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白不在病房里,他能在哪?
講道理,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
他這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廁所里度過的。
半夜被憋醒,然后去蹲坑的感覺,真的很絕望,但別說,還有點刺激。
醫院的廁所比一般宿舍里的要干凈的多,有人會定時打掃清潔,所以完全不用擔心被熏著,或者是被煙嗆著。
醫院的廁所里還有無障礙的坐便式馬桶,但葉一白還是習慣蹲坑式的,因為總感覺蹲著的地心引力能大一點。
“全軍出擊!”
葉一白一邊蹲著,一邊瘋狂操作,沒有絲毫影響,甚至還更加集中了注意力。
這年頭,上廁所不玩手機的年輕人基本上已經絕種了,不是刷刷某音看看視頻,就是玩玩游戲斗斗地主,一不小心就是十幾二十分鐘起步的。
想必這也是痔瘡逐漸走向年輕化的主要原因。
“是錯覺嗎,怎么突然感覺有點冷。”蹲在坑上的葉一白,沒來由的渾身一個激靈,手臂上凸起一層雞皮疙瘩。
把手機塞進褲子兜里,才忽然想起,這是醫院的廁所,凌晨一點多,空蕩蕩的住院部,陰森森的廁所里,沒來由地刮進來一陣冷風。
尼瑪的……經常看恐怖電影,靈異小說的葉一白忽然感覺頭皮發麻。
連忙快速地解決戰斗,提起褲子,推門而出,這一推,葉一白驟然……血液凝固,心臟驟停,冷汗直冒。
洗手池旁,一個穿著白衣服,披頭散發,臉色慘白,雙目血紅的女子,正緩緩回頭,正好與剛從坑位里出來的葉一白,四目相對。
葉一白的心臟如同驚慌的小兔,瘋狂亂撞,握著門把的手劇烈顫抖,雙腿發軟,好像被人掐住了命運的咽喉,想要尖叫卻叫不出來。
……
小園轉過頭和葉一白目光相對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原來你在這等著我啊,真叫人意外!”
她之前去葉一白的病房沒有看見人,以為自己暴露了,他肯定躲在某處埋伏著。
本來是想直接走的,但是一想到這是首領下的命令,如果連人都沒有看見就撤退,恐怕會被首領吊起來打。
所以她還是準備探查一下。
起先,小園在各個隔間,沒人的房間尋找,小心謹慎的她依舊裝成女鬼的樣子,被發現了也好脫身。
可惜什么也沒發現。
逛著逛著就到了衛生間,想著進去補個妝,結果女廁所的門不知道被哪個沒良心的搞壞了,進不去,只好無限羞恥地走進男廁所。
結果……小園還沒拿出粉底,葉一白就無聲無息地從后面出現了!
好家伙,原來在這里等著我,男廁所空間狹隘,燈光昏暗,發出一些騷動也很難被其他人發現,這家伙肯定是早有預謀。
果然心思深層,老謀深算……說,旁邊女廁所的門是不是被你弄壞的!
小園深吸了一口氣,纏在腰間的縛靈繩散發淡淡的紫光,隨時準備出手。
這是她第一次出任務,也是第一次與人對決,又在這種措手不及的狀況下。
可謂是狹路相逢!
從首領那里,她得知葉一白竟然是葉瀾淵的兒子。
在她這個年紀的人,都是在聽葉瀾淵的傳奇故事長大的。
十歲拜師,得龍虎山三分氣運,十六歲成為年輕輩第一高手,二十歲出國游歷,勝西方超能協會會長半掌,十三年前以一人之力,對抗“集團”和“聯盟”兩大巨頭勢力,最后在終南山身死道消。
他的兒子,絕對也是極為可怕的。
而且首領要她在葉一白身上找的,就是葉瀾淵留下的某件寶貝,相比更是驚天地泣鬼神之物。
絕對……不能大意啊!
……
所謂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而兩位萌新過招。
大概就是,學校門口,兩波啥用沒有的小混混對峙著,一邊腦補如何有力出腿,一邊叫板,但就是半天不動手。
當下的局勢就是這樣!
小園十分警惕,不敢輕易出手,在靜靜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而葉一白……emmm,如果不是剛剛上完廁所的話,他已經尿了。
凌晨一點半,在醫院寂靜的衛生間里上完廁所,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個,披頭散發,面色慘白的女子。
這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嚇尿的。
好在我們葉主角,也是經歷過世界觀多次崩塌的人,心理承受能力稍微比誠哥強上一點點,還擁有思考能力,勉強還能搶救一下。
如果我們以葉一白的思維來說,應該是這樣:
當時,這個女鬼的爪子只離我0.001公分遠,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她將會在下一秒抓破我的衣衫。蹂躪我的胸肌。
我不能給她這個機會,我要自救!
所謂狹路相逢,勝不勝不要緊,茍命才最要緊!
“請問您是女鬼嗎?”葉一白試探道。
小園和葉一白對視了片刻,想了想:“嗯,我是!”
“哦!”葉一白點了點頭。
說罷,直接“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A°`)╮
小園有點懵。
你這是什么操作?!
她的左腳踢了踢葉一白的腿,沒有反應。
真的暈了。
小園傻了,你不是絕世高手的兒子嗎?你不是有絕世寶物護體嗎?
你特么原來這么菜啊!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小園把他翻了個身,正面朝上,尋找首領交代的寶物。
葉一白躺在衛生間的地板上,每一秒的時間都格外漫長,他表面上裝昏迷,一動不動,內心則慌得一筆。
“這個女鬼,生前是個女色狼嗎?她在找什么?等一下……這是什么個情況?我被女鬼采花了!”
搜完身,小園一把將葉一白公主抱起,放到病房的床上,心中疑惑。
首領好像也不確定東西就在他的身上,難道真的沒有?算了,反正任務也算完成了,回去如實報告就是。
小園走到窗戶前,剛想瀟灑地一躍而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忽然想起這是在24樓,心中一陣后怕,轉身:“還是做電梯吧。”
……
良久后,衣衫襤褸的葉一白緩緩睜開眼睛,躺在病床上,空洞地看著天花板,雙目無神,窗外的風呼呼地吹,空虛寂寞冷。
忽然想起了小媽,如果現在她在自己身邊的話,一定不會感到如此無助吧。
漸漸地,葉一白的眼眶濕潤:“嗚嗚嗚,我再也不純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