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大會第二場比賽的場地是一處濕地沼澤。
飛船在沼澤地邊緣將選手們放下,照舊是由嘜伮宣布比賽的規則。
這一場的比賽規則顯然要比第一場復雜的多。
嘜伮起手就說了個“第一”。
第一屆魔道大會第二場比賽?規則一:比賽時限24小時,進入濕地沼澤后,未到時限不得離開。通關條件為每人手中要有一枚通關憑證,通關憑證不足的隊伍自動減員。也就是說,第一場比賽后所有參賽選手一共獲得了97枚通關憑證,那么第二場比賽后,最多也只會有97名選手獲得晉級。
該項比賽規則一出,立時便有人大吵起來,“搞什么鬼?之前你們根本沒說上一場的通關憑證還有用啊!”
嘜伮的比賽說明被打斷,臉上卻沒有絲毫不悅,他很是無辜地“啊”了一聲,然后道:“可我們也沒說過通關憑證沒用了啊!”
提出異議的人大喊,“這不公平!”
嘜伮的目光出現了瞬間的呆滯,他十分不解,“不公在哪?”
眾人也順著聲音望向了提出異議的人。
季白認出來,這位出聲的,正是之前與阿扎對賭,把通關憑證輸掉的人。
這位仁兄的視線在眾參賽者間搜尋了一圈,最后抬手指向阿扎,“他在比賽的間隙,騙走了我的通關憑證。”
人群中的阿扎有點蔫頭耷腦的,顯然剛剛公布的比賽規則也給了他不小的沖擊。
因為公開的指認而成為人群的焦點,阿扎終于勉強地抬起了頭,辯解道:“說什么騙?明明是你情我愿的賭博,好不好?”他頓了一下,又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更何況,我自己也輸了一枚呀。”他說完,小心地抬眼,瞅了眼自己的隊長,在得到一記冰冷的眼神后,又縮了縮脖子,低垂下頭,一副認真反省的模樣。
出聲質疑的人卻不肯善罷甘休,“什么你情我愿,我之前明明是著了你的道,就是你騙走了我的通關憑證。”
他轉向嘜伮,“應該讓他把通關憑證還給我。”
嘜伮卻只是漫不經心地撩了下他細薄的眼皮,“我之前應該說過,比賽間隙中的秘寶轉移是無效的。但其他東西卻不在此列,只要這中間不涉及到暴力搶奪,那么通關憑證的轉移有效。”
提出異議的人還欲再爭。
嘜伮直接道:“在這次的魔道大會中,我既是引導人,又是裁判,如果有人對我所裁定的事情仍有異議的,那么便等同于放棄比賽資格。大家還有異議嗎?”
人群中響起嗡嗡地議論聲音,顯然,這句霸道的宣告雖然制止了那人更多的抗議,但卻激起了全部參賽選手心里的不滿。
又有另一個人出聲道:“那么裁判,我想請問,有人在比賽規則宣布之前,就借由賭博獲取我們大家本以為沒用了的通關憑證,這是否說明比賽規則有提前泄露的可能?”
嘜伮狹長的眼睛瞇起來,他絲毫沒有被挑釁的憤怒,而是微笑道:“這是很好的問題。那就先請涉及此事的阿扎來解釋,你為什么要跟人賭通關憑證好了。”
再一次成為視線焦點的阿扎抬眼,看了周圍一圈,自暴自棄地道:“因為我聽到了綠澤隊的聊天內容。”
他的視線轉向他口中的綠澤隊,那正是在第一場比賽中獲得9枚通關憑證的優勝隊伍,他們的那9枚通關憑證正是迷霧森林宿木家女兒多桑格格的嫁妝,他們隊伍中的一人參加了宿木家的比武招親,并約定魔道大會結束后,便會回到迷霧森林與多桑格格成親。
阿扎道:“他們小隊的人說,迷霧地圖上會顯示出所有通關憑證的所在,所以我就想,也許我們之后的比賽還會用到通關憑證。”
綠澤小隊成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嘜伮卻很愉快地笑了起來,雖然他的笑容看著很是親切,但結合他說的話和綠澤小隊此時的狀況,卻仍舊讓人感到滿滿的惡意。
他道:“是的,這也是我要說明的一點。綠澤小隊在上輪比賽中獲得的秘寶迷霧地圖,是可以顯示出所有通關憑證的所在的。也就是說,只要得到了迷霧地圖,那么你們就會知道任何一枚通關憑證的位置。”
綠澤小隊在眾人的眼中瞬間變成了一份誘人的大餐,他們在上一輪比賽中,依靠成為宿木一家的女婿獲得優勝,獲得通關憑證后,由宿木家全程保護,一直到比賽結束。
眾人本就對這個第一場的冠軍不是那么服氣,現在又聽說了迷霧地圖的作用,自然更是對他們覬覦非常。別說秘寶本就是大家爭奪的重點,單說綠澤手中的9枚通關憑證,也足以讓任何一支隊伍心動了。
