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黑，幾個掌柜終于把所有賬全部清點完畢，小桃也過來拿走了最后沒算的兩個賬簿。
司掌柜捅了捅王掌柜，倆人一齊望向里屋，看向查賬的秦翰和小桃兩人。
“你說，這個賬本我們都查了那么久，他們兩個倒好，一本借一本的，這一下午就算個差不多，他們倆怎么那么快。”
王掌柜冷哼一聲，不屑道。
“兩個娃娃罷了，我看他們二人不過是不想在我們幾個人的面前丟人，做做樣子罷了，你瞅著，一會兒他們倆指定就會說自己算完了，反正我們也查過了，他們只要說沒問題就行了。”
司掌柜卻是哈哈一笑。“沒問題？一會兒他們真這么說，我可就要好好問問他了。”
王掌柜看著司掌柜，眼里閃過一絲嘲諷。
“哎呦，我的司老哥，這姑爺終究是姑爺，你要是落了姑爺的面子，以后可就沒有好日子嘍。”
司掌柜面色一僵，卻還是挭了挭脖子，嘴硬道。
“那又怎么樣，我為楚家鞠躬盡瘁這么多年，難道還比不上他一個小…”
“小什么？”
王小明看著戛然而止的司掌柜，戲謔道。
司掌柜趕忙閉上了嘴，看向別處，這個人自己可是見過的，一直跟在秦翰身邊，要是當著他的面說姑爺的不好，轉頭還不得被姑爺知道，到時候可就真的不好收場了。
“哼。”
“嘴巴最好放干凈點。”
王小明冷哼了一句，便向里屋走去，姑爺這里還有要緊的事，沒空理這條老狗。
看著王小明進去，司掌柜才恢復剛剛硬氣十足的樣子。
“呵，看你一個下人家，身世可憐，下次再敢不敬，看我收拾不收拾你。”
王掌柜拉了拉司掌柜，安慰道。
“誒，司老哥，用不著和一個下人如此生氣，反正這賬也查完了，我們還是趕緊和小姐說一聲，早早回去，我還想快點去看看你家隔壁的宅子呢。”
“好，這就去，這就去。”
……
“姑爺，我回來了。”
“哦，這么快？正好，小桃我們倆的賬也算完了，說說吧，都查到什么了？”
秦翰將賬本整理好，示意王小明坐下說話。
“姑爺，您說讓我們查王掌柜和司掌柜做假賬的事兄弟們倒是沒有查到，只是從兩人店里的伙計嘴里聽說，二人采買總會虛報，而且，倆人還偷偷的將店里的東西找機會高價轉手，從中獲取差價。還有，這點倒是和賬沒有關系，只是聽不少街坊說，王掌柜和司掌柜的夫人，好像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
原本安靜的喝茶，聽王小明說司王二人撈錢的事，沒想到竟然聽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
“是啊，姑爺，而且聽說因為二人被街坊撞見的次數太多，王掌柜還準備在司掌柜隔壁買房呢。”
“有意思，有意思！走，我們去看看這對好兄弟。”
……
秦翰到的時候，司王二人剛剛和楚洛凝報完賬，正準備回去。
“誒，二位掌柜，請留步。”
司王二人一愣，隨即王掌柜卻是沖著司掌柜挑了挑眉毛，很是得意，看吧，我就說兩人一會兒就會過來。
司掌柜也會意了王掌柜的眼神，沖著秦翰笑道。
“姑爺可是算完了賬？”
這下倒是秦翰有些迷茫了，明明這二人比自己出來的早，怎么知道自己算沒算完的。
“確實是算完了。”
一聽這話，司王相視一眼，笑容更勝。
“姑爺，這賬是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看著笑呵呵的兩個人，秦翰突然產生了巨大的懷疑。要是沒弄錯的話，我剛剛好像是一點都沒給這兩人面子吧，可倆人這幅樣子，到像是我剛剛捧了他們。
秦翰一驚，該不會是兩人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再想想王掌柜和司掌柜夫人的事，秦翰更是打了一個哆嗦。
再次看向二人，秦翰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和二人的距離。可是在司王二人眼里，秦翰的動作更像是知道自己被看穿的畏懼，這讓二人心里更是膨脹了不少。
“內個，不好意思，你們猜錯了，這個賬還真有點問題。”
