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禪頓時明白唐弈的意思,伸出一指,點在那個精致的玉瓶上。
玉瓶化為碎片,里面的液體散了出來,周圍頓時被一股異香環繞。
忘禪伸出手掌,緩緩引動,那傾灑出來的液體在空氣中匯聚成一股水流,流淌在他的掌心之上。
“香,真香!小僧還從未聞過如此絕世的美酒?!蓖U一邊后退防守,一邊貪婪著吸著酒香。
柳一鳴驚訝:“你拿出來的不是毒藥嗎,怎么變成酒了?”
唐弈道:“我除了是唐門弟子,也別忘了是誰的學生。”
眾人瞬間醒悟過來,如此絕世的美酒,恐怕也只有趙觀潮這等絕世之人才能釀造地出來。
唯獨忘禪一臉可惜地嘆道:“這個陸謹一看就是不解風情,不識美酒之人,如此好酒便宜了這個家伙實在可惜。不如小僧自己飲了罷。”
這話把唐弈嚇到了,連忙道:“忘禪師傅,別。你若是想喝酒,下次來學校我陪你,七星釀的天權,我珍藏的好酒。”
“那感情好,小僧便和施主先約定好了?!?/p>
柳一鳴在旁邊弱弱地說道:“舍長啊,小師弟來的那天為了給他慶祝,那酒我們喝了?!?/p>
聞言,唐弈傻了。
柳一鳴甩鍋:“不是我提議的,是小師弟要喝的,我怎么也攔不住?!?/p>
唐弈心里苦:我好像罵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陸謹,便宜你了,可敢與小僧對飲這絕世美酒?!蓖U手掌向外一推,水流便沖著陸謹掠去。
“不喝?!标懼數鼗卮鸬溃州p輕一揮,便將水流打了回去。
忘禪手輕輕一抬,道:“別浪費啊?!?/p>
所有的水流再次凝聚,變成一道箭的模樣,向著陸謹快速射去:“敬酒不吃,莫吃罰酒?!?/p>
“你還不配!”他的目光如劍,將其從中間劈散。
水箭瞬間消散,化為了漫天的水霧,頓時將陸謹的整個人包圍住,一股奇異的酒香瞬間蔓延開來。
所到之處,就連花草都無力垂落,方圓百米的濃霧盡皆散推,兩個躲在師傅后面的少年都有些搖搖欲墜,片刻之后,實在是支撐不了,摔到在地上,面目安詳,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做了一個美夢。
“可惜可惜,實在可惜?!蓖U收起家國天下的力量,快速地后退,全身滿面的嘆息,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貪婪地吸著余香。
“這是什么酒?”
唐弈搖搖頭,嘆道:“孟婆湯?!?/p>
《冥記?黃泉卷》中記載:孟婆湯,以八淚為引,歷久方成;異香可通九霄,凡鬼飲之,前事皆不復記。
傳聞,這是世上最烈的毒,能讓人忘記一生最難忘的事,忘記最愛的人。
也有人說,這是世界上最美的酒。
以八淚為引,一滴生淚,二錢老淚,三分苦淚,四盞悔淚,五寸相思淚,六盞病中淚,七尺別離淚,再加上孟婆的傷心淚。喝上一杯,所有遺忘的事情都會想起,所有失去的人都能重逢。
陸謹周圍的那一陣水霧漸漸散去,眾人緊張地望去,只見他端坐在那里,緊緊閉著雙眼,似乎已經陷入沉睡。
“終于搞定了?!蓖U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跪倒在地。
季觀心急忙跑過去扶他:“我們趁現在趕緊走吧?!?/p>
唐弈給眾人服下療傷的藥物,急忙道:“你們趁現在趕緊走,找到小師弟和,那個女人,一起帶走。”
“那你呢?”柳一鳴問道。
唐弈道:“我殿后,如果他醒過來,還能為你們爭取一點時間。不用擔心,我畢竟是他的師侄,下不了手。”
“可是……”
季觀心正要說什么,周圍的光線忽然開始變得暗淡。
不是太陽被烏云遮住了,也不是迷霧變濃了,而是有一股黑暗,將周圍的迷霧慢慢吞噬。
最終,整個世界只剩下一種顏色。
這回是真?伸手不見五指。
“噗通,噗通……”
好像是心臟跳動的聲音,從村子后面的小山傳來。
這聲音越來越大,仿佛有一種力量在撕扯著。
“臭和尚,你讀的書多,能解釋一下現在是什么情況不?”
季觀心聽到這聲音,頭皮發麻,心跳也跟著加速。
忘禪搖了搖頭,眉頭緊皺,有一股讓人心悸的力量從那個方向傳來,讓人壓抑地難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種壓迫感,絲毫不弱于全盛時期的陸謹……
眾人心里苦啊,這種平時一年都見不到一個的頂尖高手,怎么現在跟不要錢似的。
轟??!
巨大的震動傳來,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撕裂了一般,周圍的迷霧開始流動,向著后山的方向涌去。
摻雜在迷霧之中的,還有一個個黑色的陰影,看不清樣子,沒有固定的實體,只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心底膽寒。
“這些是什么?”
“惡念,此地的風水極差,人死之后不能回歸于天地,靈魂和惡念長期被積壓在這里,如今全部被釋放出來?!?/p>
“那現在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反正是沒什么好事、”忘禪苦笑一下。
柳一鳴聞言一愣,隨后也是嘆了口氣,遇到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解決得了,
他把手機拿了出來,發現手機信號為零,不由得再次搖頭,這回真的是無計可施。
“你們說,小師弟會不會在那個地方……”季觀心看向后山。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總是有一種感覺,小師弟這人有一種特殊的屬性,他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把危險帶到哪里。
柳一鳴眨了眨眼睛,表示這事情大有可能。
季觀心拋了個眼神給柳一鳴:你走前面,我殿后。
柳一鳴眼神回應:怕什么,萬一有事情,我們把忘禪丟出去。
季觀心:好主意!
忘禪加入眼神群聊,無奈:小僧只做有償勞動。
……
“接下來,就看他們的了?!碧妻拿碱^緊鎖地望著村后混亂之地,自言自語道。
過了一會兒,又轟然震動了一下。
“嗯?是發生了什么?”
唐弈心里開始慌亂不安,難道說,他們遇到了危險?
他望向村后,又看著靜坐昏睡的陸謹,陷入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