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外來之人將令郎帶走了?”慕士羅吼道:“安巴堅,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他們真的把犬子帶走了。”面對兇神惡煞的慕士羅,安巴堅平靜地說道:“那二人與犬子十分投緣,說要帶他去云游避災。”
“給我搜!”慕士羅下令道。
“誰敢放肆!”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的養云侍衛首領,站在門口喝道。
慕士羅的部下拔刀在手,要硬闖安巴堅的房屋,養云侍衛首領和其他侍衛也拔刀與慕士羅部下對峙。
“安巴堅,你是要造反嗎?”慕士羅說道:“給我拿下!”
“慢!”安巴堅對侍衛首領說道:“讓開,讓他們搜!”
“喏!”侍衛首領聽了安巴堅的話,憤然將刀入鞘,帶領其他侍衛讓開,憤怒地看著闖入安巴堅房屋的慕士羅部下。
翻箱倒柜、砸碗摔盤,一番折騰之后,慕士羅部下空手出來了,沖慕士羅搖了搖頭。
“他們去哪里了?”慕士羅盯著安巴堅問道。
“不知道,往東,也可能往西。”安巴堅平靜地說道。
“安巴堅,你私放嫌犯,公然違抗桓雄之意,你可知罪?”慕士羅被安巴堅的態度激怒了,大聲質問道。
“慕桓因,不知道他們是什么嫌犯?是那兩個人犯了罪?還是我兒犯了罪?他們犯了什么罪?”安巴堅盯著慕士羅,軟中帶硬地問道。
“你!……”慕士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怒視安巴堅,強大的氣息外放,對安巴堅施以威壓。
圍觀之人頓時覺得承受了巨大的壓力,站立不穩,幾欲下跪。
他們再看慕士羅,感覺他猶如魔王降世,不禁心生難以名狀的恐懼,紛紛跪倒,渾身顫栗。
“給我緝拿拐走安世子的嫌犯!”慕士羅聲如獅吼,震聾發聵,近處的圍觀者竟然承受不住這一聲吼,雙耳流血,昏死過去。
修為尚可的養云侍衛們,大部分也很難受,他們運功對抗威壓,被這一聲吼震得五臟翻騰。
而安巴堅站在慕士羅對面,面色平靜,像是沒感覺到一般。
“既然要緝拿那二人,慕桓因怕是人手不夠,你們也去吧!”安巴堅開口說道。
語氣風輕云淡,傳入眾人耳中,如春風拂面,兒燕呢喃,眾人霎時從慕士羅狂吼的幻境中清醒過來。
“喏!”養云侍衛首領帶領部下離開。
“全城搜查,務必將嫌犯抓捕,把安世子救回來!”慕士羅部下回頭下令,畢那國之人離開。
就剩下安巴堅和慕士羅面對面站著。
“哼!”好一會兒,慕士羅收回功法,卸去威壓,轉身離開了。
“慕桓因不進屋喝杯茶嗎?”安巴堅對著慕士羅的背影說道。
慕士羅沒有回話,徑直遠去了。
安巴堅挺拔的身形突然萎頓,臉色蒼白,嘴角溢出血來。
剛才慕士羅的那一聲吼,主要是針對他,其他人只是受到波及而已。
慕士羅剛才已對安巴堅發出了最強的音波攻擊,但他發現安巴堅輕松化解,且毫無受傷跡象,并且還有能力為其他人擋下攻擊,于是他斷定安巴堅的修為在他之上,所以才不敢逼人太甚,悻悻離去了。
“父親,您受傷了?”小男孩跑出來攙扶住安巴堅,關切地問道。
“沒事,受了一點小傷。”安巴堅慈愛地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忍不住咳了兩聲,說道:“沒想到慕士羅的功力又強了這么多!”
“慕士羅用音波功傷人,手段確實了得!”鄒蒙說道:“不過,若是安兄放下顧慮,全力一戰,慕士羅未必傷得了你。”
“責任在肩,安能放下顧慮?”安巴堅慘笑道:“就算能打敗慕士羅又如何?據傳桓雄居發桓修為高深莫測,彈指間便可毀城滅國!若無與其相抗之實力,便不能輕舉妄動。”
“慕士羅這次已是來者不善,下次再來,必定更難應付!”王儉皺眉說道:“你們的處境還真是不容樂觀啊!”
“近幾年一直都是如此,我們也都習慣了。”安巴堅問道:“你們這是要到哪里?”
王儉遂將他們要去尋找新羅國的想法告訴了安巴堅。
安巴堅聽罷,面色凝重,他想告訴王儉真相,卻不忍張口,他怨老天不公,為何對二殿下如此殘忍!
“其實………”安巴堅還是鼓起勇氣,對王儉說道:“新羅國早已不復存在了!”
“什么?”鄒蒙也頗感意外,又問道:“莫非古籍記載有誤?”
“新羅國確實存在過,五十多年前,是新羅國和伽耶國的鼎盛時期。”
安巴堅說道:“新羅國人耕織漁獵,閑暇修身養性,與世無爭,故而物豐民富,人丁興旺;而伽耶國人尚武,武風盛行,以武為尊,故而國人好勇斗狠,無人生產,物資匱乏,伽耶國人數日漸減少。”
“后來伽耶國和新羅國之間爆發了戰爭,新羅國被滅,據傳新羅國人被盡數屠戮,至今未有一人見過新羅國遺民尚存于世!”安巴堅說道。
“既然如此,大哥,你就回去吧!”王儉閉目思索良久之后,對鄒蒙說道:“我就留下來,哪兒都不去了!”
“不可!”安巴堅和鄒蒙同時說道。
“你覺得大哥會把你留下,一個人離開嗎?”鄒蒙說道。
“養云國,沒有醫術精湛之人,你的傷不能耽誤,怎么能留下來?”
安巴堅說道:“養云國的處境你也看到了,已是朝不保夕,你忍心眼睜睜看著養云國覆滅嗎?”
“哎!”王儉仰天長嘆:“能與養云國一同覆滅,已是我的最后心愿了!”
“跟我來!”安巴堅帶領王儉走進附近的一處農舍,正堂上一人正在跪拜墻上的像龕。
“二殿下,我代養云人跪拜您十年了!如今養云國危如累卵,養云百姓屠刀懸頸,您還不來搭救我們嗎?”說話之人跪拜之后,雙手作揖,閉目祈禱。
安巴堅徑直走近像龕,掀開布簾,王儉看到里面的雕像做工粗糙,面目不清,雖僅有其形,但他一眼便能認出,這就是當年的自己。
跪拜之人抬起頭,看到安巴堅,剛要參拜,看到王儉之后,愣住了。
“二殿下,您來搭救養云國了嗎?”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問安巴堅:“大王,您找到二殿下了?”
“他不是,你看錯了!”安巴堅帶王儉離開。
“大王!二殿下!”這個跪拜之人追到門口,扶著門框,伸手喊道。
王儉注意到他臉上的血跡,認出他就是圍觀受傷的人其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