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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于黑暗中的微光

第二十二章夜游者

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癱坐在椅子上,他的頭偏著,眼睛一動不動,看著旁邊的穿著大紅色衣服的女人,好像正在欣賞女人此時的誘惑的動作:女人微微低著頭,她涂了深色的眼影,雙手一只放在桌子上,另一只舉在了她的毫無生機的呆滯的雙眼前,好像在欣賞自己的剛剛涂好的指甲油。男人全神貫注的看著女人,卻絲毫不害怕女人的臉上已經出了腐敗綠斑——他也不可能害怕,因為他和女人一樣,已經死了。?

男人看著女人,而焦劉洋卻像一個觀眾,看著此刻場景內發生著的某個故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

焦劉洋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搭載手臂上,好似在深入思考什么問題,而后,他好像忽然有了某種靈感,他快速的將燈打開,將刺眼的黃色的光線照射在兩個身上,然后觀察了一下光線的位置。“嗯……光有點偏了……”他自言自語的說著,而后快速走上前,將男人的一只手肘擺在柜臺上,將他的頭往光亮處移動了一些。“還是這個比較聽話。”他嘿嘿的笑了一聲。而他還沒有笑完,男人的頭一下子就栽在了桌子上。焦劉洋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教會她固定造型嗎!”他指著一邊看指甲油的女人,然后憤怒的瞪圓了眼睛看著男人:“你要敬業!你要聽話!你要有感情!只有擺出有感情的姿勢畫出來的畫才能感動觀眾!”他歇斯底里的吼著,而后擺正男人的頭,將他的眼睛看向他的雙眼。“現在,我們再來一次。”

***?

下午兩點十五分。

梁好在機場候機。

她一只手架在行李箱上,一手托著臉,身上還穿著來時穿的《辛普森一家》卡通圖案的針織衫和下身牛黃色短裙。此時,她正無神的看著周圍的環境:明媚的陽光,明亮的大廳,對面厚實的玻璃外面就是一架架正待起飛的飛機——一切都很美好,不是嗎?只是自從昨天凌晨起,梁好基本上就沒有真正開心過,甚至她的心情從未變得如此低落。

梁好深深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簡直要丟死人了。

“昨天深夜,不,就是今天凌晨……我竟然對盛陽表白了?這太不可思議了!我大腦袋是被什么東西給撞了!對,肯定是酒精的作用,天啊,我再也不碰一丁點酒精了!”梁好的心里在不停咆哮,但是在大腦的另一個區域,她知道,“沖動”并不是她不開心的真正的原因。

微醺的狂歡,驚悚的一夜,奇怪的表白,路燈下盛陽的側臉上被籠罩的一層柔和的光芒。——一切都都那么不真實。但是,一切卻又那么的真實。

她踮起腳尖,嘴巴碰上了盛陽的嘴唇,然后是他的臉頰。盛陽的臉頰溫熱、柔軟,細膩之中有帶有一點男人的干燥,她還蹭到了一點盛陽下巴上微微的胡渣,這讓誰梁好覺得盛陽有魅力極了。梁好緊貼著盛陽的身子,她似乎能聽到盛陽猛然加速的心跳,不,當然不只是盛陽,她自己的心臟都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但是,這種刺激而美妙的真實卻只存在了短短的三秒鐘。

三秒的驚訝過后,她明顯感到盛陽瞬時間屏住了呼吸,然后他整個人驚慌失措的退了大半步。

“這個吻不是上次的感激的含義,所以盛陽的反應才這么激烈嗎?”梁好心下一涼,?“果然,我嚇到盛陽了……”梁好覺得自己的整張臉都要燒起來了。

梁好不好意思,卻不得不看向盛陽,看著盛陽被一陣夜風吹亂了幾縷柔軟的卷發,他緊張的捋了捋它們。

“我……呃……”盛陽張了張嘴,他好像是第一次開口說話一樣,嘴唇微微顫抖:“我,不好意思,我……”

“又是‘不好意思’……”梁好覺得這句話幾乎已經成了盛陽的口頭禪了。

“你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盛陽,嗯,我想我今天可能有點瘋狂,但是確實喜歡你,我不想隱藏。”——既然已經這樣了,梁好索性豁出去了。

梁好等待著盛陽的反應。

盛陽微微低著頭。“對不起……我有點亂……暫時,我不能……”盛陽慌亂的無法組織好言語,他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始終不敢對視梁好的眼睛。

