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它就撓我？”
“對不起啊，我幫你看看吧，我會些醫術，我幫你看一下，一會就好了。”
她一把甩開我欲接近的手，道：“不用了，既然是貓撓我，就把它這雙爪子砍下來，給我燉貓爪湯。”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你這貓撓我，我要它一雙爪子算是客氣的了。”
我抱緊小餛，道：“柳意歡，你不要以為我是怕你，你若不是師父的妹妹…”
“呵，你也知道我是你師父的妹妹，師叔的話你也敢違抗？”
“你……”
突然，一顆石頭砸中柳意歡的額頭。
“哎喲……誰啊！”
蘇凝慢悠悠走了過來，道：“是你姑奶奶我。”
“阿凝。”
她慢慢向我走來，道：“瑤瑤，我跟你說過，不要跟別人客氣，她就是仗著她那個娘。”她看向柳意歡，道：“想在這耀武揚威？你一介凡人，能跟你多說一句話都是抬舉你了。”
“你……”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傳來，我匆忙跑去開門，只見流云手中拿著一只珠花，道：“孟姑娘。”
“流云大哥，你怎么來了？”
“哦，上次，你丟了個珠花。”
哦，這是那次跑的太快落下的，沒想到被他撿了去。
柳意歡見到這流云，似乎很害怕，急忙向房中跑去。
蘇凝跑了出來，道：“又是你。”
流云一時愣住，道：“你是……”
“你可真健忘，那日我與瑤瑤一同從餛飩店出來，你跑上來說你叫流云……”
流云皺了皺眉，道：“哦……是嗎？那姑娘是？”
我向流云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她叫蘇凝。”
“原來是蘇姑娘。”
蘇凝一臉不屑，道：“既然東西還了，那就離開吧？”
“阿凝。”
流云顯得十分尷尬，道：“也是，既然東西還了，也就不打擾孟姑娘了，我目前暫住在前方不遠處，日后可以常來看看。”
“嗯，知道了。”
看流云離去，蘇凝關上大門，道：“瑤瑤，這個流云是什么人呀？”
“他說他是逍遙派無柊真人的弟子，下山來歷練的，怎么了？”
她思索片刻，道：“這個人身上雖有些仙氣，更多的卻是魔氣，而且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瑤瑤，你還是離他遠點吧。”
“怎么會呢？他……”
想起那日紅眼之時，這流云確實有些古怪，之前一副不收小餛誓不罷休的模樣，如今見我抱著小餛都不吭一聲……
蘇凝道：“反正離他遠點總不會錯，而且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她環顧四周，道：“我不說，是怕西冥哥哥傷心，但我就是覺得那個柳襄和柳意歡有些古怪，一個神族的鮫人，將一身修為散去，靠著些許殘元輪回數百世，只聽一聲名字就想起來了？”
“可是……她的確跟驀襄女王長得一模一樣啊？”
蘇凝皺眉道：“茫茫六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又怎么能確定她就是真的驀襄女王呢？”
“你是說，有可能她只是湊巧長得有一張驀襄女王的臉嗎？”
“知道就行，反正這對母女不像是什么好茬，西冥哥哥如今沉浸在尋回母親的喜悅之中，難免疏忽，所以我們得更加注意才行。”
也是，這柳意歡雖沒有仙氣或魔氣，上次卻能如千里馬一般的速度，普通的凡人又怎么可能有這般能耐？
帶著心中無盡的疑惑與不解而得不到答案的這種感覺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我太難了。
這流云似乎總是能找到我，這又是為什么呢？
“喵~”
“小餛，你怎么了？”它咬住我的裙子，將我向后院引去。
“怎么了嘛？這么著急？”
它將我拉去鏡花水月后園花叢那盆彼岸花種子旁，今日，從土壤中長出一片嫩綠的新葉。
“發芽了……它發芽了……”
“喵~”
