
前兩日李存信帶來消息，入京幫秦翰請功的李鼎不但功沒有帶回來，人也沒了蹤影。聽李存信說，遼兵再次扣關，溯州差點就失手了。剛剛入京沒幾日的李鼎，便臨危受命，甚至來不及再回安平告別，便直接快馬加鞭趕往了溯州。李存信因為屯田的事情，便留在了安平。
秦翰想起了杜牧的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不知現在的大晉是不是也面臨著亡國的威脅。
秦翰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再想這些東西。來到大晉，雖然自己懂得很多遠超這個時代的東西，可是秦翰卻從未覺得自己是大晉的救世主。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是本叔叔對帕克說的一句話，可也正是這句話讓帕克變成了蜘蛛俠，承受了原本不屬于自己的壓力。
秦翰并不想扛著這些壓力，作為一個普通家庭長大，也從沒立過什么大致的普通人，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秦翰畢生的追求。
看著湖中的夜景，秦翰現在覺得自己想想魯迅的社戲更好些。
“兩岸的豆麥和河底的水草所發散出來的清香，夾雜在水氣中撲面的吹來；月色便朦朧在這水氣里。淡黑的起伏的連山，仿佛是踴躍的鐵的獸脊似的，都遠遠的向船尾跑去了。”
雖然沒有豆麥的清香，可是秦翰有老婆啊，楚洛凝身上淡淡的香味讓秦翰心里平靜了不少。
秦翰自潮地笑了笑，自己如今身價怎么也有幾千里白銀，又脫離了平民階級，有了官身，還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沒事瞎在這里感嘆什么呢。
“洛凝，我想喝你熬的湯了。”
楚洛凝一愣，剛剛還滿臉惆悵，怎么這會又想這個了，不過還是應道。
“好。”
……
昨日忙活歌會一事，讓秦翰累的夠嗆，挨到床板就睡了過去。深度睡眠換來的便是早上的神清氣爽，一掃昨日的疲憊。
打拳依然就只有秦翰一個人，依然不知道九叔到底去干了什么，這讓秦翰打了兩下便覺得索然無味。
“岳父大人，你知道九叔去干什么了嗎？已經好多天都沒見到他了。”
趁著用完早飯，秦翰便向楚父打聽起九叔的去向。
“怎么，九叔還沒回來嗎？”楚父也有些詫異，算算日子，九叔已經離開快七天了，這也不太符合九叔往常的風格啊。
“九叔走的時候只是和我說了聲家中有事，我便讓他去了。”
秦翰心中卻是有些擔心，九叔一去便是七天，怕是家中的事定然不小。而且九叔在楚家也只是一個普通下人，怕是這么些年也沒攢下來什么錢，萬一遇到什么事，需要錢，怕靠著九叔一個人有些應付不來啊。
秦翰對著九叔有著比較深的感情，從楚府離開的時候，九叔便一直跟著秦翰。酒樓最開始，也多虧有九叔幫著搭理，九叔對于秦翰，更像是一個長輩。
岳父大人知道的也不多，秦翰也不再詢問。只是等吃過早飯，便尋到了楚府的周管家，問清了九叔的住處，拿上幾錠銀子，便帶著王小明和大牛趕了過去。
不弄清楚九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秦翰實在是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