“好吧。果然,我失戀了。”梁好盡量保持這微笑,呆在原地。

而后盛陽微微抬起了眼睛,同時他在不停的抿嘴唇,似乎還想再進一步想些進一步解釋些什么,但是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似乎已經知道了事情已經被完全搞砸了,梁好輕吐出一口氣,故作輕松。?“沒關系的。”梁好輕快的笑起來,就像以前即使在驗尸房也曾不顧場合的偷笑過時的開朗一般——雖然她現在比誰都想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冷靜一下。“呃,今天晚上我可能真的有些喝醉了,也可能我真的被那具尸體嚇懵了。這樣吧,你能不能當作今晚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沒有說過奇怪的話,我也沒有做出冒失的舉動?就好像,嗯,你來警局接我出來,然后我們就回酒店了,不,是你就送我回酒店了?”梁好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她的語速一點也不比盛陽慢,說完后還不忘做一個笑臉給盛陽。

“呃,好,好的……”盛陽不好意思的僵笑了一下——那真的是僵笑,那笑容干硬的比一塊還沒有雕刻的石頭差不了多少。

“那好的,”梁好像小孩子達成約定一般笑著,?“那現在我就要去好好睡一覺,準備明天就去F市開會去啦。”梁好說。隨后,盛陽是怎么送她回家的細節她的記憶都模糊了,而唯一的直到現在她都還念念不忘的,就只剩下了一點了——

“我失戀了……,不,我還沒有'戀'呢,就已經失去了……”梁好想到,“但是這又能怪誰呢?誰讓你那么心急呢?”

此刻,梁好看著又一架飛機降落在窗外的機場上,失落的心想。

梁好再次陷入無盡的苦惱之中。而正在此時,令梁好‘苦惱’的人就又打來了電話。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從包里傳出,梁好下意識的從包里拿出手機。而后她就看到了“盛陽”的名字在不停的閃爍。

“天啊!”梁好望了望高處銀色輝煌的天花板。“接嗎?”

***?

23公里外的紅門畫廊。

“她接了嗎?”朱智臻有些心急的問。

“還沒有,她,可能是生氣了……”盛陽嘆了口氣,握住電話的手又用了些力氣,幾乎快要把手機融化在手中。

“不要這樣想,小好可沒有那么小氣。”朱智臻安慰盛陽。

“可是……”

“嗨?”

“哦!”盛陽驚訝的叫了一聲——盛陽沒有想到他的‘可是’還沒有說完,梁好那么快的接了電話。

“怎么了,盛陽?”

“沒,沒什么……”盛陽慌亂的平復了一下情緒。“呃,對不起,我沒有去機場送你。”

“沒關系,你有工作要忙。”梁好依舊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歡快的語氣。

“那好吧。”盛陽微微有些安心——還好,梁好的語氣聽起來不算太糟。

“盛陽,有什么事情嗎?你應該不會只是問我有沒有安全到達機場的吧?”梁好開玩笑的說。

“呃,還真不是。抱歉。”盛陽停頓了一下,拿起了手上的畫冊。“梁好,我想問你一下,你還穿著昨天晚上聚會時的那件上衣嗎?”

“嗯?”梁好一愣。

“哦,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接手了調查模仿名畫殺人的案子,我們查到一本畫冊,里面有一頁的畫非常破舊,這幅畫似乎被翻得最多,但是這里并沒有這幅畫的介紹,我剛才一直在想這幅畫似乎在哪里見過,后來我就想到了這幅畫是在你的上衣上看到過。”

“我的上衣?”梁好順勢就看了看自己的上衣。“這可是卡通圖案,怎么會和世界名畫扯上關系?”梁好覺得不可思議。

“我也覺得很不合常理,但是這個場景,這個構圖,確實和你衣服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梁好再次看了看自己的上衣。“我上衣上的這個卡通圖案是《辛普森一家》,卡通上面畫了霍默、馬吉、巴特、麗莎和麥琪一家五口的生活,他們在酒吧里的樣子……他們都是動物的圖像,根本不是真實的人物,更不是油畫,確實不太可能……哦!等等……等一下!”梁好忽然驚訝的站了起來,她的大腦同樣在高速回憶著:“我記得,我以前看這部動畫片的時候我特別喜歡它,曾經看到過有關它的幕后趣事,趣事里面說過曾經說過《辛普森一家》中有個鏡頭就是為了紀念偉大的畫家霍普的《夜游者》而將它進行了動漫化的處理的,由此看來,那你們要找的這幅畫很有可能就是偉大的畫家愛德華·霍普的名作《夜游者》了!”