見眾人已經意動,嘜伮對這場小小的紛爭做了最后的總結,“迷霧地圖的能力,本就是這次比賽中的重要組成。因此不論是綠澤小隊也好,還是其他那支隊伍也好,通過迷霧地圖猜測出第二場比賽的規則,進而采取行動,都是在規則范圍之內的。”
他說完,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見大家沒什么異議,便接下來說第二點。
規則二:每支隊伍要選出一個人,被封閉在魔力球中,沉入到比賽場地中的任意沼澤內。被沉入沼澤的隊員不允許棄權,魔力球的保底時常是8小時,時限到后隨時可能消失,該隊員會被埋入沼澤,主辦方不負責進行救助。
嘜伮說著,讓人搬了一個箱子上來,他攤開手,“這個規則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你們不能在8小時內找到自己的隊友,那么他很可能就會被活埋在沼澤中了。當然,這一場的比賽對于被沉入沼澤的人是非常危險的,如果不愿自己的同伴涉險,你們可以現在就選擇退出。至于要怎么找回自己的同伴嘛……”
嘜伮的右手一翻,拇指和食指間突然憑空多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球。小球不大,他用左手托住小球的底部,兩手向不同的方向旋轉,將小球的上下部擰開,“待一會兒,在你們選擇出讓哪一位隊員進入魔力球后,就可以上來抽取地圖了。地圖上會顯示對應編號的小隊成員被沉入的沼澤地點。但每一份地圖都只是一張局部簡圖,它會被封在我手上的這種小球中,擰開它,你們就能看到自己抽取的地圖。但是——”
嘜伮停頓了一下,將手中的地圖重新擰好,然后手上使力一握,小球立刻燃起一串魔力的火焰。
火焰并不傷人,小球卻在頃刻間化成了齏粉。
嘜伮:“看,只要你想,只要一個動作,就可以瞬間毀掉地圖。”
所以,地圖是不能靠硬搶取得的。
眾人心里有了了悟。
嘜伮又攤開手:“那么,現在請各隊推選要被沉入沼澤的隊員吧!”
所有的參賽小隊都在瞬間陷入了沉默。
很顯然,進入魔力球,就意味著將命運完完全全地交給了自己的隊友來掌控。如果隊友一心只想獲得通關憑證,那么沉入沼澤的人只能無力地等待魔力球破滅,然后被沼澤活埋。哪怕隊友們想要救人,也不一定能在時限內找到正確的位置。
如此風險巨大的選擇,在第二輪比賽的開場之初,就已經要開始考驗隊員們的互信程度了。
季白他們同樣面面相覷。
六人圍站成一圈,卻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晌,在嘜伮已經開始催促后,放才突然開口:“我去吧。”
天愉明顯松了口氣,有人主動真是再好不過了,他一掌拍在放的肩上,“兄弟,夠意思,放心,我們一定會先去救你的。”
放點點頭。
他很明白,如果不想棄權,這是唯一的選擇。
六人小隊中,明顯他和季白實力最弱。
哪怕是對于一般的小隊而言,選擇實力最弱的人進入魔力球同樣是理性上最優的選擇。
而他們這支隊伍,雖然到目前為止大家都還算作一隊,但想來沒有誰會忘記,這是對抗模式,組隊只是假象,競爭才是真的。
面前除季白以外的人,全部都是卡牌空間的大佬。這些人顯露出來的實力,哪怕是有所保留的,也足夠碾壓他的。
這樣的情況下,他不可能指望著大佬們進入魔力球。
所以,要么他或季白其中一個人進,要么宣布棄權。
后者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哪怕在這次的對抗模式中,他勝利的希望渺茫,但如果在這里宣布棄權,那么下次任務時,如果再碰上這些人,他也一定討不得好去。
所以不能選擇棄權。
至于他和季白誰進,其實同樣不需要太多考慮。
這一路行來,先不說季白與秦淼的關系。
比起一路沉默寡言的他,也顯然是季白與天愉和江宸混得更熟些,就是要大家一起投票,最后被票進魔力球的人也肯定是他。
與其如此,不如自己主動一些,還能稍微獲得一些好感加成。
做出決定后,放也十分痛快。
在獲得天愉的承諾后,他自發地走出隊伍,到工作人員那里報名。
最終,通過第一輪比賽的41支隊伍,40支隊伍選擇繼續,一支隊伍棄權,通關憑證剩余95枚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