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昏暗，布滿冰霜的巖石房間中，衛斯理努力的對著周圍的墻壁與地面進行噴吐。

當地下城擴建之后，衛斯理便在一處通道中分到了這樣一處房間，也可以說是他的巢穴，未來地下城開啟之后，他就會在這里抵御敵人。

轉化為地下城怪物已經過了半個的時間，算上剛剛出生，時間應該過了一個月左右，至于為什么知道時間過了一個月，衛斯理是從地下城主人那里聽到的。

這一個月，衛斯理已經逐漸理解了自己，也知道了一些東西。

例如，他是一頭龍，一頭五色龍中最弱的白龍，也是所有龍中最弱的白龍，擁有卑賤的白龍之血。

至于衛斯理為什么能理解這些東西。

用地下城主人的話來說——毒打可以提高智商。

是的，每當【卡茲羅爾斯的契約】發作，他的頭腦就會無比的疼痛。

那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疼痛，但出奇的自己在疼痛的過程中，頭腦卻會變得清醒，為了避免自己繼續遭受契約的疼痛，他的智商逐漸上涌，竟然逐漸能懂人話了。

嗯，最后那兩句是地下城主人對他的吐槽。

至于什么是吐槽，衛斯理現在的詞匯量還無法詳細的解釋出來，但他已經懂得吐槽這個詞語的大概意思。

嗯，吐槽，就是吐槽，就像水就是水，火就是火，大地就是大地。

[霜寒吐息]不斷從自己的喉嚨噴吐出來，衛斯理改造著自己的巢穴，使自己的巢穴覆蓋上更厚實的冰霜。

能聽懂人話還遠遠不夠，他還必須完成地下城主人交給他的任務。

事實上，以現在巢穴的冰層厚度，已經足以滿足他的居住，但地下城主人偏要讓他將巢穴內的冰層厚度翻倍。

衛斯理知道，如果不盡力地下城主人的任務，那么他的精神就會遭到契約的侵蝕，變得無比刺痛。

所以為了避免遭受那種刺痛，衛斯理拼命壓榨著自己的潛力，努力完成地下城主人為他下達的任務。

身體的魔力已經透支，他的吐息又一次噴到什么都噴不出來。

衛斯理緩緩的倒在地上，如同他的預料，疼痛開始侵蝕著自己的精神，很痛，但是……

為什么？

或許是同樣擁有【卡茲羅爾斯的契約】的緣故，衛斯理能感受到，地下城主人也同樣被這種契約所束縛、折磨。

并且地下城主人的契約發作比他要嚴重的多。

為什么，為什么明明那樣疼痛，地下城主人卻可以輕松承受呢？

僅僅十幾秒鐘的時間，衛斯理便已經在這種痛苦下痛不欲生，他掙扎著站起來，用已經透支身體再次噴出一小團微不可聞的吐息。

契約所帶來的疼痛隨之緩解，衛斯理繼續重復著之前的動作，盡量用已經透支的身體，繼續擠出一些吐息。

用地下城主人的話來說，龍的吐息就像海綿里的水，只要去擠，總能擠出一些。

至于什么是海綿，衛斯理不知道，他接受的傳承信息中也沒有海綿這個事物，地下城主人倒是知道，但衛斯理也不敢問。

總之，用地下城主人對他的要求，如果他真的擠到什么都擠不出，噴不出半點龍息，到那個時候，如果他的喉嚨可以噴出龍血（累到吐血），那么他就可以休息了。

是的，地下城主人說的很對。

龍的潛力是無限的，即便他是最垃圾的白龍，擁有最卑賤的血液。

有很多次，衛斯理以為他真的會噴出龍血，但他噴出的依然是龍息，并且是比普通龍息更為冰寒的龍息。

冰冷的巢穴中，衛斯理不斷壓榨著自己的潛力，又一次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透支這種東西，透著，透著就習慣了。

幾只史萊姆逐漸搬運著一些膠質來到衛斯理的巢穴，并將膠質放到地面的冰層之上，沒過多久，這些膠質就結出了一層寒霜。

當衛斯理發現后，巢穴中被送來的食物已經凍硬了。

衛斯理立即停止了噴吐龍息，按照地下城主人給他規定的時間，現在已經中午了，也到了他進食的時間。

白龍的牙齒有種特殊的力量，可以將冰凍的食物輕而易舉的嚼碎，沒過多久，食物就被衛斯理進食了一半。

衛斯理知道，其實這些食物就是史萊姆通過消化分解白龍尸體所產生的，而白龍的尸體就是他的母親。

本來衛斯理對這種做法非?？咕埽幢闼錾鷷r母親便已經死亡，他也不想去以這種方式間接去吃母親的尸體。

但是地下城主人的一番話其實很有道理。

植物的種子生根發芽吸收土地中的養分，然后被草食動物吃掉，食草動物又被食肉動物吃掉，最后食肉動物死去，為土地帶來養分。

處在食物鏈頂端的龍一樣會死亡。

當龍死掉之后，即便自己飛回了龍墓，他們的血肉依然會升華，最后只會剩下一副骨骼，無數年過去，大部分的龍甚至連骨骼都不會剩下。

而這些升華的血肉，早已重新融入天地之間，說不定伴隨著他的呼吸，都會不自覺的吸入到其他龍類死后所產生的養分。

糾結自己母親的尸體，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很快，衛斯理就將食物吃掉大半，雖然他還能繼續吃一些，但衛斯理還是停了下來。

衛斯理很快走出巢穴，前往地下城主人所在的位置。

他的一天時間很緊，上午是體力訓練（極限吐息練習），下午是腦力訓練（數學），晚上也是一樣，前半夜是體力訓練（極限體能透支），后半夜是腦力訓練（回憶、歸納、總結龍族傳承）。

“有一批史萊姆，每天吃18只，需要30天吃完，如果每天多吃兩只，可以提前多少天吃完。”

“一頭白龍與一只史萊姆相距300米，白龍與史萊姆以相反的方向走，7分鐘過后，他們相距860米，白龍每分鐘走37米，史萊姆每分鐘走多少米。”

和以往一樣，地下城主人又一次一連出了五道題。

在契約疼痛的折磨之下，衛斯理的頭腦再次變得清晰起來。

其實仔細計算，這些題并不難。

這一次，衛斯理提前完成了任務，地下城主人似乎心情不錯，給了他一段休息的時間，直到下次進食，也就是晚上，接下來的時間他都可以自由支配。

他或許可以小睡一覺，不過……

衛斯理很快回到自己的巢穴，叼起了自己中午攢下的食物。

沒過多久，衛斯理便見到了被十幾頭石頭怪囚禁的藍色雛龍，相比一個月之前，衛斯理的體形已經增長了兩倍，而他的姐姐則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體形比一個月之前還要瘦小。

“姐姐…不，凱麗，這是我中午吃剩下的食物，你吃吧?！币驗樽约旱慕憬悴粶首约航兴憬?，衛斯理及時改口，并將食物丟了過去。

“卑賤的白龍，我不用的你的可憐??！”面對被冰凍的食物，凱麗突然歇斯底里的怒吼，然后將冰凍的食物推了回去。

“我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我剛剛回憶的知識有說，藍龍喜歡用電烤制食物再吃，這種冰凍的食物只有我才喜歡?！彼坪跸氲搅耸裁?，衛斯理小聲嘀咕道。

是的，他的姐姐身為藍龍，又怎么會喜歡卑賤白龍所喜歡的食物呢？

想到這里，衛斯理突然張開了自己的嘴，一道雷霆龍息從他的口中噴出，擊中了他的姐姐丟回來的冰凍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