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有力的語氣，瞬間逗樂馮清寧了。

“你確定你有資格當我父親？若你覺得自己有，那么我問你，你為什么不追查推我下湖的兇手？我再問你，為什么我病還沒好，你就把我丟到學校，不聞不問，任由我自生自滅？”

馮武鳴突然沒聲了，馮清寧的話，邏輯嚴謹，根本不像一個傻子該有的思維。

她這是…不傻了？

“沒話說了，那么我告訴你真相，因為推我下水的，是你的小女兒。這件事你知情，可你不忍心栽培多年的小女兒斷送前程，又害怕我說出真相，才故意把半死不活的我，丟到學校。只要我死了，便沒人知道馮知言是兇手，只要我死，她便可以取而代之，嫁給白昱清。”

“你胡說，你不許污蔑我！”馮知言恨瘋了在場的所有人，可她能力太小，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唯有馮清寧，才是她唯一的發泄口，“你這個沒良心的傻子，這時候了還要瘋言瘋語害我？你就那么恨我嗎…”

馮清寧瞥她一眼，面上平靜，心里卻替原主感到難過。

一個天生壞胎，本應該得到家人格外的關愛，卻因為家人的偏愛與自私，遭到所有人的排擠。

她的世界，本不該這樣！

“害你？我根本不屑看你！”

馮清寧看了銀月一眼，他明了般點頭，松開馮武鳴。

馮武鳴終于停下，可是他的心中，卻止不住的懊惱。

他要是知道馮清寧會清醒，寧死也不會把所有賭注壓在馮知言身上！

她可是那位…

馮武鳴壓住慌亂，哀求似的望向馮清寧，只希望她能看在父女一場上，不要離他而去。

馮清寧一點點靠近他，馮武鳴從未覺得她這樣高大過。

平靜的雙眸，明明毫無波瀾，卻讓人有一種海上漂泊的感覺，孤寂無援。

終于，她淡然開口：“你所謂的父親，所謂的養我，對我的所有恩情，從不追查真兇那一刻起，已經全數還給你，今日起，你不配做我父親。”

“清寧…清寧，你不能走。”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馮武鳴無力的吶喊著，雙拳一下比一下重的捶打在地面…

…

回到別院，馮清寧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后來她干脆雙手放在胸口上，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白昱清拿著解毒湯進來的時候，以為馮清寧毒發身亡了，連忙快步上前，查看病情。

“沒事。”

馮清寧推開他的手，轉向墻壁，留了個背影給他。

白昱清蹙著眉心，手上的碗都凝上了白霜。

“嘖。”馮清寧似是覺得這個姿勢不舒服，又翻了個面，正對白昱清。

這一次，他凝著的眉心終于松開，碗壁的白霜也瞬間褪去。

“你說奇怪不奇怪，我以為她想要的是與家人和解，可為什么我跟馮武鳴斷絕關系的時候，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馮清寧想得頭疼，干脆坐起來，白昱清嚇得放下湯藥，連忙把她摁回床上。

“或許她想要的從來不是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