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宇帆一早就注意到她了,她從自己的地方跑向自己,這樣的畫面已經多久沒有看到過了?曾經的她,只要自己出現在畫面里,就總是會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自己!
“有空嗎?聊聊吧!”沒等他上車,就在車門口把他攔下來了。
“上車?!闭f完就自己坐進了車后排,溫沐陽也跟上去。
沒有人說目的地,沒有人問目的地!
司機送到一棟舊小區門口,就停下了。
重慶這五年的變化,是真的挺快的。不過五年的時間,幾乎是面目全非。好在溫沐陽以前經常在這一片兒東奔西跑,撒潑打滾,對一些地形異常深刻!
“走吧,去家里坐坐!”
跟著黃宇帆,走路上了四樓,他取出一把很久的鑰匙,鑰匙上面還有一根紅繩,很陳舊了,可是被保管的很好,一點兒都沒有磨損!
房間的布局一點兒都沒有變化,曾經很名貴的沙發,依舊擺在客廳,只是現在看來有些過時。
窗臺上還是放著很多花,黃阿姨最得意的就是她養了一陽臺嬌貴的花,并且養的很好。
黃叔叔最愛的手串,還掛在玄關的架子上,盤了很多年,成色很好。
家里唯一一個布娃娃,是那年溫沐陽過生日黃阿姨買的。她說,這輩子沒有女兒緣,算是在溫沐陽身上全了心愿。
好大一個,大到溫沐陽都沒能搬回家,索性就放這兒了,與這個房間格格不入,黃阿姨卻一直愛護著。
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愛玩兒摩托車,總是擔心不安全,可是知道他們倆都喜歡,過年的時候,黃阿姨還是拖朋友從國外給他們帶了很珍貴的摩托車手辦!
貴的給溫沐陽帶回家了,現在鎖在柜子里,便宜一點的那個,放在這個房間的電視柜旁邊。
坐到這個沙發上,好像還能想起,黃阿姨喂自己的那塊黃叔叔做的糖醋排骨的味道,酸酸甜甜,真的很好吃!
過年,這個茶幾上,會放很多大小不一的紅包,讓孩子們抓彩頭,每次黃宇帆都偷看媽媽哪個放的最多,然后搶出來,給溫沐陽!
不敢再亂看了,怕自己出不來!
黃宇帆坐在溫沐陽旁邊,點燃了一只煙。等著她開口。
“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煙的!”
“人是會變的,難得你還記得我的以前!”沖著溫沐陽吐了一口煙,看著她皺眉,神色看起來又不忍又興奮!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挺奇怪的,你來找我,問我要什么?”
“我知道,這份調令只是開始,我希望它是結束。我不想跟你玩兒貓捉老鼠的游戲。你知道的,只要你提,我能辦到,就不會拒絕!”
把從校長辦公室拿出來的人員調令放在茶幾上。溫沐陽就看著窗外的花朵,他們真的很有生命力,千嬌百媚,萬紫千紅!
“可是,這場游戲,得由我來決定,怎么玩兒!”
掐滅了還剩半截的煙,掰過溫沐陽的頭,讓他看著自己,回來之后,她面對自己的神色,永遠是這樣。
像在看一個愧疚,無法彌補的人??墒亲约翰皇瞧谕吹竭@種眼神,他希望看到她,理直氣壯,滿懷欣喜的眼神。
明亮,熾熱,直接,勇敢!
遠遠比現在毫無生氣的樣子更讓人垂憐!
“你的目的并非是讓我離你千里之遙,只是讓我來找你。所以,說吧,要什么?”
曾經那么溫柔寵溺的人,突然渾身是刺,你還不能有防備,疼的溫沐陽快要沒有勇氣了。
如果自己一定要再見到他,起碼不要這樣針鋒相對。她有錯,愿意彌補,他要什么,她都給,可是能不能不要總是這么冷冰冰的。
可是自己還有什么資格提要求呢?和顏悅色?慈眉善目?從你判斷失誤,闖了路障開始,就應該想到,消失了!
無論你是否是有意的,終歸是答應了,沒出現,那么多年的騎車生涯,唯一一次意外,就輸了最重要的人!
捏著溫沐陽下巴的手,感受到溫沐陽牙關都咬緊了,面色還是一如往常。
她原來并非一直那么淡定自若嗎?
“我想要什么?要你。你答應嗎?”語氣中的盼望和希冀,連本人都沒有察覺到。自然也沒有人在意,聲音中透露著無能為力的不自信!
“徐正寧不會同意的?!?/p>
“跟他有什么關系?我想要你,你同意就好了!”黃宇帆靠近她,越靠越近,捏著她下巴的手突然松開,抓住溫沐陽的兩只手,把她撲到在沙發上。
猶豫了兩秒鐘,閉著眼,身體壓了上去,親在溫沐陽臉上的唇,顫動著,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
一路親下去,到脖子的時候,睜眼就看見一滴淚從溫沐陽耳邊滴落,在被打理得一塵不染的沙發上,格外顯眼。
扒著溫沐陽衣服的手,一下就松了,坐起來,抽出一根煙點上,說:“為什么不拒絕,不反抗?”
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坐起來才說:“不能拒絕,反抗無用!”
彈了彈煙灰,黃宇帆接著說:“如果我今天一意孤行了呢?你準備怎么辦?回去跪著求徐正寧原諒?”
“回去告別。”
“還是一樣?!秉S宇帆突然笑了,把腿擱在茶幾上,又接著說:“果然,你這個女人,就是自私,所有的選擇都只能自己做,從來不給別人選擇的權利?!?/p>
“我曾經試過,犯過錯誤的人,很難被原諒,索性,一別兩寬。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去補償一個人了!”
從來沒有看見過掉淚的人,一天在自己面前掉了兩次,黃宇帆心揪著疼,可是這些話,讓人更疼!
“所以你就把從我身上總結的教訓,換成了好,都給了他?
溫沐陽,我真的很恨你,很恨你,為什么這么多年,你永遠知道怎么傷我最重。
回去吧,只要你今后隨傳隨到,調令的事就不用管了。我有你的電話,無論什么時間,什么地點,我給你打電話一個小時之內,必須出現在我面前!”
從黃宇帆的家里出來,已經過了午飯點了,溫沐陽魂不守舍的走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一直走著,走著。
走到一間看起來很破爛的酒吧,這個時間,下午還不到晚飯點,剛剛開門,只有老板和一個服務員還在打掃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