二人的笑容戛然而止，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一旁的楚洛凝則是有些疑惑，開口道。
“秦翰，你是不是弄錯了，周管家剛剛帶著幾個掌柜，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啊。”
司掌柜也趕忙跟著道。“是啊，是啊。”
秦翰將自己和小桃整理的賬本，交給了楚洛凝，楚洛凝借過來，翻看了幾頁，又還給了秦翰。
“怎么樣，是不是有問題。”
“額，我，我沒有看懂。”楚洛凝小聲答道。
“額。”
秦翰這才想起來，雖然自己和小桃懂的什么是在途物資，什么是原材料，可是楚洛凝不懂啊。
秦翰只好拿起賬本，給楚洛凝簡單解釋了借貸。有了秦翰的講解，賬本就好懂得多了。
“那照這個意思來看，糧鋪和布莊的借貸沒有相等，這賬出了問題。”
秦翰點了點頭，楚洛凝理解的挺快嘛。
一旁的司王二人卻唰的一下，背后出了一層冷汗。
王掌柜瞬間哭喪著臉，跑到楚洛凝跟前，哭喊道。“冤枉啊，小姐，這，這姑爺拿著一本誰也看不懂的賬本就過來說賬有問題，這，這說不通啊。”
司掌柜見狀，也哀嚎附和。
“是啊，小姐，這，這姑爺的賬看起來一竅不通，上邊寫的東西老奴聽都未聽過，小姐你可不能因為姑爺的一句話，就懷疑我們啊。”
看著兩個掌柜如此，楚洛凝也有些不忍，兩人都是在楚家十幾年的老人，是不是秦翰弄錯了。
二人哭的凄慘，秦翰卻是一點也不著急。
“無妨，我的這個賬確實沒有什么說服力，不過，可以叫賬房來重新算算，這次一個人算出，一個人算入，看看到底對不對的上好，還有，到時候二位掌柜可要離得遠一些。”
秦翰的話讓二人心里咯噔一下，賬本有沒有問題自己二人當然知道。如果真重新查，自己二人又被隔開，可是真會出事的。
沒有別的辦法，二人只能繼續(xù)喊冤，打起感情牌。
“誒呦，枉我給楚家做牛做馬十幾年，竟然連我都不信啊。”
“冤枉啊，真是冤枉啊，這楚老爺子那么信任我們，如今，我等卻落得如此下場。”
二人哭喊的凄慘，楚洛凝也開始有些心軟，看向秦翰。
“要不…”
未等楚洛凝說完，秦翰直接沖著司掌柜問道。
“誒，司掌柜，聽說王掌柜要在你家隔壁買房子？”
正在哭喊的司掌柜一愣，滿臉疑惑。王掌柜卻是心里咯噔一聲。
“姑爺問這種事干嘛？”
秦翰揮了揮手。“沒什么，我隨便問問！”
“聽人說，司掌柜的兒子長的不太像司掌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司掌柜徹底停下了哭喊，臉色有些發(fā)黑。“姑爺，這是什么意思？雖然孩子長的不像我，可那是因為孩子長的像我夫人。”
“額，沒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只是，司掌柜，您不覺得令子長的有點像王掌柜嗎？”
司掌柜一愣，之前沒覺得，可是有了秦翰提醒，卻好像發(fā)現(xiàn)了些端倪。
司掌柜回頭看向王掌柜，王掌柜卻是把臉撇向別處。
“司掌柜發(fā)沒發(fā)現(xiàn)，王掌柜好像對令子和令夫人好像有些太好了。”
有這秦翰的引導，司掌柜開始回憶起平常生活中種種的不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上好像多了些什么。
“司老哥，你別聽他瞎說，咱倆是什么關系。”王掌柜吞了吞口水，在一旁說道。
司掌柜卻是沒有搭理王掌柜，過去生活向電影一樣略過眼前，原本解釋不通的事情，好像瞬間變得通透多了。
“狗娘養(yǎng)的，你竟然勾搭我老婆！”司掌柜突然暴起，沖著王掌柜的脖子掐去。
王掌柜一時沒反應過了，脖子被抓了個正正當當，一會兒功夫便翻起了白眼。
秦翰趕緊讓王小明將二人拉開，雖然被拉開，可司掌柜卻還是不斷地踢打著王掌柜，辛虧小明練過，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拉開二人。
司掌柜掙扎了一陣，終于放棄了，長長的出了口氣。
“姑爺，我招了，這賬確實有問題，而且，王貴亮的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