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送走吳家二老,云風便整天悶悶不樂,秦月唐詩知道根由,也不便勸解,唯有小云朵不見了吳江,還念叨了幾天。
這天,云風快十點了還沒到辦公室,米蘭打他電話卻是關機,就給唐詩秦月分別打了電話,二人說出門前云風還沒起床,估計是睡過頭了吧。可快十二點了還是沒來,米蘭有點擔心,就到秦月的辦公室問詳情。
現在他們已經搬入了新辦公樓,新辦公樓有九層,裝修的高端大氣又不顯奢華,自云風而下,每個董事副總都有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前幾天高官來調研時參觀了辦公樓后還夸贊說這樣氣派的辦公室才配得上如此大的企業(yè)。
秦月上午一直在忙,中心產品正式上市剛過一個月,正在統計營收財務報表,羅逢他們做的公司內部財務系統剛剛上線,秦月正在學習適應中,這個系統非常方便,所有的財務審批報表等均可下到手機操作,可以節(jié)省許多人力物力財力。
見米蘭來了,秦月就笑著說:“怎么的,找不到你的云總著急了吧!”
米蘭見秦月一副輕松樣,便說:“您倒是真不著急啊!您是不是知道他去哪了?”
秦月就笑著說:“嗯,我大概知道他去哪了。我給家里打電話,田嫂說他在我們出門不久后也出門了,你別急,我就快弄完了,等下帶你去找他。”
“哦哦好吧!”聽秦月說知道云風下落,米蘭心里一塊石頭落地了,也就輕松的在一旁沙發(fā)上坐下等秦月。
不一會,秦月弄完了,便與米蘭一起出門,到停車場開上那臺歐陸往市郊駛去,米蘭就不停的問秦月到哪里去,秦月卻只是笑而不答,只說待會到了你就知道了,米蘭干著急卻又無可奈何。
不久,她們到了郊外陵園,米蘭更加疑惑,秦月下了車,在祭品店買了一捧嬌艷欲滴的蘭花后向陵園深處走去,也不說話,只示意米蘭跟上,但神情卻愈來愈凝重,一改平日與米蘭的嬉鬧,米蘭如墜云霧,不明白秦月來祭奠何人,此時非年非節(jié)的,云風父母也沒葬在這里啊,她這是要干嘛呢?疑惑中又生出好奇,也就不再詢問,緊隨秦月。
走了一會,拐入山坡,突然聽到一陣音樂聲,卻看到一座墓碑下一個男人席地而坐,碑前擺著與秦月拿的一模一樣的蘭花,米蘭仔細一看,那人正是云風,云風的手機放在地上正播放著那首憂郁的“二泉映月”,憂郁而激越的二胡獨奏聲在空寂的墓地上空飄蕩,令人在對逝者的思念中生出無限悲傷。
云風見她們來了,也不說話,仍自坐著,秦月走過去把花也放在了墓碑前,彎腰致哀了一會才退下,又示意米蘭去致哀。米蘭只好也到墓碑前彎腰致哀,見墓碑上刻著“故愛人吳芳之墓”,再仔細看被蘭花遮擋的落款時,卻赫然寫著“云風立”三字,方明白這是吳芳的墳冢,米蘭之前也認識吳芳,只是沒有深交,但去年吳芳患產后出血而亡之事也聽說過的,仔細想想,今天應該是吳芳的祭日。
原來是這樣啊!米蘭想道。難怪云風這幾天都郁郁寡歡的,然后今天也不接電話,原來是來祭奠吳芳了。想來吳芳在他心里地位不低,還有唐詩秦月二個,自己怕是一輩子都無望了。
米蘭正自胡思亂想,忽見唐詩也捧著一束蘭花來了,米蘭想應該是吳芳生前喜愛蘭花罷。四人相顧無言,唐詩默默的放下蘭花,彎腰致哀了一會。
云風仍坐在地上,手機中反復播放著“二泉映月”的音樂。三女環(huán)立云風左右,唐詩秦月云風微微閉目靜聽,唯有米蘭雖也不說話,但心里胡思亂想一片,神游天際!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秦月手機忽然響起,秦月一驚,拿出手機一看來電,不由得望了云風一眼,見他仍是一副老僧入定樣,又瞟了下唐詩與米蘭,正猶豫著要不要接,云風卻開口了:“接吧!不妨事的。”
秦月卻略顯尷尬的輕聲說:“是,,,,木業(yè)。”
云風驀然睜眼,很快又瞇上了,只說了句:“接吧。”
秦月就輕觸了下接聽鍵,說:“什么事?”
電話中木業(yè)急聲說:“你在哪?方言出事了。”
“啊,,,,,怎么回事?”秦月失聲說。
見秦月失態(tài),云風唐詩米蘭都望著秦月,秦月卻顧不上他們,貼著手機傾聽,米蘭示意云風關掉音樂,云風忙將音樂關了,站起身來。
只見秦月滿臉焦急,嗯嗯應著,好一會才問:“現在方言人怎么樣?那個詹妮維保呢?”
又過了一會才說:“我跟唐總云總都在郊外,你跟醫(yī)院說要全力搶救,我們馬上就趕過去。”接著掛了電話。
唐詩就問:“方言怎么了?我剛來時他還好好的啊?”
