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天群里和胡凈，說完了長長的一段話以后，趙小竹就昏睡過去了。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她掙扎著起來，去廚房倒杯水喝。
生病的人就是脆弱，從臥室走去廚房那么點路，都覺得特別得遠。
喝完一杯水，看了眼時間，是凌晨五點。
拿體溫計測了一下，果然燒已經退了。就是全身還是有一點發軟。
這個時候，趙小竹開始有點想媽媽。
小的時候生病，都是媽媽在那里照顧她。
那時候的退燒藥叫安乃近，現在這種藥的成分因為不安全，已經被列入了兒童禁藥。這種藥啊，主要的問題就是，吃完就迷迷糊糊的，肯定得睡覺。
現在比較安全的退燒藥，成分都是布諾芬或者對乙迷酚了。
大學的時候，趙小竹有時候還會吃白加黑，后來發現那個藥也是有點猛啊。燒是能夠降下來，可是人也會有點打冷顫。
那時候吃了安乃近，有時候高燒還會退不下來。
媽媽就會用酒精給她擦擦手，擦擦腳。燒糊涂的時候，就會記得，這種涼涼的感覺，真好。
有一次，趙小竹也學著這么照顧同學，被校醫訓斥了。
校醫兇巴巴得說：“拿溫毛巾擦是最有效果的，別整這些沒用的……”趙小竹一片好心，被搞得特別尷尬。
她這久病成醫的還做錯了……
從小趙小竹就有一些體弱多病，醫院都跑熟了。
醫生看到她，都會用平靜得語氣打招呼：“你來啦……”好像都有點習慣了，她這么頻繁得去醫院報到。
至于趙小竹吃過的藥，就更是零零總總，有時候回想，她竟然吃過，要喝的那種青霉素。
印象特別深刻是因為，那次，從醫院回來，醫生給她開了一盒青霉素。
爸爸媽媽對著那盒青霉素研究半天，怎么把瓶子打開，玻璃渣子不掉進去呢？是不是找個磨，磨一下比較合適呢？
到現在她仍然覺得很神奇，啊，她還有過這樣的經歷呢。
趙小竹雖然躺在床上，大腦卻一直特別得活躍。
越是回憶，越是困意全無了。
然后趙小竹就睡不著了……
那就開始數羊吧……數羊數到第一百只的時候，她決定跑去最近的便利店，看看最新的飯團和便當。
真是何以解憂，唯有速食哇。
天空已經有一些微微的發白，估計沒多久就要到早上了。
一下樓她就震驚了，她看到了什么！
這一定不是真的，那個靠著車沉思的人，一定不能是齊爍！是……齊爍嗎？
她驚訝得移動過去。和同樣震驚的齊爍大眼瞪小眼，互瞪了半天。
“你……”兩個人同時說話。
“你怎么這個時候在這啊？”
“你怎么這個時候沒在睡覺？”
問完了以后，也沒等到對方的回答，就忍不住相視一笑。
好像所有的解釋都不需要了，都融化在這互相的對視中。
“你這是準備去哪里呢？”
“我剛才發燒了，睡一半醒了，實在睡不著了，想去便利店買點東西吃，最好能買點粥。”
“喝粥？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胃不舒服？”
“是不太舒服，說不清楚是哪里。”
齊爍把手往趙小竹的額頭一放，自言自語“看來現在退燒了。”
趙小竹臉蹭一下就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齊爍突如其來的親呢。
齊爍語氣特別溫和得和趙小竹商量：“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去吃便利店的速食了好不好？我給你煮點粥吧？”
趙小竹順從得點點頭，于是她就又被齊爍牽了回來……
凌晨的馬路上，基本沒有人。
不然趙小竹很想再抓一個路人問問，這就是牽手吧？是吧是吧？
齊爍同學，現在牽手很溜嘛，當然準確得說，是牽手腕……
回到住處，看著在廚房拿鍋子，找米煮粥的齊爍，趙小竹覺得特別的沒有真實感。
她還沒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齊爍又去打開冰箱找食材了。
爐灶上鍋子里，已經開始一點點冒了熱氣，蒸騰的熱蒸氣讓這一切看起來都好像是一個夢。
有生之年，我趙小竹也能有這樣的一天啊。
趙小竹有點飄了……
看著齊爍高大的背影，襯衫被挽到了手肘的下方，微微的有一點皺，可是皺得特別的好看。
趙小竹發現，個子高的男孩子真的，就是自然得手長腳長。
齊爍基本不用怎么動地方，就能夠拿到他需要的東西。
對著灶臺，他也是一貫的不緊不慢，井井有條。
這個背影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趙小竹花癡得一直看著齊爍。
齊爍轉過身，把做好的粥和小菜端到了吧臺式餐桌的這一面。
趙小竹收起自己色咪咪得目光，趕緊扶著腦袋假裝瞇眼休息。
“還是很不舒服嗎？粥好了，喝一點吧。”
吧臺桌上放著一小鍋粥，炒得嫩嫩的雞蛋，還有一點點從冰箱里面找出來的腐乳。
很簡單的菜式，可是一種干凈安寧的感覺，一點點進入到了心里。
趙小竹一下子胃口大開，吃了很多。
齊爍則是什么都沒有吃，只是微笑得看著她，一臉的寵溺。
“你要不要也吃一點啊？”趙小竹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是真的餓了，還是齊爍做得太好吃了。她竟然自顧自得就開吃了。
“你吃吧，我早上沒胃口，一般不吃東西。”齊爍有一點憋著笑說。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趙小竹終于想到了，要分他一點吃的高興。
“你還沒說呢，你怎么在這里啊？”趙小竹有一絲尷尬，趕緊找一個話題。
“剛弄完一個游戲的bug，沒注意天已經亮了。昨天給你留言你也沒回復，想著來看看你怎么回事。”
啊，還真是啊，昨天趙小竹最后那一點的力氣，都花在了勸阻胡凈整容上。
凌晨醒來的時候，手機里的未讀信息一堆，估摸著還是閨蜜們的討論，就沒著急打開看。
誰知道里面還混著一條齊爍的未讀信息呢。
“就知道淋雨了，你沒有躲過生病……”齊爍看著趙小竹嘆了一口氣。
齊爍的眼神，有一絲淡淡得懊悔。
趙小竹卻感覺全身暖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碗熱粥，慢慢得消化到了胃里。
或許生病的人，特別得脆弱和需要安慰。
或許是齊爍溫暖的目光，讓她在此刻，找到了一點家的感覺。
趙小竹拉過齊爍的手，墊在桌子上，腦袋躺在了齊爍的手上。
“你幫我墊一下。”趙小竹的聲音有一絲凝噎。
齊爍沒有多問，也沒有多說。只是安靜的，讓趙小竹把腦袋放在了他的手上。
遲疑了一會，齊爍揉了揉趙小竹的頭發。
“再去床上休息一會吧。”
“啊？”床上？那是什么意思？趙小竹腦子里，突然響起了警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