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當(dāng)時他們兩人攔著我和哥哥,還說要我給他們當(dāng)媳婦,哥哥與他們爭辯了兩句。他們就要動手打人。明明是他們不占理,還好意思告我們的狀。”
張小柔也是一臉氣憤的在旁邊澄清事實。
“一會我去買點水果,兒子跟我去張賓家里登門道歉。”馮娟嘆了一口氣,如此說道。
“老媽,咱們沒錯,為什么要道歉?”張帥梗著脖子。
挨了打,受了欺負,還要低聲下氣的跟人家道歉。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
張帥很不理解,媽媽為什么不能硬氣點?到底怕什么?
“是不是覺得媽媽這么做,讓你們很委屈?是不是覺得很窩囊?”馮娟疼愛的看著一雙兒女。知子莫若母。
她自然知道兒女受了別人欺負。
張帥與張小柔都看著媽媽,等著她告訴他們答案。
“你們爸爸去世早,臨終前被喪尸咬著脖子,在礦洞內(nèi)掙扎。即便這樣,他依然強撐著痛苦,打電話給我,一定要讓我把你們拉扯成人。他更希望你們將來能有出息,修煉到初級戰(zhàn)士境界。這樣就可以不用再走他的老路……”說到這里,馮娟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她轉(zhuǎn)過臉,擦干眼淚,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要把這么多年所承受的心酸與苦楚、委屈,全部壓下去。
“咱們孤兒寡母,如果失去了宗族庇護,連生存下去都難。張氏小區(qū)內(nèi),哪一家我們都惹不起,得罪不起。張賓家就更不用說了。他的爺爺是張氏宗族的五大族老之一,德高望重,在宗族很有權(quán)勢。現(xiàn)在傷了他,就算咱們有理,那又如何?”
“只需張賓的爺爺一句話,我們就會成為宗族所有人的唾棄對象。到時候,咱們的日子會更加難過。在外面受了欺負,宗族也不會為咱們出頭。”
“所以,咱們這些年低聲下氣的做人,寧愿自己受委屈,也不讓其他族人恨咱們,就是為了不被宗族排擠出去啊!大家好歹是同族之人,他們就算欺負咱們倆兒仨,也不會太過份。如果是在宗族外,被人欺負,那才要命。上次,葉家之人想要搶我的環(huán)衛(wèi)工工作,不就是宗族替我出頭,幫我保住了工作嗎?”
馮娟一個女人,這些年把一雙兒女拉扯大,非常不容易。
處處都要謹小慎微,不敢得罪宗族的任何人。
看起來懦弱,其實充滿智慧。
這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也是身為弱者的悲衰。
“兒子,女兒,你們兄妹倆都非常懂事。如果不想一輩子受委屈,就給我努力修煉,爭取早日晉級為初級戰(zhàn)士。老媽現(xiàn)在還只有三十七歲,再苦再累也要把你們供出來。你們給我努力修煉就行了。”
馮娟期盼的看著一雙兒女。
她是一個非常偉大的母親,雖然卑微,卻為兒女立下大志。
“媽,我愿意跟您上張賓家道歉。我一定會努力修煉,早日晉級到初級戰(zhàn)士境界。”張帥握緊了拳頭。
弱,是一種罪,只能茍活。
想要改變命運,就必須變強。
老媽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后,洗干凈手、面,帶著張帥出門買水果,上張賓家里賠禮道歉。
因為城外非常危險,大片的土地?zé)o人敢種植。
所以,糧食、水果都是特別昂貴。
他們家一個月才舍得吃一頓米飯,現(xiàn)在買一個最便宜的水果籃,花了足足四百塊錢。都快把張帥心疼死了。
老媽一個月兩千塊錢,買這個水果籃,一下就用掉了五分之一。
這個月,全家人恐怕得勒緊褲帶過日子。
帶著水果籃,母子倆前往張賓家,準(zhǔn)備賠禮道歉。
張賓家里非常有錢,住在張氏小區(qū)二棟十六層。二棟一共有三十五層,每一層只有一套房子,屬于超大套間。一層的面積足有兩百七十多平方。
能夠買下二棟任意一個樓層的人家,都是張氏排得上號的顯赫存在。
要么家里開公司,要么家里有強者可以賺到不菲的收入。
張帥與母親來到二棟樓下,這里有著高檔門禁,不是本層住戶,根本上不去。
馮娟走到門前按下16號門鈴鍵。
片刻后,那頭接通了。
一張威嚴中年男子的臉,在屏幕上顯現(xiàn)出來。
這人是張賓的爸爸,聽說自己開了一家公司,專門加工怪獸皮毛。皮甲、毛皮大衣、獸皮地毯、高檔坐墊,生產(chǎn)的都是奢侈品。
應(yīng)該很賺錢。
“張迎東先生,您好!我是張帥的媽媽,我兒子害得您兒子張賓摔了一跤,我非常過意不去。回家把兒子罵了一頓,現(xiàn)在帶著他上門給張賓賠禮道歉。”
馮娟點頭哈腰,露出卑微的笑容。
一旁的張帥看著特別心疼,特別不好受。
“在門口等著吧!”張迎東的眉頭皺了皺,冷冷的扔下一句話,然后掛斷了通訊器。
張帥與老媽提著果籃,在二棟樓下等待張賓下來。
夜晚的寒氣很重,陣陣冷風(fēng)吹來,張帥打了好幾個寒顫。他看向旁邊的老媽,單薄的身體在不停的哆嗦著。老媽的身體很虛弱,每日操勞,穿的衣服更是單薄。
一點都不保暖。
這都等了快二十分鐘了,仍然不見張賓的家人下來。
“媽,要不您先回家,兒子在這等著。您盡管放心,就算受再大的委屈,兒子也絕不會多說半句。任張賓打罵,讓他滿意為止。”
張帥心疼老媽,勸她先回去。
“不行,如果我這個家長不在,顯示不出我們道歉的誠意。”馮娟搖了搖頭。“兒子,都怪媽媽無能,讓你受這種委屈。”
她的語氣中透著歉疚。
兒女非常懂事,降生在這個貧窮的家,讓他們受了很多委屈,幾乎沒過上一天好日子。還要經(jīng)常忍饑挨餓。
“媽,您千萬別這么說。能給您當(dāng)兒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再多的委屈,我也甘之如飴。”張帥從沒怪過母親無能,更不會與別人家攀比。
他只恨自己能力有限,不能早點修煉到初級戰(zhàn)士境界。
“好孩子!我們再耐心的等一會。”馮娟慈愛的看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