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保證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可以了吧?”萬般思量卓塵還是決定退一步。
這個女人性格太固執了,保守又封建一點都不好玩。
卓塵皺眉噘嘴,眼里微微含上淚水,開始上演苦情戲碼,“你看我一個人,被自家爺爺丟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不容易遇見了你一個親人,你卻連一個住的地方都不愿意給我!!!”
冷離:……
卓家的臉皮,怕是全都長在了他一個人臉上,這人的臉皮簡直厚的不要不要的。
卓家二少爺腰纏萬貫,就算真的找不到熟人落腳,他難道當那些酒店全都倒閉了?
男人停止了哀嚎,病房里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其實……”卓塵認真起來的時候,說話的聲音低沉且帶有磁性,散發著難以忽視的男性魅力,冷離看著他的眸子也嚴肅了起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到這個地方又真正的是人生地不熟,一個人住在這陌生的地方……我有點擔心。”
再鐵的心腸也實在經不住卓塵哭天喊地的死纏爛打。
他一番真情吐露再次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之后,冷離的耳朵就被迫開始接受新一輪的酷刑。
“行了!”
冷離被他吵的腦仁發脹,一抬手捂住了他片刻不歇的嘴,破天荒頭一回對著別人動了怒。
“這里是醫院,有病就去治!別吵著病人休息!”
兩人吵的不可開交,隔壁的病人忍無可忍的告了一波狀,白衣天使面色嚴肅的強調了一遍醫院的規矩的重要性。
治療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可冷離的心里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一場車禍,讓白家三人在醫院躺了兩個,肇事司機還是兩人之一,要多詭異有多詭異。拋開那輛不知道誰弄來的車不說,就夏槐這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未滿十八歲,方向盤那東西更是碰都沒碰過。
讓她自己開車那簡直就是朝種樹,夜乘涼——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這么想著冷離喃喃念出了聲。
卓塵從外面提了兩大袋子還冒著熱氣的食物,兩個十五寸的大披薩,兩份意大利面,還外帶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進來了,把食物放到窗邊的小桌上,扭頭看過來,問道:“除非什么?”
冷離抬頭看了一眼他背后已經被食物堆滿的小桌,小桌邊緣地帶全家桶底部一大半處于懸空狀態,吊在桌邊搖搖欲墜……
“桌子太小了,分一部分東西放到椅子上吧。”冷離出聲提醒,然后接上之前的話頭:“開車的不是夏槐,有人遠程控制了那輛車。”
卓塵拯救完差點墜落“懸崖”的全家桶,拖了把椅子坐下,把食物從袋子里拿出來,“嗯……把夏槐從宴會上帶走的人嫌疑很大——先別想了,過來吃點東西。”
看著卓塵面前的垃圾食品,某人曾經數落張韜的話好像還在耳邊。
“他們頓頓吃外賣,吃垃圾食品身體怎么會好呢?我給你發工資不是讓你吃閑飯的……”
讓俱樂部成員堅決抵制垃圾食品,這做隊長的卻坐在這里吃的雙唇油光水滑。她真應該拍下來發到群里,讓那群人好好看看他們平時作威作福的隊長私下里是個什么德行。
不過她也就想想并沒有真的付諸行動,面無表情的坐過去拿了一個雞腿。
“你今天還是要留在這里過夜嗎?”卓塵冷不丁問道。
冷離點點頭,拿著雞腿兒,一只手略微顯得有些吃力的拆著意大利面的塑料袋。
“那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你一個女孩子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我總是不放心。”卓塵動作自然的將意大利面拿過來,打開放到她面前。
冷離微微一愣,一雙已經拆好的一次性筷子又遞了過來。
卓塵:“我跟你說這件事情一定得重視,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宴會那天孫宇明也在。雖然這么說感覺不太好,但是以孫家的實力背景怎么可能能和斯帕克家族交好到可以來參加私人的生日宴會?”
說到這里,著沉高深莫測地收了音,冷離神色認真地等著他的下文。
“那小子狼披羊皮混進來,裝的軟弱又無害,在電競全國賽直接憋了個大招,”想起這個卓塵心里,是又心虛又來氣,“他如果目的是為了打壓銀翼的風頭,上場的5個人里面為什么偏偏挑你一個沒什么名聲,甚至都還沒轉正的替補成員?”
冷離:“這樣他可以坐實你這個隊長為了我開后門,正好網絡上之前關于我和你的謠言傳的沸沸揚揚……”
“不是。”卓塵抬手打斷她,“我這個隊長一向‘手殘’又是各種花花公子人設,名聲已經很臭了,網上關于我的黑料比比皆是,并不在乎多這一點。他這么做完全沒有必要。”
聞言冷離抬起頭,眼神凜冽,“你的意思是?”
卓塵一字一頓的說道:“孫宇明的目的一開始就是白家。”
在一開始,孫宇翔在網絡上攪渾水之前,孫宇明加入戰隊的目的可能還很單純,他哥哥在網絡上對冷離重拳出擊,也許就讓他產生了靈感,萌生了之后的計劃。
“這都只是你的猜測,并沒有真憑實據。”卓塵的這段推論在冷離看來還是漏洞百出的,“據我的了解,孫家和白家根本沒有什么交集,他沒有理由要這么處心積慮的對付我們。”
夜晚是黑暗的,黑暗能吞噬所有的一切,遮蓋所有人的目光,給做壞事的人增添幾份安全感。
病房里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來人腳步輕盈,落地無聲,居高臨下的門睥睨著病床上的人。從口袋里摸出一封信封花紋精美的信,將它放到兩床病床之間的小矮桌上,頗有儀式感的利用藥品將信封斜立起來。
視線在病房里每一個人的臉上晃了一圈之后離開了,輕輕的,就像他來時一樣,不發出任何聲音。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病房,少女依偎在男人的懷里。兩人窩在沙發上,睡臉恬靜,對于外界的動靜毫無反應。
醫院的監控室里,屏幕微微閃爍,保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監控,并沒有發現異常,又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男人繞過值班的護士站,從樓梯間上樓,重新在病床上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