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可以生,錢我可以掙,家務我可以做,那我要你做什么?!你怎么那么心安理得,若無其事啊?!你難道沒有心嗎?你的良心就沒有一次會痛嗎?”
“不要把自己說那么偉大,是你自己非要搬出來住不靠別人的,現在在這里抱怨什么?!”
“我帶著孩子回去以后有人來看過我一眼,問過我一句過的好不好嗎?!我在的時候你的家人是怎么對我的,你失憶了嗎?!”
“是你非要帶著孩子走,跟我媽見怪,我有什么辦法?”
“對,你永遠都是那個無辜的,事不關己的人,有你跟沒有你是一樣的,一個男人,從不臉紅害臊,自己的孩子老婆就像豆芽菜,泡在水里自己會長,你已經無恥至極了!”
“嗚嗚嗚~”
“筱然,醒醒,醒醒。”
“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嚴一看著這個夢里哭醒的人,說不出的心疼。
“我夢到跟前夫吵架。”
李筱然的眼里全是淚,她沒有起身抱住嚴一,而是轉過身抱著自己哭起來。
嚴一看著這樣的李筱然,心里一陣陣一陣陣的疼,到底是經歷了多不堪的婚姻,才可以把人折磨成這樣?
他躺下身從后面緊緊的抱著她,此時他說不出安慰的話語,因為,李筱然可能什么都不會相信,而那個男人肯定也說過好聽的漂亮話,可是他背棄了。
對于一個曾經受過重傷的人,承諾是最可笑的,因為它云淡風輕,下一秒就消散在空氣里。
李筱然嫁過一個沒有責任心,沒有擔當的媽寶男,她做完了所有的事,也擔完了所有的錯。經歷這場婚姻她硬生生的脫下一層皮來,此時此刻的她血肉模糊,根本不敢奢求誰的擁抱,因為真的,太疼了。
窗外面下起了雨,雨聲漸漸蓋過了哭聲。李筱然始終沒有轉過身來,嚴一也始終沒有放開,她哭累了,睡了,他也跟著睡了。
第二天醒來,嚴一依舊緊緊的抱著李筱然。李筱然輕輕的準備把他的手拿開,卻不料,嚴一抱得更緊。
“別想逃。”
“我起來洗把臉。”
“不要洗,既然永遠洗不干凈,就不要洗。”
“嚴一?”
“不要叫我,你昨晚沒有夢見我。”
李筱然沉默了,此時此刻,她確實想逃,想一個人躲著舔舔傷口。嚴一的舉動,真的讓她感動了,說著生氣的話,責怪她不給他機會陪著她。
“你可以不用告訴我發生了些什么,我也沒有興趣聽你講述跟另外一個男人的故事。”
“嚴一,”
“要喊我就看著我喊。”
李筱然轉過身來,嚴一閉著眼睛,她的眼淚悄悄的淌著。
“我真的很幸運,我姐妹們陷入深淵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掙扎著往上爬,謝謝你。”
“那就不要總是推開我,我現在也站在懸崖上,你推一把我就掉下去了。”嚴一睜開眼,認真的看著李筱然,他的眼神疲倦,篤定。
李筱然含著眼淚,吻過去。
就像李筱然說的,這世間多的是一個人掉入深淵,然后狼狽無助的往上爬,有些能爬出來,有些可能一輩子就被困在谷底。
是這個時代對女人的要求太高?還是對男人的要求太低?放眼望去,那些在酒吧哭泣的都是女人,她們最后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喝酒,學會了釋放,跟男人一樣。
可是,千千萬容易受傷的女人們,心是自己的,不要輕易拿出來,命是父母給的,不能隨便揮霍,二十歲,三十歲都只有一次,漂漂亮亮的,認真努力的過。
沒了誰,地球還是呼啦呼啦的轉著,太陽還是一樣的升起,笑起來,漂亮一點,誰知道轉角會不會遇到王大陸。
“下過雨,我們回去吧。”
“不行,我此行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難道,不是我?”
“你是終極目標。”
雨停了,可路是滑的,嚴一一路拉著李筱然爬上樂山。
下過雨的山里非常冷,但是,空氣非常好,好到可以驅散所有的壞心情和厄運。
“你知道為什么非要來這里嗎?”
站在佛頭的旁邊,嚴一問李筱然。
“在聽。”
“還愿。”嚴一虔誠的雙手合十,閉上雙眼。
“去年我跟林藝揚來的時候隨口許了個愿,我希望出現一個讓我一見傾心的人。”
“嚴一,你現在很像在演偶像劇。”
“你也覺得我很像偶像劇里的完美男主?”
“沒有,我是說劇情狗血。”
“走走走,你真的非常煞風景,我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會看上你這種世俗的老婆娘。”
“后悔了?”
“有點,真的,你完全是在破壞我對愛情的美好構想。”
“愛情還需要構想?”
“閉上嘴,你不說話氣氛會好一點。昨天你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心情,今天再破壞我爬山的興致,絕對不會輕饒你。”
這似乎是李筱然的死穴,聽到這個她就紅著臉,安靜了,然后嚴一得意的笑起來,把她一把摟過來。
“李筱然,我愛上一個人非常不容易,我不想再浪費時間過著行尸走肉的日子。”
“嚴一,”
“遇到愛,遇到性都不難,難的是遇到靈魂契合的伴侶。”
“嚴一,我有一個問題,為什么別人許愿都在佛腳,你要在佛頭呢?”
“你笨嗎?你看佛腳到佛頭有多遠的距離,等那些人的愿望被大佛聽到,我的愿望早實現了。”嚴一笑起來,可能他也覺得這個理由好笑。
李筱然也笑起來,“那我也在這里許一個愿望。”
樂山大佛通高71米,前后歷時90年才完工,通海和尚始造,但是他沒有看到竣工就圓寂了。
古人如何在沒有先進的技術和材料下完成那么偉大的杰作?簡直匪夷所思,90年那應該是兩代人共同的終身事業。
原來,古今中外的圣人都知道,要完成一項偉大的事業,必須是終身不屑的努力堅持。李筱然看著大佛,敬意油然而生,她是滄海一粟,最微不足道的塵埃,可是只要這粒塵埃有夢想,那它就一定會發光。
“你剛剛許了什么愿望?”
“秘密。”
“李筱然,我討厭你對我總是有那么多的秘密。”
“那你來猜,我來答,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我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