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塵這話一出口,所有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這是他給那人下的一個套,也沒抱多大希望他會自爆,結果就聽見那人悠悠的開了口,“多大的深仇大恨?其實也沒有,單純的看他家不爽行嗎?”
那人在不久前當著全國觀眾的面綁架了夏槐,確實符合他如此囂張目中無人的作風,這點和恢復了本性的孫宇明有點像。
可是,如果當初他已經費了心思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面貌,為什么又會在不到一天的時間之內上趕著到警局持木倉行兇?
再加上這家伙毫不避諱的承認自己所做的事情,讓卓塵心里的疑慮更加加重了許多。
“十三年前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系?”冷離歪著頭,面色依舊如常沒有半分慌張懼怕,事后吳桐教育手下的人就對她給予了高度評價,“你們今天在座的都看到了,別遇到事情一驚一乍的,多學學白樺妹子,學學人家那種泰山崩于前也能沉著應對的心理素質,你們是警察不能被一個民眾在這方面給比下去了!”
男人冷笑一聲,“什么十三年前?十三年前我還在學校無所事事的混日子,在這個社會上連個浪都翻不出來,不會想要栽贓我什么吧?”
趁著男人的注意力被冷離所吸引,吳桐悄悄地背過一只手給身后的兄弟打了個暗號,隨后身體悄無聲息的將同事擋在身后,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手機屏幕發出微弱的熒光。
“你們干什么?”在男人察覺到的時候,吳桐已經收到了來自同伴的‘信號’,沒有什么多于的表情,如常的和男人對視,“在找機會把你做了。”
這句話被一本正經的對著歹徒說出來,總感覺他在開玩笑。
他只是覺得當下的情況實話實說比含糊其辭來的有用,不容易激發歹徒的情緒,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有意思,你這個人如果不是警察我覺得我們可以做朋友。”
“你放了她我們也能做朋友。”吳桐面不改色的和他胡亂的閑聊拖延時間,眼神一下沒控制住被男人發現了端倪,飛快的用余光跟著他瞟了眼側前方大開的窗口,若有所感,帶著冷離一個閃身,幾乎是同一時間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一顆子彈破風而來,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個焦黑的小孔。
男人眼中寒光一閃,還沒來得及站穩,幾個警察瞅準機會一擁而上,強行將冷離從他手上解救出來。
卓塵第一時間將冷離拉過來從頭到腳檢查了個仔仔細細,確定她沒有什么大礙才放下心來而就在這時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
歹徒的木倉是警方重點的關注對象,一動手就直接先掀掉了他手上的武器,沒了威脅就幾秒鐘的時間,人已經被人按在了地上。然而他并沒有安分幾秒鐘,竟然從嘴中吐出了好幾口血,染紅了吳桐的衣襟。
“快叫救護車!”吳桐一聲吼將眾人從失神狀態給拉了回來,手忙腳亂的撥通了急救電話。
外界媒體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蜂擁而至,救護車被堵在路口進退不得。
醫生和記者是同時進的警局,后者緊緊的包裹在前者的四周闖了進去,狹窄的審訊觀察區瞬間擠滿了人,快門聲絡繹不絕,閃光燈出現在四面八方,卓塵和冷離兩個人自然也沒有逃過記者的‘法眼’一通狂拍,把卓塵0.5的視力直接要給閃瞎了。現場混亂不堪,記者造成的人墻擋住了審訊室內的畫面,就在這時審訊室的大門悄無聲息的被人從外頭推開了一條縫。
審訊室的門離觀察區有一定的距離,推開門之后能看到一群記者為了獲取獨家新聞擠破了腦袋要靠近話題中心人物的背影。
剛剛幫他的人就混跡在其中。
吳桐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把這群人給勸回去,最后場面一度難以控制吳桐忍無可忍給每個人因擾亂警方辦案將這群人統統拘留了十五天,警局那一段時間是十幾年來最熱鬧的幾天,事后每每談起,是又好笑又無奈。
“他已經沒救了,”醫生探了探歹徒的鼻息和脈搏,從他的身上已經感覺不到活人的溫熱,他的體溫在消散,“先帶回醫院,讓家屬來認領吧。”
說完用白布將人從頭到腳蓋上,抬上了救護車。
卓塵和冷離從被記者圍攻的恐懼之中回神,剛想找吳桐告別,就發現審訊室大開的大門。
“不好!”兩人對視一眼,冷離暫時將跛腳的卓塵丟到一邊,去找到了吳桐,他正在警局門口盯著一群護士將人送上救護車。
冷離走過去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人不見了。”“人什么時候不見的?”
吳桐站在審訊室的門前,扭頭問冷離。冷離搖搖頭,“剛剛進來的人太多沒有注意到,是你們出去之后我和卓塵發現審訊室的門開了才知道人不見了。”
吳桐閉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胸口隨著他的動作向上提了起來,撥通了一個電話,“去好好查一查四周的監控,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尤其是居民區這邊的巷子里要重點排查,甚至于是門口的窗戶開著,外面這些人他不可能躲得過去這有可能是從這走的。”
卓塵和冷離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太陽從西邊落下,月亮從東方升起。
家家戶戶電視上還報道著今天上午電視臺所發生的驚天動地的綁架案件。
“為什么不叫司機來接你?”冷離把卓塵的胳膊架在她的肩膀上,他沒有使壞,倒還不算費力。
兩個人就這樣一高一矮,一跛一跛的往前走去。
“那個人好像是今天早上綁架夏槐的狐貍男。”卓塵突然說道,“他們兩個的身形確實很像。”
“現在死無對證,也沒有辦法證明。”冷離把他的胳膊往上抬了抬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別操心這些了,今天爺爺給我的那條項鏈等會兒回去你幫我帶回給他。”
“為什么?”
“我們倆之間的關系不是他想的那樣,他誤會了,所以才給我買的。”冷離頓了頓,“本來就不屬于我的東西,我受之有愧。”
卓塵沒有說話,而是將身體又往她這邊偏了偏,不顧冷離的反抗,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