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樂急了,一把抓過那小女孩,呵斥道:“喂,你跑那么快干嘛?你看把姐姐的手都撞流血了。”
那小女孩顯然一時之間也有點害怕,怯生生地看著覃樂,又看看我,不敢說話。
“道歉不會呀,跟姐姐說對不起呀。”覃樂又沖著小女孩說道。
那小女孩雖然還是很害怕,但也脆生生的跟我說了一句,“對不起,姐姐。”
我蹲下去輕輕拍了拍小女孩,算是安撫,“沒關系,姐姐原諒你了,不要再跑那么快了。還有你頭發上這個發卡,很好看,但是會傷到人,讓媽媽幫你換一個吧。”
我剛說完這句話,小女孩的媽媽就火急火燎跑了過來,看到我的手,連忙向我道歉,說要帶我去醫院。覃樂并不領情,自己開車帶我去了醫院。
我本來不想浪費這個時間,而且實際上也并沒有看到的那么嚴重,隨便去一個藥店就能處理,覃樂不肯,偏要拉著我去做檢查,而且再三向醫生確認不會留疤,才稍微消了一點氣。
“好了,醫生都說沒事了。再說了,受傷的是我好嗎?怎么倒是你氣得不行?”我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覃樂無奈的哄到。
“如果不是剛才的那個小女孩,我現在應該在陪著你逛商場呢。”
“你就是因為這個生氣呀?我怎么不知道樂樂你什么時候喜歡逛商場了呢?”
我從前到后思索了一下,還是沒有想到覃樂喜歡上逛商場的一點點蛛絲馬跡,而且逛街這種事兒,不都是女孩子喜歡的嗎?我更疑惑的看了看覃樂,難道我不在國內的這幾年,發生了什么事兒?
“你腦補什么呢?”覃樂嫌棄地白了我一眼,“我還不是為了陪你,他們不都說男朋友要陪女朋友逛街看電影什么的。”
我無奈地以手掩面,“樂樂同學,我再強調一次,我是你姐。”
“是媳婦兒。”
“是姐。”
“不管,是我媳婦兒。”
醫院的走廊上人來人往,我不打算在這里跟他糾結這個問題,放棄掙扎。反正他叫我媳婦兒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還不是把他當弟弟一樣寵了這么多年。
“走吧,去吃飯。”
覃樂高興地一把攬過我,“走,給我媳婦兒好好補補。”
路過醫院前臺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可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而且確信是他,陸梓默。
他正在和前臺醫護人員交代著什么,應該也注意到了我們,我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包扎著的手背上流連了片刻,又轉到了覃樂攬在我肩頭的手上,然后又低下頭去交代事情。
一開始,我以為我們也許今生都不會再見面,不會再有交集了,我們所有的緣分都封存在了大西北,結束在了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
后來,我以為我們也許會在妙妙的婚禮上,或者在何茜組織的聚會上再相遇,然后就再也沒有然后。
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在我生活的城市里,在他工作的醫院里。
深深埋藏多年的情感,像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不受控制地噴薄而出。
他終于和前臺的醫護人員完成了交談,神色清冷地消失在我的視線里,一如他一貫的樣子,一如很多年前,他說完“我知道”三個字后的樣子。
“怎么了?”覃樂看我發呆,出聲問到。
“沒什么,以為看到了一個熟人,應該是認錯了。”
覃樂向著我剛才發呆的方向,仔細看了看,什么也沒有。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一心撲在我的工作室上面,店面裝修、人員招聘、宣傳運營。拼命得讓自己忙起來,忙到沒有時間去想陸梓默。
這樣的工作狀態讓我爸媽很心疼,也讓覃樂很不滿,他一個集團的總經理尚且能抽出時間來陪我,我卻一點點時間也沒有分給他,每次過來都要嘟嘟囔囔的抱怨半天,然后又絮絮叨叨的叮囑半天。
我笑著調侃他,“你這副怨男模樣,被你手下的人看見,不得笑死?”
他不滿地反問,“誰敢笑話我?許氏不想待了吧。”
我故意逗他,“我就敢啊。”
覃樂傲嬌地表示,“也就你敢,誰讓我怕老婆呀。”
對話結束于我無可奈何的眼神中。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周,直到妙妙婚禮的時候,我讓工作麻痹自己的節奏才稍稍被打亂了一些。
妙妙的婚禮是在杭州辦的,因為陳深家是杭州的。
陳深就如他的名字一般,為人穩重,深謀遠慮,和妙妙兩個人性格剛好互補,最難能可貴的是,陳深真的很寵妙妙。兩個人從校服到婚紗,即使畢業后異地了幾年,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感情,如今修成正果,實在讓人羨慕。
陳深、趙明飛、沈向南、周一瑞四個人是大學舍友,都來參加了婚禮,我也帶著覃樂出席了,何茜是伴娘,這樣算下來,我們當年一起在西北旅行的九個人中,只有陸梓默沒有出現了。
仔細想想,他也確實沒有出現的理由。
簡單和大家打了招呼,我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座位坐下來。婚禮還沒有正式開始,覃樂被抓去當了苦力,我報之以鼓勵的微笑。
意外的,沈向南找了個機會,湊到我身邊,猶猶豫豫的,像是有話要跟我說。
“有事?”我見他欲言又止,只得自己開口問到。
“嗯。”他的表情有些糾結,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怎么了?你平時很爽快的一個人,今天怎么了?”
“那個,洛洛,你知道......”
他的話并沒有說完,覃樂他們幾個人過來了。尤其是覃樂,很不耐煩地把我和沈向南隔開一段距離。
“沈向南,離我家洛洛遠一點。”
沈向南無語的表情,讓我知道,他想跟我說的話,并不是覃樂想象的那樣。
“呦呦呦,小覃總,又開始護媳婦兒了。”周一瑞調侃地說到,“二哥你也真是,都訂了婚的人了,也不知道避著點兒嫌。”
聽了他的話,覃樂才無所謂地哼了一聲,挨著我坐下了。
“你們一個個成雙成對的,就我一個萬年單身狗。以后我要是找不著對象,你們就幫我湊份子錢過生日得了,這樣也不虧。”周一瑞繼續說到,“下一場婚禮是誰的?二哥?三哥?”
趙明飛接過話來,說道:“何茜現在正跟我鬧呢,肯定不是我。”
“你們兩個哪次不是今天吵了明天和,這就是赤祼祼地秀恩愛。”
“這次不一樣,情況有點復雜。”
“對你來說,小事兒小事兒。”
后面我又聽到他們說,沈向南回西北老家工作了,在老家訂了婚,周一瑞要讓沈向南結婚的時候報銷路費什么的。
我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我突然很想知道沈向南剛才想跟我說什么,我總覺得自己有點期待他后面的話。他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跟我講,又很猶豫,有那么一瞬間,有一個念頭在我腦海閃過,事關陸梓默。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