“好的,我知道了!太謝謝你了梁好!”盛陽的語氣住不止輕快起來,而后他好像又覺得哪里不對勁似的,微微壓低了自己興奮。“呃,好的,我們立刻調查一下這幅畫,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你也是,查案注意安全。”梁好微笑著說。

“你應該多追加一句‘安全抵達之后給我打個電話的’,盛陽。”,掛斷電話后朱智臻笑著對盛陽說。

盛陽勉強笑了笑——他其實本來是想再追加上這一句,但是話已經到嘴邊了,他還是沒能在電話掛斷之前說出口——盛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么,“這不就是一句簡單的關心用語嗎?盛陽有些懊惱。

***?

“愛德華·霍普的《夜游者》?”傅強看著盛陽拿回來的畫冊,蹙眉問。

“是的,《夜游者》畫面中的酒吧里有四個人,一個侍者站在吧臺后面,一個男人背對著畫面,另外還有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和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畫作描繪了現代城市生活的苦悶﹑孤獨;這是霍普一向慣用的主題。如果細心一點看,會發現餐廳沒有明顯的門口可以讓客人走出去,因此突顯了畫作的另一個主旨:囚禁與限制。”

“為什么你會特別在意這張畫?”傅強問。

“呃……”盛陽吞吞吐吐的吐出來一個詞。“感覺。”

“連盛陽也開始相信感覺了?”胡帥領笑著說。“那肯定不準。”

“其實也不是完全的直覺。”盛陽趕緊慌亂的解釋,“這本紅門畫廊自己編訂的畫冊和平常的畫冊不同,很多世界最知名的名畫都不在其中,但是之前兩起案件中出現的名畫卻分別在第一張和第二張的位置,因此,很有可能嫌犯就是以這本畫冊作為參考對象來進行模仿的。而這幅《夜游者》也剛好在畫冊中。”

“那為什么不是其他的畫,而偏偏是這幅?”關海濱問。

“因為這里,”盛陽用手指向書的邊角:“這邊已經磨損的很厲害了,有人經常性的用手翻看它,有人似乎特別中意于這幅畫。而且,從‘馬拉之死’一案中可以看出,嫌犯現在已經處于完全的幻想狀態了,他需要的是更多能滿足他的挑戰和成就感,而其他的畫——單個的人物——可能已經不能滿足他的幻想了。”

“你覺得他這次會還原一個場景?”傅強低沉的問。

盛陽猶豫的抿了一下嘴,而后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么,他很有可能首先需要一間這樣風格酒吧。然后,就是四名受害者了。”關海濱說。

傅強面色陰沉,重案組和在場的警察每個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無論如何,讓四名受害者死去只為了他畫畫——我們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傅強說完,立刻撥打了章程的電話,并打開了免提。

“章程,你之前發的地址已經是一個廢棄的樓了,現在,你還能找到焦劉洋其他有可能落腳的地方嗎?比如常去的酒吧,旅館,他家的親戚?”

“不好意思傅隊,他的信息少的可憐。我已經將他的挖地三尺了。我現在正努力嘗試將他的祖孫三代的信息都給挖出來。”

傅強沉重的笑了笑。“不用了,現在你再查一下焦劉洋有沒有在最近買下或是租下過什么酒吧,店面也行?”

“沒有,他簡直窮的可憐。他的信息僅僅只有他的那些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畫作。”

“章程,那最近有沒有人發布一間三角形的酒吧待售或是出租的消息,麻煩你查一下。”盛陽對著免提那邊的章程說,并順帶指了指《夜游者》畫面中那間三角形的酒吧——不過他忘了章程看不到了。

“這倒是個縮小范圍的信息,我找到了有25間三角形的酒吧待售或者是易主的消息……等等!我的天啊!我們猜我發現了什么?”

章程的驚訝引起了電話這方所有人的注意。

“你們猜這家距離紅門畫廊僅有5公里的夜鷹酒吧的新主人是誰?”

“不會是焦劉洋吧,你才說了他沒有租房的記錄。”

“當然不是他。而是紅門畫廊的老板——馮克!”

章程說完,每個人都面露驚訝。

“看來我們真不應該那么快把他放走的。”關海濱苦中作樂的拍了拍傅強的肩膀。“看來我們又得請他回來一趟了”。

紙上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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