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臺上
霍水靜靜地躺著,血絲在一點點消失,但她的臉色卻更加蒼白,身軀更是有些顫抖。
她回憶到了他們再度的相遇。她真的不明白,明明他在的時候她會躲的很遠很遠,但為什么,那次,他們還是遇見了。緣分嗎?或許吧,是孽緣。
那天,她和一個朋友來到飯店吃飯,環(huán)境很好,格調也很好。
“點餐吧,喜歡吃什么就吃什么。”霍水拍了拍朋友的肩膀。
朋友看著她臉上的笑意點點頭,“好!那你也是不是要重新開始了?”
霍水卻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并未搭話,兩人點好了菜,小二也上好了菜,她們邊吃邊聊著…
“小離,你說這世間到底有沒有忘情水啊?”霍水想著,也問了出來,問出來后她就愣了一下,旋即苦笑了一下,原來這么多年她還是一樣…
“不知道,不過你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黑手黨嗎?以你的本事當個使節(jié)不是小菜一碟,而且這樣你也不會經常想去那破客棧了。”朋友微微一笑,有些期待的看著她。
“還沒想好…”她有些心虛地撇開視線。
朋友倒只是看著她笑了笑。
霍水撇了撇嘴,只覺得朋友身后有道陰影,抬頭看去,卻臉色一變,她感覺自己心跳都停了一下。
夏子也看到了她,但他卻有些玩味地勾唇一笑:“表妹,見了表哥不打招呼?”如果他知道自己以后會那么喜歡她,他或許那天就不會那樣對她,可是,世上最沒有的就是后悔藥。
霍水卻狠狠抽了抽嘴角,看了眼他身邊的女人,顯然又是只發(fā)騷的母貓,她勾起唇角,嘲諷道:“呵,表哥,這是第幾個表嫂?第一百個?三百個?不怕被你以前的小老婆知道啊,要是被家里人知道,表哥你的皮夠厚嗎?”
她說完,她就拉著朋友付賬離開了,萬萬沒想到晚上她們還會再見。
晚上是許多人一起的聚會,或許因為她的美貌,或許因為她是夏家的一員,所以她的身邊不乏追求者。霍水那天因為白天的事喝累了,就有些無奈放下酒杯,走到外面深深吐了口氣。
隨后,她余光掃到有人走來,正準備轉頭拒絕。但男人看著她冷淡的面容,二話不說就把她按在墻壁上,低頭吻了下去。
霍水愣住了,她被嚇到了…
“唔…”霍水扭頭。
但男人卻死死地盯著她,情緒激動,“霍水!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了你多久!為什么?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呢,就算你心里有個人,但你到現(xiàn)在都只是一個人,不就是證明那個人他不愛你嗎?為什么,你到現(xiàn)在都不愿意正眼看我,為什么呢?”
霍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睫毛顫了顫,不敢去看他眼里的痛苦害怕和那些她不敢面對的情緒,為什么,為什么呢,明明和他之間就沒有任何可能,她是優(yōu)秀,但他們的身份從她踏入夏家的那一刻開始,不是只能是親人嗎?這份畸形的愛到底要持續(xù)到什么時候,霍水,她問自己,這份錯誤你一定還要繼續(xù)嗎…
很久之后,霍水終于開口:“我們試一試吧…”
男人聽到了,驚喜的注視著她,低頭就想吻下去…
“呦,這不是小九嘛,怎么?連我的表妹都敢調戲?”
男人一怔,轉頭看去,夏子就那么站在那里,唇角含笑,但眼底都是浸了毒一樣的冷光。這是霍水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仿佛要把他們弄死一樣,她的心底咯噔一下。
“夏少爺,我”
“表哥,你怎么來了,”霍水打斷了他,站在他們中間,面朝夏如容,她不想拖累無辜的人,雖然她真的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如此盛怒。但看著他黑的像鍋底一樣的臉,她還是咽了咽口水才說道:“表哥,你臉色不是很好,我們回家再說好嗎?”