“兩萬年了，我日日守著它都沒能發芽，沒想到這人間的土壤竟這么厲害。”
“喵~”它顯得十分慌張，半點沒有喜悅之色。
“小餛，我的彼岸花發芽了，你怎么還不高興呢？”
我聽不懂它要說什么，而此時，它卻將花盆打翻在地。
“小餛你干什么啊？這可是……”
“喵~”
它示意我看一下地上的土壤，原來，發芽的不是彼岸花只是寄生花盆的草而已。
“原來是草啊……”
我將打碎的花盆撿了起來，可原本在這盆中的彼岸花種子卻不翼而飛。
“種子呢？我的花種呢？”
“你是在找這個嗎？”她將花種遞到我的面前，卻又收了回去，轉身一看，竟是柳意歡攙著柳襄而來。
“喵~”小餛此刻充滿了敵意，像是雖是都要向她們沖過去一樣。
“娘，就是這只貓，都給我撓出血了……”
我趕緊抱住小餛：“小餛，不得無禮。”
“柳……祖母……這個是我的東西，您能還給我嗎？”
她冷笑道：“還給你？好啊，你現在離開這里，離開冥兒，我就還給你。”
“你在說什么？離開師父，憑什么？”
柳意歡道：“憑什么？憑你不配！你不配站在我哥哥身邊，你只會給他添麻煩，讓他受六界恥笑。”
“我與師父三萬年的師徒之情，就算你們不喜歡我，我也不會離開他的。”
柳襄道：“是嗎？你與他不過三萬年師徒之情，又比的上我這個生身母親嗎？”
“祖母，不管你說什么，我不會離開師父的，請你把我的花種還給我。”
“你……”她看向手中的花種，道：“你想要這個東西是嗎？”
“歡兒，去拿來。”
“好。”
我正疑惑她們要做什么的時候，柳意歡拿著一顆泛著紅光的空心球走了出來。
柳襄拿起那顆‘球’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她將花種丟入球體之中，此刻，傳來一陣糊味。
柳意歡道：“這可是寶物啊……”
這難道是淬火珠，雖外表看不見火焰，也感受不到溫度，以靈力催動便可釋放出熊熊烈火，可這是魔界的東西，她們如今已是一介凡人，怎么會……
我迅速從她們手中搶過淬火珠，赤手將已經燒糊的花種拿出，手上的灼燒感加上鉆心的疼痛，花種掉落在地上。
“……我的花種……”
“喵~”小餛朝她們撲去，卻被甩了回來。
“小餛……”
柳襄慢慢湊近，道：“小丫頭，今日就算是對你的懲罰，你若仍死皮賴臉的不愿離開冥兒，我對付你的方法，多的是。”
我眼中不知何時泛起淚花，若是換了別人，我或許能將她千刀萬剮，可她是師父的母親，我不能這么做…任她們得意滿滿地走開，我卻只能拿著花種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小餛躺在地上，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小餛，小餛，你醒醒啊。”
這是那個能讓先天帝動心的女人嗎？怎么豺狼虎豹都比她強了許多？
為小餛治好傷，我獨自在房中，以靈力再去修復這彼岸花種，卻發現根本無濟于事，似乎真的已經回天乏術。
“瑤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是他來了。
我在房中不愿回答，心中的話似乎再也說不出口，以前我以為，我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可如今，這些想法都變了……
片刻，他奪門而入，眉頭緊鎖，為我鎮住手上的痛感，扯下衣上的一塊布，為我包扎，將我環抱住。
“師父，你給我的種子，死了……”
他將我抱緊，不忍開口，
我緊握住手中已然燒焦的彼岸花種，道：“我還沒等到它發芽，它怎么就先死了呢……”
眼淚似乎再也止不住，這兩萬年，我日日澆水，悉心照料，只為來日冥界開滿百里花海，如今，它還沒有發芽，怎么先死了呢……
“冥兒，你給我出來！”柳襄與柳意歡憤然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一沉，眼中充斥著怒氣：“演夠了嗎？”
她顯得有些慌張，道：“冥兒，你在說什么？”
