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芷突然道：“我之前說過，考核過了就告訴你，你爹娘去世的真相，現在，還想知道嗎？”

明思遠認真地點頭：“想。”

明若芷：“那是十年前了，你才兩歲，剛會走路。大哥每年都會出門試煉，那次，他帶回一把靈劍，名為伏冥。”

明思遠驚訝地說道：“伏冥劍，上古神劍？”

明若芷點頭：“銘家向來忌憚我們，得知這一消息更是寢食難安，生怕我們把他拉下第一世家的位置。后來便聯合蘇家，潛伏于江暮，在一天晚上，殺入明家。后來……”

明思遠艱難問道：“姑姑，后來怎么了？”

明若芷眼眶漸漸泛紅：“后來，明家陣法被突然破壞，銘家兩家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根本不能敵之。父親和大哥讓我帶著你從密道逃出去，再后來，我重傷帶著你到醫谷，得到的消息，是明家一場大火，所有人……尸骨無存。”

明思遠眼淚奪眶而出，雖然已經沒有那時候的記憶，但是此時的心痛卻是如此真實。

“銘家和蘇家……”

明若芷看著他：“思遠，我以前不想你太早知道這些，但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那么這個仇，我們一起報。”

明思遠重重點頭，眼里還帶著淚，卻是無比的堅定。

明若芷伸手幫他擦掉臉上的淚，“姑姑不希望你陷在仇恨里，明白嗎？”

明思遠自己猛地擦掉眼淚，“我明白，姑姑。就像你給我取的字，我會永遠記得他們，幫他們報仇。但我不會讓自己被仇恨蒙蔽雙眼，讓你擔心，讓他們擔心。”

明若芷看著他，然后笑道：“思遠長大了。”

明思遠突然問道：“姑姑，我長得像爹還是娘？”

明若芷看著他的臉，透過他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人，“你長得很像你爹，但你的眼睛像你娘。”

明思遠笑了，在黑夜里，眼里似有星辰。

……

第二天一大早，北字班的學生在書院門口，整裝待發。

明若芷帶著明思遠和南術過來時，他們齊刷刷地看著她，“走吧，出發。”

他們強掩高興，老老實實跟在她身后，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南林行去。

明若芷帶著他們沒有騎馬趕路，而是選擇步行。

子如蘭跑過來問她：“先生，我們為何不早點到南林？”

明若芷反問他：“去南林，和各家主商討怎么找到噬靈？怎么作戰？”

子如蘭頓時搖頭，商討這些，他還不夠資格，他們也不會聽他的。

明若芷再道：“此次他們去只是相商，我們去了用處不大，不如自己找找有什么線索。”

子如蘭頓時覺得在理，“那我們不去南林了？”

明若芷：“去啊，怎么不去，只是看什么時候去。”

子如蘭摸摸頭，“好吧……”

萬浩從后面把他拉過去，“不明白跟著走就好了。”

明思遠也有問題：“姑姑，你覺得噬靈下一個出手的會是誰？”

明若芷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總覺得，戰場，不會在南林。那么多人齊聚南林，自家老巢卻空著。”

明思遠反應過來：“到時候幕后之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等他們回去可就晚了。”

明若芷點頭：“只是有這種可能而已，不過各大世家能屹立這么多年，也不容小覷。”

行至夜間，眾人已稍顯疲憊，找到一個山洞，明若芷示意大家停下來休息。

終于坐下來了，大家圍坐在一起聊天，他們更想知道的是，明若芷這兩個月在驅逐之地都發生了什么。

明若芷：“還記得我們上一次遇到的黑蛇嗎？”

子如蘭連忙道：“記得，記得，先生最后把它打傷了跑了。”

明若芷點頭：“但是現在我對上它，說不好誰輸誰贏。”

眾人一驚，“那么厲害？”

明若芷眼里閃過一絲忌憚：“它現在已經進化成了黑蛟，實力大增。”

黑蛟？那可是已經脫離了魔獸范圍，稱之為妖獸了！他們還只在書中看到過。

他們這個時候才覺得，噬靈帶來的危險和壓力，遠超于他們之前感覺到的。

明若芷看著他們掩不住的震驚，“怕嗎？”

“……不怕。”

“不怕！”

子如蘭雖然臉色發白，但還是嘴硬道：“怎么可能怕，有先生在呢，呵呵。”

明若芷冷不丁來一句：“剛剛我就說了，我不一定打得過它。”

子如蘭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哭喪著臉：“先生……”

明思遠看不了他那樣，“去去去，丟人。”

子如蘭不滿道：“丟你的人了？真是的，你以為我真怕啊，我不過是調節一下氣氛嘛。”

明思遠還想說什么，明若芷忽然阻止他說話，“噓！”

安靜下來后，他們聽到洞外有說話的聲音。

“公子，前面有個山洞，我們在此休息一晚吧？”

“嗯。”

接著他們聽到腳步聲和輪椅轉動的聲音，朝這邊越來越近。

“先生？”他們看著明若芷。

明若芷示意他們安靜，走到他們前面站定。

暗影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銘華進來時，明若芷他們眼里都閃過驚艷。

男子一身紅衣，眉目如畫，睫毛長而密如扇般，流水般柔順地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整個人慵懶靠在輪椅上，狹長的桃花眼看著眾人，眼角微微上挑，滿是風情。

銘華看著他們，率先打破平靜，“不知道里面有人，打擾各位了。我看這山洞挺大，不介意多兩個人吧？”

明若芷復雜地看他一眼，開口：“這山洞本是無主之處，公子隨意。”

銘華看眼前的女子，明顯是他們的領頭人，只是戴著面紗，不知是誰，“多謝。”

他往旁邊一指，暗影便把他推到那邊沒有人的角落。

明若芷讓明思遠他們都回到原處，不用管兩人。

山洞里多了兩個人，他們也結束了之前的話題，都老老實實休息了。

一夜平靜，第二天，大家都早早醒來。

一起到外面生火用早飯的時候，暗影推著銘華出來，剛醒的樣子更添幾分慵懶和風情。

明若芷盛了一碗湯遞給他，“喝嗎？”

銘華笑著接過來，“多謝。”嘗了一口之后贊道：“很好喝。”

明若芷點頭，又拿了一碗給他后面的暗影，暗影沒想到還有自己的，有些驚愕。

銘華瞪他一眼，“接著啊，愣著干什么？”

暗影這才接過來，小聲道謝。

銘華：“看各位像是渝城書院的，姑娘是他們的先生？”

明若芷點頭，銘華笑道：“在下銘華，不知如何稱呼先生？”

明若芷：“明。”

銘華好奇道：“銘？”

明若芷：“明月的明。”

明月的明，這句話很是熟悉，有很多年沒有聽到了。

明若芷說完卻不再理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安靜地喝湯。

明思遠遠遠看到這一幕，和南術嘀咕：“姑姑怎么對一個剛認識的男的那么好？以前從來沒有過，難不成……”

南術看著他又不知想到哪里去的表情，問道：“難不成什么？”

明思遠湊到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難不成，姑姑看上他了？”

南術看著他，有些無語。

明思遠也不介意他有沒有聽，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雖然他長得還可以，但是吧，架不住腿不好啊……”南術繼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