聞言,夏如容卻有些殘忍地笑了笑,“好。”
那天晚上,霍水第一次知道夏子會這么對她,她是個人,完完整整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他床上的泄憤工具,不是和那些騷包的母貓一樣。
第二天,她是晚上才醒,一睜眼她就覺得自己仿佛成了年久失修的機器,渾身痛得仿佛被卸過一樣,然后她笑了,笑出了眼淚,她想過千千萬萬次的遇見,卻真的沒有想過,她們再次重逢會是這樣的開始。
在那之后的歲月,她被夏子金屋藏嬌般囚禁在那里,逃不得,離不得,但她從來沒有心甘情愿的留在那里。
夏子經常會來,除了沒答應她離開,他對她幾乎是好的不能再好,其實有的時候她會有個錯覺,他是愛她的,可是,如果愛,為什么會要折斷她的翅膀?這算什么呢?對他而言,她到底算什么呢?
霍水告訴自己,她的心可以給他,她的身也可以給他,但她的自由不可以。
直到有一天,她終于知道她對他而言到底算什么,那天夏家爺爺壽宴,他當眾宣布他和另外一個女孩的婚約。她不信,她去問他。
“表哥,你,你要成婚?”
“嗯”
那時候,霍水只有一個念頭,走!離他遠遠的。沒有人知道,那一刻她的世界是怎樣坍塌的,她突然冷笑出聲,原來,她真的連備胎都不算。她再一次問自己,為什么?為什么當初不干脆點離開,為什么不再離他遠一點點呢,或許,這樣就什么都不會發(fā)生了。
也是在那一天,她猛然間明白了,原來她也想被愛啊,原來自己是這么渴望有個人來把她從一個人的世界里拉出來啊,原來她是這么不想讓自己活成一座孤島,原來,她還是愛他啊,所以,她才可以這么自我欺騙的留在那個牢籠里,即便不是心甘情愿,但從沒享受過家庭溫暖的她,也貪戀他的溫暖。
她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用盡了她最后的力氣逃離,當她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她真的以為一切就可以這樣結束,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在壽宴的時候追了出來,就為了不讓她離開。再一次,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樣對她,從房子到一個房間,她覺得,一條狗起碼也會比她好,起碼狗也有資格走來走去,可她呢?她幾乎每天都被他捆在床上,那么多的天日,她只能在那里,動彈不得,沒有救她,也沒人愛她。明明他不愛她,可為什么一定要糾纏不休呢?
她不甘心…
那真的是一段暗無天日的歲月,以至于她一逃出來,居然被這個世界的光芒照射的手足無措。
“水兒,你真的要忘了那一切嗎?”
“是的”
“好,我?guī)湍悖悄愫匏麊幔俊?/p>
那次霍水記得她停了很久,才開口道:“怨恨不是愛情的對立面,怨恨就是愛情本身,愛情,我本來也就沒有,一個人的努力,換不來兩個人的未來。他不愛我,我也不愛她,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對面的人一身白衣也停了很久,然后她聽到一個聲音說道:
“一切生命都是孿生的:
一個是冰凍的小川,
一個是燃燒的火焰,而燃燒的火焰便是愛情。”
可是她還是決定忘了他。
——
昏暗的光線下,霍水的睫毛抖了抖,她的眼角緩緩地流下一滴眼淚,眼淚流的很慢,仿佛拖沓著不肯落下。
“是時候了。”十一峒主陰冷地看著快要蘇醒的霍水,森涼的勾起了唇角。
洞口的遠處
“路路通,你確定在那里?”不財問道。
路路通蹙蹙眉頭,“應該沒錯。”
“過去不就知道了。”赤王淡笑一身,抬腳就要走,但卻被青王伸手攔住。
“先看看情況再說。”青王卻道。
不財突然看著路路通,道:“小也找到了?”
“受傷不輕,白虎之力耗費太大,一時半會修復還不行,找到他的時候,雖然他遍體鱗傷,但蘇昌死了,你家的犬很厲害。”路路通回道。
“很好,接下去,還是我們反攻了。”青王看著洞口,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