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半后。
日月更新。
我終于等到了這一天。身邊的人都羨慕的看著我收拾東西離開,可我卻開心不起來。
出獄這天,陽光很明媚,金色的光束從四面八方涌來照耀在我的身上很暖和,紐約的陽光從來不會讓人失望。我走出監(jiān)獄,站在陽光下,面對的是一堵已經(jīng)倒塌的墻。我并不開心,也不難過,這是種從未有過的、說不上來的心情,還有一絲絲的空虛混在其中。
布魯克斯來接我,我們坐巴士離開了曼哈頓下城。車子路過到皇后區(qū)后還路過了我曾經(jīng)打過工的那家Yummy,我沒忍住往外看了一眼,店面重新裝修,‘Yummy’這個字更新了。
我回到三年前的住所,好多年了,布魯克斯依舊喜歡住在這個地方。隔壁的日本人已經(jīng)搬走了,也難怪,都三年過去了,連我居住過的那間公寓聽布魯克斯說也已經(jīng)換了好幾批住客。
剛進監(jiān)獄的那兩個月我消瘦了幾斤,之后因為安眠藥和抗抑郁藥的副作用,我胖了不少,不過在獄里擔(dān)驚受怕,吃的又不好,如今瘦骨嶙峋,頭發(fā)干枯。我很疲乏,被布魯克斯扶進屋里休息。
他替我倒了一杯熱水,我調(diào)笑說:“三年了,沒想到您還愿意理我。”
“傻孩子。”
在我居住在布魯克斯家的時候,他都只能睡在客廳的小沙發(fā)上,實在有些為難他。
紐約的落日太美了,紫紅的彩霞在西邊沾染了半片天空,白鴿在天空盤旋時我的心好似也隨著白鴿飛去了。我總會在這樣的剎那眼睛泛酸。
“三年空白,我怕自己很難融入這個社會了。在美國待了那么久,我的生活發(fā)生了那么大的變化,堪稱翻天覆地都不為過。”
“這就是人生。”
2015年12月31日,紐約的冬天跟我想象中的一樣冷,感恩節(jié)剛過,我在緬街清冷的街上走動。想起木木曾經(jīng)說過她在40路當按摩女,于是我繞到了那邊去。但是除了看見一個千里香餛飩的招牌外,沒有什么特別的。她曾經(jīng)告訴過我,自己有很多的競爭對手,尤其是當年一個新來的,叫瑪麗的女人搶走了她好幾個客人。
我踩著鐘聲走到了2016年。這是我在外漂泊的第十個年頭了。我登上了三年未用的MSN,沙野已經(jīng)將我刪掉了,而——我收到了愛麗絲的好友邀請。時間顯示的是去年十月,十月上旬是她的生日。
我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不過她的頭像一直都是灰色的。
數(shù)十天后,我終于收到了她的信息,上面寫到:“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我在中國香港。可以見一面嗎?”
她忘掉我們之間的恩怨了嗎?
“我在紐約,我過的很好。好久不見。”
她很快又彈過來:“我想見見你。”
“你來紐約?”我發(fā)出去,心里慢慢涌起一股熱浪。
“我在香港,我結(jié)婚了。肚子里有個寶寶,不適合長途飛行。”
我想見她,但是我沒有飛機票的錢。
“等我發(fā)工資,再去找你。”
“你來看我,哪有你出的道理。”
“好,那等我發(fā)工資了還你。”
我們就這樣聯(lián)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