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被家族控制的木偶,是被王宮困住的金絲雀,我心里渴望自由卻又放不下責任。所以我留在王宮,做著一個王后該做的事情,可是我是王后,我不能沒有子嗣,所以母親催促我。可我知道大王愛的人是你,他無法做到跟其他的女人生兒育女,所以我也不強求,心里甚至高興,因為我覺得,我和大王互不喜歡,也互不強求。我們可以作為朋友將這場戲演下去。只不過我跟他有區別,他是為了你而克制,可我又是為了誰守節呢?我從未感受過愛一個人的感覺,所以只有羨慕。”
徐語拿起面前的茶,湊在鼻尖聞了聞,“那時候,為了應付母親送來宮中的大夫,我日日喝一副寒性極強的藥,以維持自己宮寒的跡象,于是我每天要喝一劑寒藥,一劑補藥。就這樣持續了幾個月,我發現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承受不住,可我并沒有斷藥,因為我內心深處甚至有點希望自己如果就這么死了也好。”
葉清清駭然,“子辛知道你每天都喝這樣的藥傷害身體么?”
“大王不知,因為我同他說我天生體寒。不過后來卻被另外一個人發現了。”
葉清清,“那個人是子啟?”
徐語點了點頭,“公子啟當時進宮同大王商討軍隊配置事宜,回去時路過我宮門,恰巧當時我正要出門同太后請安,恰巧那時我身體不適,差點摔倒,是子啟先一步扶住了我。”
那日……
徐語知自己竟被公子啟扶住,礙于禮教,她必須立刻抽身,于是她便有些吃力地站了起來,身邊的宮女見此立刻上前扶住她。
徐語賠禮,“方才失態,望微侯見諒。”
這是子啟第一次跟徐語見面,他也只徐語王后身份,可他不知的是原本面色紅潤的王后怎會如此蒼白,于是他禮貌地關心道,“王后近日身體不適?”
“近日天氣漸涼,稍未注意便感染了些風寒。”
見面關心,點到即止。于是子啟道了句“保重身體”后,便離去了。
可徐語沒有想到在這之后,她與子啟還會有交集。
又一日子啟路過徐語宮門,聽得里面傳來很大的咳嗽聲,但并不方便進去慰問,所以問門口內監,“你家主子的風寒病得更重了?”
內監道,“是啊,主子近來每天都會吃兩次補藥,按道理來說身子應該更好,怎么反而還越來越差了,可擔心死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了。”
“兩次藥……”子啟好像聽醫師閣的大夫說過王后體寒,所以每日要服一劑補藥,可這內監說每日服兩劑藥,其中有些古怪令人懷疑。
于是子啟便走了進去,一進內殿便聞到濃郁刺鼻的藥味,他竟然正巧碰到徐語在喝藥。
而且還有爭執聲,似乎是宮女在勸王后不要再喝這藥了,可既然是補藥為何不能喝?
帶著這些疑問,子啟走進后院發現有一些倒在花壇還沒來得及埋掉的藥渣。他蹲下去察看,竟發現這根本不是什么補藥!分明是致人體寒的害人之藥,如果女人長期服用可能導致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
子啟心里這么想道。,“王后不顧身體,偷偷飲用此極寒之藥,難道說是子辛秘密安排?”
內監急忙追了上來,“侯爺!侯爺!王后內閣您不好進啊。”
屋內徐語聽到聲音,面色一緊,然后走了出來,一看來人是子啟,面色稍有不快,“不知本宮犯了何錯?侯爺竟不顧身份擅自闖進?”
子啟溫柔地笑了笑,賠罪道,“方才看見有一只野貓跑了進來,怕驚擾王后,便想要將它趕出去,一時情急,還望王后見諒。”
徐語不知方才和宮女的談話到底有沒有被子啟聽到,心里有點打鼓,便試探道,“只不過是一只貓,下次讓內監抓起來放到別處喂養就好了,侯爺有心,本宮在此謝過侯爺。只不過方才同婢女聊了些閨房之事,恐污了侯爺的耳,還望見諒。
”
“這小貓叫得聲大,至于王后說了些什么,臣就算有順風耳也是聽不到的,王后不必介懷。”
徐語見罷,便點了點頭,“本宮身體不適,便不送侯爺了。”
說罷婢女便走上前來,“奴婢恭送侯爺。”
這逐客令一下,子啟便去了醫師閣,去確認徐語那極寒之藥究竟是不是從醫師閣流出來的。
三日后,出宮買藥的婢女還沒有回來,徐語心下有些不安,準備讓人去尋,誰知此時子啟和那婢女一同走了起來。
徐語心里一驚,但表情卻沒有起伏,“侯爺這是?”
子啟看向已經嚇得發抖的婢女,對徐語道,“這婢女偷偷出宮買些極寒之藥,估計是想將藥混進王后的補藥之中……”
婢女第一反應便是急忙抬頭辯解,“不!我沒有……”
“那你偷偷摸摸出去買這藥為何?”
“奴婢……”婢女自知不能說出王后,便咬了咬牙,一把跪了下來,承認道,“奴婢確實想加害王后娘娘。”
子啟看著她,“你為何想加害王后?”
“……”那婢女想了片刻,“有一次婢女不小心摔了王后最愛的玉飾,因此挨了幾鞭子,一直懷恨于心。”
子啟,“你可知毒害王后什么罪?”
那婢女身子抖了抖,“凌遲……”
“你不怕?”
她當然怕,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奉命為主子辦事,如今卻要因為不能說的秘密要被凌遲,想到凌遲這個行刑方式,那婢女抖得更厲害了,頭也一直埋在自己的雙臂上。
子啟吩咐內監,“犯人既然招了,那就拖下去吧。”
他說話的聲音分明那么溫柔,卻讓人不寒而栗。眼看著這可憐又忠誠的婢女要無故被凌遲,徐語實在是不忍心。
“夠了!”徐語呵斥內監停步,“這藥是我讓她去買的,因為……”
徐語話還未說完便被子啟溫柔打斷,“其他人的耳朵不該聽到這些話。”
此話一出,內監宮女便乖乖行禮退下,待人都走空了,子啟才開口道,“因為徐氏催你生一個嫡子,而子辛不愿,便以患體寒之癥暫時無法懷孕推脫,于是徐氏將府里的醫師送進宮來替你調理,你怕謊言敗露,便只好把假的變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