秦月說:“我們趕緊去醫(yī)院吧,方言與那個詹妮維保都受重傷了。”說罷便匆匆往山下走去。
云風唐詩米蘭連忙追上,云風趕上幾步問秦月:“到底怎么回事啊?”
秦月邊走邊說:“方言陪那個荷蘭廠家的中國區(qū)業(yè)務代表詹妮維保去蓮花西餐廳吃飯,與人發(fā)生了爭斗,二人被那伙人打成了重傷,現在都在醫(yī)院搶救。”
云風尚未來得及說什么,唐詩從后面問:“那木業(yè)怎么沒打電話我呢?”
秦月說:“打了,你沒接。”
唐詩一邊急走一邊從提包中拿手機,卻半天也沒找到,拍了下頭說:“哦,我手機忘車上了。”
云風就問:“傷的怎么樣?”
秦月說:“聽木業(yè)說,都挺重的,方言也是為救詹妮維保,二人都昏迷了。”
聽二人都傷得嚴重,云風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三個女人都穿著高跟鞋不便,不由得一陣小跑才跟上,來到停車場,各自上車,三輛車朝東陵市一醫(yī)院飛馳而去。
原來方言負責接待的那個詹妮維保是唐詩公司剛代理不久的一家荷蘭公司的中國區(qū)業(yè)務代表,到唐詩公司來指導推廣產品,唐詩上午與他談完事后就讓方言陪他,唐詩也記得今天是吳芳的祭日,便來陵園了。方言陪著詹妮維保來到東陵最好的自助餐廳,二人剛開始就餐不久,來了一伙年青男女,共有十來個,都帶著滿身酒氣,他們一群人說說笑笑的走進餐廳,聽他們說的是頭晚在歌廳包了晚晚場才散場,這幫人一進來就把餐廳里詳和的氣氛打破了,大聲喧嘩著打鬧著,服務員過來說了幾句請他們小聲點,卻被罵跑了。他們剛好又坐在方言與詹妮維保旁邊一排長餐桌,詹妮維保哪里見過這樣吃西餐的,便望著他們不屑的搖了搖頭,方言笑著用英語對詹妮維保說抱歉!誰知詹妮維保的表情卻被那伙人看到了,其中一個大個子便走過來詢問,方言忙勸解說沒事,是誤會,豈知那人卻一把將方言推開了,又朝詹妮維保的餐盤中吐了口痰,引得那一伙人哄堂大笑紛紛叫好。詹妮維保受到侮辱,氣的滿臉通紅,把盤子一推也站起身來,那人仍然挑釁的迎上去,還推了他一掌,口里罵罵咧咧的,方言又過去隔在中間,一邊用英語勸詹妮維保一邊對那人說算了算了,可那人仍不罷休,又一把將方言推開,還罵方言是漢奸走狗。這下詹妮維保再也忍不住了,也推了那人一掌,倆人就扭打起來,那伙人見同伴打起來了便一涌而上,詹妮維保一個人怎是他們對手,不一會就被打倒在地上,那伙人便圍著群毆詹妮維保,方言見狀便奮不顧身的沖進去伏在詹妮維保身上,那伙人見方言舍命保護一個外國人,尤為氣憤,便朝二人一頓亂打,還拿起桌上的餐盤亂砸,直到見二人奄奄一息了才在同行的幾個女孩拉扯下離去,等警察趕來,那伙人早已跑了。警察忙叫來120把昏迷中的二人送到了醫(yī)院,又在方言口袋里發(fā)現了他的名片后才通知公司的。木業(yè)已被提為公司業(yè)務副總經理,他聞信后一邊往醫(yī)院趕一邊聯系唐詩,可唐詩的電話總無人接,又打云風電話卻又關機,最后才找的秦月。
在搶救室外聽木業(yè)與警察說完事情經過,云風唐詩秦月都憂心如焚。一個是乘龍快婿,一個是外方代表,任何一個都不能有事啊!
因為此案涉外方人員,又致人重傷,警察也特別重視,市局的政委親自負責,警察馬上去調取餐廳的錄像,可發(fā)現竟然被那伙人破壞了,根本找不到現場視頻,這下給偵破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困難,好在警方有天眼系統,通過天眼系統追查到那伙人其實都是一個技工學校的,后經反復篩查核對,又請了餐廳服務員與幾位當時就餐的客人辯認,終于確認了,便實施抓捕,但仍有幾個已經跑了。
因詹妮維保是荷蘭人,警方馬上通知了荷蘭大使館,警察對調查工作做的更加仔細,還找唐詩取證了。
手術做了七個小時才完,醫(yī)生說二人總算撿回來一條命,詹妮維保斷了三根肋骨,全身多處軟組織受傷,內臟大出血,頜骨骨折,最嚴重的是左眼視網膜受損,可能會永久性失去左眼。聽醫(yī)生說的如此嚴重,秦月不由得驚呆了。云風也是吃驚但仍顫聲問方言的情況。
醫(yī)生又說方言還好點,也是全身軟組織多處受傷,斷了一根肋骨,左手食指骨折,頭部受打擊有瘀血,但應該通過藥物治療可消除,不用手術。
聽醫(yī)生說完,秦月方稍感心安,不由得雙手合十,連念菩薩保佑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