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杰被夏萌扶著坐了起來,此刻他的心還在怦怦直跳。
看著眼前這群不遠萬里趕過來的同學們,安子杰也真不好像對待李然一樣罵他們一頓。
“杰哥,出了這么大事你怎么沒在班級群里說一下?”
先開口的是班長孟慧,長著一張清秀的瓜子臉,她身穿一身修身的制服,是李然喜歡的那種御姐范。
安子杰掃視了一眼,這幫同學基本都穿著黑色的正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這時,一名站得筆挺的男人站了出來,他的頭發明顯抹了發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是班里的學習委員曹浜,安子杰曾經聽老爸說這小子家里很有背景。
他聲音低沉,但語氣倒是極為柔和地埋怨道:“杰哥,你這也太瞧不起我們這幫同學了,要不是李然說出來,我們都不知道你住院了。”
他說話一直像這樣和和氣氣,和所有人的關系都很好,學習成績在班里也是名列前茅,沒有任何架子。
他讓安子杰覺得小說中的官二代都是杜撰的。
其他同學也陸續開口,不是埋怨就是關心他,讓安子杰心里暖暖的。
雖然同學沒有全來,但是也來了大部分,病房都有點裝不下,直到有些趕時間的同學留下了帶來的東西,然后匆匆告辭離去,病房這才寬松了一些。
安子杰和夏萌跟這幫老同學聊著高中時期的趣事,時不時一群人就會大笑出聲,惹得劉護士長過來教育了他們一回。
臨近下午,大部分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曹浜和孟慧。
一個高中時跟自己關系不錯,另一個算是李然的準女朋友。
“你們倆這么閑?還在我這里待著?”安子杰問道。
“班長,你聽聽,這是人話么!”曹浜一臉心痛,捂著胸口說道。
孟慧笑了一下沒接茬,轉頭向夏萌說道:“我今天請了半天假特意過來看看夏萌。夏萌,杰哥有沒有欺負你?”
“好了,你別鬧了。”夏萌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羞澀的小女孩了,臉略微一紅就說道,“我們這里也沒什么事,你好不容易請假,正好回去好好休息吧。”
孟慧愣了一下,幾年沒怎么見面,自己還是個小女生,但夏萌卻比她成熟了許多。
“你們倆真是夫唱婦隨!嘖嘖嘖!”曹浜一臉被膩到了的樣子。
“杰哥,夏萌我借走一會兒哦!”
說著,孟慧就把夏萌拉到外面去說悄悄話了。
沒了女生,兩個男人的話題就多了不少。
兩人時而變成笑容猥瑣的大叔,時而變成揮斥方遒的將軍,時而變成又憂國憂民的圣人。
若是別人看到,估計會以為兩人是精神分裂患者。
笑過之后,曹浜忽然一臉正經了起來。
“你干什么?”安子杰打了一個哆嗦。
“杰哥,等你好了,你準備去干什么?”曹浜雙眼直視著安子杰問道。
“我準備……”安子杰有些支支吾吾的。
寫小說這事,他有些羞于啟齒。
寫小說可不像傳統文學有那么高的地位,這個文學形式剛出來不久就被貼上了粗俗的標簽。
就算這幾年來大力發展和改變,還是沒有撕下這個標簽。
而且由于近年來小說快餐化的原因,從事這個行業的人是什么樣的都有,把整個行業搞得烏煙瘴氣。
要是月入上萬還有點底氣,其他中下層作者基本都會被扣上個不務正業的帽子。
其實就算你月入過萬,這也不是一份被大多數人承認的工作。
至于那幾個在金字塔上的作者?跟其他行業的頂尖精英一樣,到那個地步,掙錢能力跟印鈔機沒啥區別了,已經不能稱為同一個職業了。
“杰哥,我開了一個公司,你過來幫我吧!”
曹浜笑了笑,沒有提寫小說這事,這事他不適合去提。
“班里就屬你深藏不露啊!居然都開上公司了。”安子杰避開了這個話題。
“都是向我大舅借的。”曹浜解釋了一句仍然認真道,“杰哥,我說真的,你來幫我,公司的技術部主管位置正好缺人。”
安子杰看了他一眼,不得不回應道:“老曹,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學校里學得東西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你讓我去怕不是要壞事!”
“目前公司的工作都是一些……”
“老曹。”曹浜還想繼續勸說,卻被安子杰笑著打斷了,“我很感謝你還關心我這個老同學,但是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不喜歡束縛。”
怕曹浜誤會,安子杰趕緊補充道:“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曹浜看了看他,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不過你還是跟上學的時候一樣固執,一點沒變。”
安子杰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這時,曹浜眼睛一亮,忽然說道:“這樣吧,我公司現在業務也不多,技術問題出現的比較少,我就先把這些東西委托給你吧!你可不能再拒絕了,這也是幫我的忙。”
安子杰多少有些無奈,但曹浜三番兩次的好意他不能總是拒絕,而且曹浜提得這個方式他能接受。
想了想,他終于點下了頭。
曹浜一拍大腿說道:“那就說好了,我聘用你為我公司的技術顧問,嗯……月薪就按一萬算,問題如果特別麻煩,我會另外給錢!”
這回安子杰卻是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這我可不能占你便宜,底薪就算了,我按件計酬吧!”
曹浜聞言也搖了搖頭。
這下兩人開始在工資方面進行爭論。
作為甲方的曹浜瘋狂加錢,作為乙方的則瘋狂壓價。
經過激烈的爭執,兩人最后都做出了讓步。
安子杰必須拿底薪,但是底薪降到了三千,而且除了一些小問題,其他技術上的問題曹浜會按照市場價向郭凡支付報酬。
等夏萌和孟慧回來的時候,兩個男人恢復成正常狀態。
待了一會兒后,孟慧就提出告別了,接著曹浜也告辭離開了。
一出醫院,曹浜就撥打了一個號碼,響了幾聲,電話就接通了。
“阿姨,是我,曹浜!對,杰哥他同意了,就是和上學時候一樣……是是是我明白……沒事沒事,這事包在我身上……您問杰哥他身體,棒著呢!我來的時候他正在健身房跑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