“本以為，你憑著這一張與我母親別無二致的臉，還能讓我將你真正當做她，去孝順，去尊重。”
柳意歡有些緊張，道：“哥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這一介凡人，不過是一顆丹藥才得以神力，有什么資格做本王的妹妹。”
柳襄退后幾步，眉頭緊鎖，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在帶你們回來的第二日。”
他依舊將我緊緊抱住，將溫暖都留給了我。
原來，他早就知道柳襄不可能是驀襄，一個輪回幾萬年的神族，神識破滅，容顏變遷，還能不靠任何東西記起往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自認為在他尋回母親的喜悅中，不會察覺到半點蛛絲馬跡，還自以為是得覺得能夠幫助他一點半點，沒想到，還是他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柳襄滿心疑惑：“你既然發現了，為什么不揭穿我們，反而還要讓我們留在這里？”
西冥冷笑道：“呵，你知道，你若離開，便活不成了。”
柳意歡突然變得警惕：“你什么意思？”
他冷冷道：“你們身后那個人，是以什么東西控制了你們，你們應當比本王更清楚。”
我仍握住那顆花種，不愿理會他們這些是非，在他懷中，似乎也能得到半點安慰。
柳意歡握緊拳頭，道：“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徒弟，若她不出現，我們也不會被那個人所控制，身不由己。”
柳襄將她拉住：“歡兒。”
此時聽到響動的蘇凝、無炔和離境一同趕來。
蘇凝一眼便看到孟瑤手上的灼燒痕，道：“發生什么事了？瑤瑤你的手？”此時，從柳意歡身上掉下淬火珠，而這淬火珠是魔界的東西，一瞬間，他們似乎都稍微明白。
蘇凝一臉怒意道：“我就說嘛，你定然不是真的驀襄女王！”
無炔將柳襄二人以法術困住，道：“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我這馭靈繩可是件好寶物，捆住你們可真是有些浪費。”
柳意歡掙扎道：“放開我！”
離境似乎最懂西冥，話也不愿多說，道：“這兩人你要怎么處置？”
他的眼神漸漸充斥殺氣，道：“你們是身不由己也好，蓄意為之也罷，反正你們也活不成，不如本王親自送你們去冥界，來生好好做個人罷。”
他揮掌似要向柳襄母女打去，我將他的胳膊抱住，冷冷道：“師父……放過她們吧……要是，能夠揪出那個人，不是更好嗎？”
他緩緩收回的手掌，又將她抱緊，片刻，他緩緩道：“本王曾想將你當做親生母親，尊敬、孝順你這一世，更可笑的是，以為你會坦白一切，如今，本王唯一能夠勉強做到的，就是放過你。”
柳襄母女被他這陣仗嚇住，縱使他這悠長的十八萬年，也沒見過他發這么大的脾氣。
離境湊近柳襄母女，道：“那個在背后控制你們的人，我們會揪出來，你們若不配合，就等著來日毒發，看他是會救你們這兩個毫無利用價值的工具，還是會任由你們毒發而亡？”
蘇凝道：“你們這兩個凡人，到底是勾結了誰要害瑤瑤？”她們閉口不說，蘇凝以幻術變得一把長劍，指向柳意歡的喉嚨，道：“你說不說？再不說，你這女兒，可就沒命了。”
柳襄一臉慌張，道：“我說……我說……”
“那個人帶著面具，在冥王與孟瑤來的前兩日給了我與歡兒一顆丹藥，說是服下它便可異于常人，再也不受人欺負……”
柳意歡阻止道：“娘，你不要再說了！”
無炔思索片刻，道：“是靈丹，神仙服下可立即收獲千年修為，凡人服下亦可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但是……”
柳襄道：“但是，當我們服下后才發現，這藥本身含有劇毒，他又告訴我們，這雖是靈藥，可凡人卻消受不得，若沒有長期服用他給的緩解之藥，我們便會七竅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