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嘖嘖嘆道:“魘城魘城,夢魘之城啊,只是魘城是必經之路,想繞也繞不開了。”
沈清眠沉默了一會兒,扯了扯凌澈的衣袖,安慰著:“不用擔心,我陪著你,不會有事的。”
突然冒出來的一句安慰,凌澈有些哭笑不得,卻也不置可否,只道:“我倒不是怕出事,我只是擔心會耽誤行程。”
沈清眠斂下眸子,神色有些凝重的默默喝茶,不再多言。
兩人付了茶錢,拿起劍便起身離開。
老人望向他們的背影,神色滿是擔憂,最終搖了搖頭嘆著氣收拾桌椅。
凌澈走到樹下,抱起了正在和馬兒玩鬧的白團子,摸了摸它的腦袋,望向沈清眠道:“馬就先留在這里吧,咱們此去魘城走的是水路,帶著它們終究是不方便。”
沈清眠點了點頭,又多塞了些草給它們。
團子似乎看出了他們的意圖,忙掙扎著下了地,四只爪子緊緊地抱著馬腿,用行動表達著抗議。
凌澈抽了抽嘴角:“你不會是想帶著它們一起去吧?”
團子連連點頭,汪汪的叫著。
凌澈:“可是我們要走的是水路,馬兒站在船上會很不舒服,再說了,此去魘城大兇非吉,最好還是不帶著它們的好。”
團子一抽一抽的,搖著頭拼命地抱緊了馬腿,任憑他們怎么扯都拽不下來。
凌澈正發愁著,卻見團子主動松開了爪子,撒丫子跑向了他們身后。
兩人一同轉身望了過去,同時抽了抽嘴角。
只見那白團子正殷勤的沖著一只毛色純正的棕毛母狗搖尾巴。
凌澈雙手環胸抱劍,很是鄙夷:“嘖嘖,真是見色忘友啊。”
沈清眠默默點頭認同。
“哪來的野狗,走開走開!別想打我小花的主意。”
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是一個留著絡腮胡長相賊眉鼠眼的算命先生,舉著一個旗幡正在轟趕著團子。
凌澈頓時就不樂意了,團子就算再怎么不好也只能讓他們這兩個做主人的欺負,決不能讓旁人欺負了去!
把玩著劍走了過去,冷笑著:“野狗?呵!當著我的面欺負我家團子,是當我這個主人是死的嗎?!”
那算命先生見這狗是個有主人的,且主人還不是尋常人,頓時就慫了,小心翼翼的盯著那把劍生怕下一秒就落在自己脖子上,賠笑道:“誤會,誤會,絕對是誤會,這狗我一眼便看出它仙風道骨,前途不可估量,哪能是野狗呢,誤會誤會。”
凌澈本就無意傷他,只是嚇唬嚇唬罷了,便抱起團子道:“這還差不多,小爺我今天心情不錯,就且先放過你,若是再有下次……”
算命先生忙道:“再有下次,小的任憑爺您處置!”
見他態度良好,凌澈也不再難為他,轉頭拉著沈清眠便離開。
河水靜謐,只偶爾有那么一兩道被風帶動的波紋。
沈清眠抿著唇瓣,望向了他:“船家不肯拉,我們要自己做船嗎?”
凌澈彈了彈他的額,取出錢袋拋玩著:“咱有錢,哪還用得著自己做?直接買一個不就好了?笨。”
沈清眠揉了揉腦袋,抿唇笑了笑。
有點傻乎乎的。
這里臨海,所以想買船并不難,只是價格有點……
“不是吧,就這么一個破破爛爛的小木船就要,要五百兩銀子啊?!你這分明就是搶劫吧,再便宜點,二百兩,二百兩我們就要了,再說了,你這小木船怎么看也不值這個價,給你二百兩就已經很不錯了。”
“去去去!買不起就別耽誤我做生意!二百兩?我這船做工精良質量極好,五百兩都已經很便宜了,嫌貴你們就別買啊,也沒人逼著你們買!”
店家說著便推著凌澈將他們往外轟。
站在門口的白衣少年瞧見,眸色微冷,上前幾步將凌澈護在身后,橫起劍抵至那店家的喉嚨,平常軟糯的小奶音在此刻變得冷硬且寒氣四溢,有那么一丟丟的嚇人。
“船,我們今天一定要,要么你收下二百兩,要么……”
說到這兒,手微微發力,劍鋒出鞘了幾寸,寒光凜凜的貼著那店家的脖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