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給我潑下來，我被凍得瑟瑟發抖。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我聲音又冷又低沉，就像話是擠出來的一樣。

穆北楊又重新說一遍，跟復讀機一樣。

我抓緊電話，憤怒在我胸口再次蔓延，但想到腹中的孩子，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怎么，你們想要那個孩子，那你讓她生下來，我幫她帶，我不介意幫人帶孩子，至于離婚的事，你做夢去吧。”

我想過，我不能離婚，不能讓他們得逞，我不好過，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穆北楊這個人，說白了，最愛的還是他自己，我賭他不會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

晚點，有醫生過來查房。

“程慕青，你現在感覺怎樣，肚子還疼不疼？”

聲音很熟悉，我抬頭看去，沒想到在醫院還能見到老同學，“葉瑤？剛才在值班醫生欄那里看到你的名字，我還以為是巧合，沒想到真的是你。你什么時候回國的，怎么回來也沒打個招呼？”

黃葉瑤眼里閃過一抹不自然，但很快消失不見，我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昨晚送我來醫院的人有沒有留下什么聯系方式？”

“沒人送你過來，是急救中心把你送過來的。”

急救中心？

我記得暈過去前，好像有人……可能那人幫忙打了120。

我孕酮低，在醫院養了幾天。

出院后我直接回家，事情到這步，這段婚姻也到了盡頭，只是屬于我的東西，我要拿回來。

現在居住的房子是我和穆北楊一起供下來的，里面有我一半。

上樓去，主臥門沒關，林歡正躺在里面的床上，唐荷萍在床邊噓寒問暖。

“歡歡，等北揚和那個死女人離婚了，我給你們好好布置這間臥房，全按你喜歡的風格來，好不好？”

“謝謝姨，就怕……”

“你不用擔心，不說你現在懷著我的大孫子，就是沒懷，我也要北揚和那女人離婚，他們必須離！”

唐荷萍這幅嘴臉，我一點不驚訝，現在有個女人懷上穆北楊的孩子，她只會更不待見我。

我還沒說話，里面的女人見到我先出了聲，“姨……有人。”

“誰？”唐荷萍回頭看我，先是愣了下，而后又盯著我刻薄道，“你回來干什么？”

我沒說話，面無表情的盯著里面的兩個女人看。

唐荷萍被看得不自然，扯扯嘴，“程慕青，既然你回來，有些話我這個做長輩說幾句給你聽，你和北楊結婚時，我就不同意，到今天我還是覺得你們不適合，我知道，你愛北楊，既然你愛他，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你兩離了，對他對你都是一種解脫。”

在唐荷萍說話時，我進去房間，隨便看了眼在床上的林歡。

見我沒說話，唐荷萍有些火冒，“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要是聽明白了，趕緊離開。”

看唐荷萍這樣，我更要冷靜。

我在房間的小沙發上坐下，“這是我家，我為什么要離開？”

唐荷萍走上來，幾乎逼到我面前，“你家？你也好意思說，你和北楊結婚這些年，哪樣不是他給你錢花，我告訴你，北楊心善，你最好不要再打他什么主意，滾，趕緊滾。”唐荷萍激動起來，猛力扯了我一下。

一個不妨，我差點被她扯摔下沙發，她還要再動手，我回手反抓住她。

那邊，林歡下床來，沖過來甩了我一巴掌，“程慕青，你放手！阿姨，你有沒有事？”

我吃了痛，用力甩開唐荷萍，唐荷萍退開時，撞在林歡身上，林歡后退不及，摔在地上。

門外，穆北楊端著碗熱湯急匆匆走進來，“怎么了？歡歡！”

穆北楊上前抱起林歡，焦急問道，“歡歡你怎么樣了？摔著哪里沒有？”

看著穆北楊溫柔相待另一個女人，我的心滴血般疼，這些年，穆北楊工作忙，我怕他幸苦，家里什么都沒讓他操心，甚至生病住院我都自己一個人受著。

現在看來，我的為他好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