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始放亮。
扣動扳機，回膛，拉栓，更換目標，一氣呵成。
漫天飛舞的破甲彈不斷收割著生命，縱然皮糙肉厚又如何？只要沒脫離血肉之軀的本質，結果就只有一個。
它們做著困獸之斗，雖悍勇有余，但攻擊手段過于單一。
僅憑鋒利的牙齒，是撕不開裝甲防線的，有些漏網之魚被鋼絲擋住了，蛛網般密集的縫隙鎖住前進的路線，高壓電將幸運兒燒成焦炭。
圣母瑪利亞保佑，命運天平倒向了人類這一邊。
“記得把地上的焦炭一同帶走，現場必須嚴格封鎖，方圓十公里設置卡口，安排防化人員進場。”
帕特看著放松下來的中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這一戰打出了士氣，是件好事，至少他看見了一縷曙光。
“部長先生，運輸車怎么辦？”
“用不著咱們操心，政府部門會妥善協調的。”
他要做的事才剛剛開始，尋找幸存者、調查事件的始末、監督科研機構、維持洛城治安……
……
很快兩輪子彈打空了，每人十槍，沒有出現漏槍現象，三只矮小的魔怪拖著上半身，在地上吞吃血肉，時不時發出嘶吼。
“交替撤離，等待防化人員入場。”
趴在地上的狙擊手開始有序撤離，虐殺魔怪的刺激感還沒有消退，踩在地上頗有種不真實感。
無法想象傳說中的怪物，竟然靠人類的施舍才能茍延殘喘下來，將“實驗材料”塞進特制牢籠中，對駐軍來說，襲擊事件暫時告一段落。
一路上裝甲車押運，可惜它們跟野獸無異，無法深入體會聯邦的待客之道。
身處郊區的劉易斯吃上了甜甜圈，人生過于悲劇，吃甜食有助于身心健康。
“老大，有情況。”
借助職務之便，他們成功拎包入住獨棟別墅，化身“自己人”的劉易斯賣力工作，拷貝聯合部隊的戰略資料，兵力分布圖、補給路線、小隊番號……忙的一下午都沒打游戲。
張齊看著屏幕里的視頻，跟佐亞討論起來
“它們是矮魔的親戚？退化了吧，力量不如矮魔，腦子也不好使。”
“或許？地獄種混亂的家族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我們吸血鬼生命悠長，也無法探知全部。”
吸血鬼？怪不得喜歡吃番茄沙拉，一旁無所事事的勞拉胡思亂想著。
“能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嗎？”
張齊給勤懇工作的劉易斯遞了根煙，示意他不要緊張。
“老大，帕特將這項工作委托給了喬治。”
“帕特是行動部部長，也是聯合部隊的總指揮，至于喬治，他的官方身份是聯邦警局駐洛城高級主管……”
勞拉充當起秘書一角，簡單解釋著他們的身份。
“軍方批準了這項荒唐的聚會，受邀者全是滯留在洛城的二代。”
“到現在，一共發現了138具尸體，通過數據庫已經比對出137具。”
“女性尸體沒有疑點，她們要么是應召女郎，要么是艷名遠播的洛城名媛。”
“只有一個人是多出來的，軍方推測他當晚乘坐了別人的車，但全國數據庫里沒有錄取這個人的信息，所以最大的疑點就是這個無名黑戶。”
“他們還找出了一個嫌疑人，叫史蒂文·古德，資料上顯示這家伙的父親是一名州議員。”
“以下資料來源于執勤士兵的軍事日志，史蒂文·古德于九點半登記入場，而在夜晚十一點離場返家。”
“當晚僅有他一人幸存，喬治四十分鐘前將他帶入審訊室，進行隔離問話。”
“十三分鐘前，犯罪心理學家與聯邦法警共同署名了一份文件，文件稱古德的嫌疑不大，他當晚獨自入場，并沒有攜帶第二人，回家的原因是：未婚妻患有產前焦慮癥……”
念到這里，劉易斯抑揚頓挫的聲音停住了，艱難的憋住笑意。
“……必須…在深夜前趕回去，陪她跟孩子說話，噗，他的未婚妻接受審問時，也是這么說的。”
“嘿，喬治會不會把頭貼在孕婦的肚子上，嚴肅的拷問那孩子吧？”
“目前，鑒識科警員證實了古德獨自開車的說法，史蒂文家族的私人醫生出具了病歷單。”
有學員死了？絕對不可能！軍方沒出動導彈，僅僅調用了兩架機炮。
替身還是什么？張齊不得而知。
“麻煩你了，警方要是有什么突破，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劉易斯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以后他也是“自己人”了？幸福來的太突然。
此刻，王易更加糾結，明明有線索卻又抓不住。
序列17號，留給他的時間確實很充裕，但越早晉級越好，留在最后的家伙全是硬骨頭，萬一硌到牙怎么辦？不是最后一場考試，拼命的意義不大。
正當他苦惱時，電話轟炸又來了。
“羅杰斯大法官，我能體會您失去兒子的痛苦，但這不是出動USMS的理由，兇手已經落網了。”
“現在是特殊時期，帕特部長是我的長官，我無權調查他。”
“聯邦法律？你是不是只會讀書，讀傻了吧！我說了現在是特殊時期，它不管用了。”
沒等回話，他怒氣騰騰的將電話掛斷，認真參與聯合部隊的工作，這才是關乎自身利益的大事。
職位晉升、錢財……考核結束后，全跟他沒半毛錢關系。
喝了口涼水，王易躺在沙發上，焦急的思考著對策。
洛城的大街小巷、各個路口裝滿了攝像頭，通過技術手段是不是可以找出新線索？大海撈針笨是笨，總歸還是有概率的。
“劉易斯，事情辦完了沒有？趕緊回來，有事交給你處理。”
“老板，我跟勞拉已經找到了那個華裔青年，正在密切監視中。”
“有發現？”
……
最后，王易放棄了召回劉易斯的想法，與其浪費時間等待他回來，還不如問洛城警署借些技術人員。
“你有權限調看全城的監控嗎？”
劉易斯的臉垮了下來，頂上人一張嘴，底下人跑斷腿。
不是一條街道，而是小半個洛城啊，他爆肝十年也看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