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塵躺在蒼白的病床上面,他的臉色也有些蒼白,卷卷的睫毛微微閃爍著也顯得有些疲憊,我呆呆的透過病房門口的玻璃窗靜靜的看著他,霍玉兒正在溫柔的端水給他喝,眼底撒出來一片愛意,看到如此的場景我竟不敢擅自推門進入打擾他們,似乎我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不能走進去破壞如此美麗的畫面。我放下了推門進去的右手,回到門口的椅子上坐下,我想君子應該有成人之美的美德,我不該進去打擾他們的談話,我等著霍玉兒走后在進去看望沈逸塵,至少這樣我不用和霍玉兒有正面相逢的機會,這樣對我們大家都比較好吧。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曉悠的電話,她問我是不是在醫院里,并告訴我她和陳壹天馬上過來看沈逸塵。我嗯了一聲說在醫院等他們。我掛了手機,本能的來到病房的玻璃門口看看他們是不是談完了,看看霍玉兒是不是離開了。當我靠近時,我聽到霍玉兒有些激動的對沈逸塵說:逸塵,我不想只是你的好搭檔,好朋友,好同學,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白不明白啊?沈逸塵低著頭疲憊的說:玉兒,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搭檔。霍玉兒略帶哭腔的說道:為什么要這樣?我一直喜歡你,我一直很喜歡你,從入學第一天我看到你,我就喜歡你,我進籃球社是因為你,我去參加開場舞也是因為你,為什么你就看不見我呢?沈逸塵吃力的坐起來,給霍玉兒遞了一張紙巾,回答道:對不起,玉兒你會遇到更好的更優秀的人。霍玉兒梨花帶雨的留著眼淚,靜靜的抽泣了一會說道:是因為那個蔡歆悅嗎?你喜歡她對不對?沈逸塵低著頭并沒有回答,霍玉兒冷笑的說道:就她也配的上你嗎?你的父親會允許你這樣嗎?你交往的對象不用告訴家里嗎?我聽到如此刺耳的聲音,我的心像被冰封住了一般,讓我整個人都變得冰涼涼,沈逸塵低悶的說道:別說了。霍玉兒并沒有聽他的話,繼續刺激著他,說道:難道你會一直留在這里嗎?她可以陪你出國留學嗎?她那樣的女孩先不說她能不能擁有愛情,可她肯定不能擁有你的愛情,你難道還不明白你們之間的距離嗎?沈逸塵低吼道:霍玉兒你別說了,沒什么事情,你回去休息吧!說完沈逸塵側身躺下,閉上雙眼不在看她,我急忙背起包跑到病房后門的走廊上,背靠在冰冷的墻面上,我的眼淚也如決堤的湖水一般擁了出來,我緩緩的跌坐在地上,全身都冰冷無比,我的耳邊不停的反復重播著霍玉兒的一席話,我到底有什么資格靠近沈逸塵,我居然在妄想呆在他身邊,我是沒有廉恥之心嗎?我使勁搖頭在搖頭,不想被這種消極的心情占據自己所有,電話這時候又響了起來,曉悠問我到哪去了,怎么沈逸塵的病房沒有我,我撒謊說,剛剛遇到一個朋友聊天在,我一會就過來。掛了電話,我到衛生間整理了自己,擦掉了眼淚,用涼水沖了沖臉,讓自己清醒一些,出來時正好遇到了霍玉兒,我低頭準備從她身邊走過,她伸手攔著我說道:麻煩你不要陰魂不散的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很討厭你,特別討厭。說完就趾高氣揚的走了,我木木的呆在原地,像個受傷的小雞一般,我不清楚自己平時的淡定自若到哪里去了,我為什么變得如此膽怯和脆弱,弱到我都不敢向沈逸塵靠近,我慢慢的挪到沈逸塵的病房前,來回的走著,心里不停的鼓起勇氣告訴自己不要怕,要像平常一樣走進去,我深吸了一口氣,就走了進去,禮貌的朝沈逸塵他們打招呼,病房里很多人,籃球隊的球員們也一同來看了沈逸塵,我打完招呼后曉悠熱情的過來挽著我的手說道:看到他,安心了吧,你看他……還沒等曉悠說完,我打斷她急忙解釋道:有霍學姐和她的父親,我哪有不安心。曉悠瞪著眼看著我說:你怎么了,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我笑著說:沒有啊,能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曉悠又低聲的說道:你怎么怪怪的啊。我沒有回答就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沈逸塵,陳壹天見狀拉著曉悠帶著球員們出去了,等他們走后,沈逸塵拍拍他床邊示意我過來坐下,我走近他并沒有坐下來,對他說道:怎么樣,腿還好吧?他笑笑說:沒事,就膝蓋處有些疼,居然還要做手術真可怕。我嘆息道:沒辦法啊,膝蓋決定了你能不能走路啊!沈逸塵皺著眉問道:你怎么了,感覺你情緒比我這受傷的還低落啊!我憨憨的笑道:沒什么,對了,醫院說要通知你家人,你怎么不告訴他們啊!沈逸塵仰頭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呆說道:讓我爸知道我受傷又要大發雷霆了。我問道:你很怕你爸爸?我印象中,他不是挺親切的嘛!他回望著我的臉說道:你還記得我爸?我回復道:是的啊,我記得小時候去你家里,你爸還給我和小杰很多糖吃啊!他將雙手交叉的壓在頭下斜靠在病床邊說道:兒時真是很容易滿足啊,我估計現在給你一盒糖,你不會說我親切了。我笑著說:你以為我還是三歲小孩啊。他的話讓我輕松很多,沒有剛剛進來時那么防備。我們相互聊了幾句,看到霍玉兒的父親來做檢查的時候,我就跟沈逸塵告了別,我離開時,突然覺得沈逸塵也會有像孩子的一面,他有些稚氣的跟我說,讓我下次來看他的時候帶好吃的給他,我滿口答應了他,等下次和曉悠一起來看他時候會帶。他卻低聲說道:你不能一個人來嗎?什么事情都要約著鄭曉悠啊?我一時半會語塞,沒回答就走出了病房,就當作我沒聽到他的問題吧,這樣一來我也不用去費心想他說話的用意,也不用去理會他的心了。
緩緩的坐在公交車上,頭側靠在玻璃上,耳邊又響起了霍玉兒的話:她配的上你嗎?你的父親會允許嗎?一大串一大串的聲音不停的在我腦海中重播,還有霍玉兒對我說的討厭,我突然很害怕看到霍玉兒,我是真的那么讓人討厭嗎?我不停的否定自己,又推翻自己,越來越不敢走近沈逸塵,越來越不敢去想象和沈逸塵在一起,我想我永遠也不會有那么一天可以淡定自若的站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