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艾還在回憶及思考中,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蘇艾一看,是鄧陸超的媽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鄧媽媽。”
電話那邊傳來了鄧媽媽的哭聲,蘇艾愣了楞,鄧陸超不會這么快就回家說了他們分手的消息吧。
“小艾,小超他出車禍了,我們現在都在醫院,他剛剛被推進手術室。”
蘇艾的手機滑落在地上,她慌忙蹲下撿起了手機。“鄧媽媽,哪家醫院,我馬上到。”
蘇艾去找了安情,安情安排了劇組的車送蘇艾去醫院,“小艾,你先別著急,劇組這邊我會幫你和導演請假,有什么情況需要我,馬上打電話給我。”安情還有鄭導一家也都和鄧家熟識,畢竟圈子就這么大。
“還有,你回去穿一雙鞋,也不能光著腳去吧,走吧,我陪你去。”蘇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跑出來的急連鞋都忘穿了。
安情邊說邊推著蘇艾往房間走,回去幫她拿好包包,換上鞋。對蘇艾說:“司機已經在酒店外等著了,你快去吧,有任何需要隨時聯系我。”
蘇艾很快就到了醫院,她跑到護士臺:“請問剛剛有一個車禍的年輕人在哪邊。”
“在一號手術室,剛剛推進去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你沿著地上黃色的線就可以到達手術室了。”護士回答。
蘇艾跑到手術室前面,鄧爸爸,鄧媽媽和自己的爸爸媽媽都在。手術室門上的燈顯示著手術中。媽媽看見她,走過來把蘇艾拉到了自己和鄧媽媽中間。蘇艾看著鄧媽媽哭紅了的眼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喊了聲:“鄧媽媽。”
蘇艾爸爸早已經聯系了醫院的院長,現在是各科最好的醫生在手術室里面會診。
大家都安靜地坐在手術室門口,時不時會有醫生護士出入。一會兒護士出來說:“現在病人需要輸血,病人自己或直系親屬有獻過血嗎?”護士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那你們現在趕快去獻血,指定給病人使用,現在血庫里的血量不夠。”
“我去吧。我最年輕。”蘇艾邊說邊跟著護士走了,蘇艾媽媽也趕快跟上。
蘇艾獻了400cc的血,回來的時候感覺全身發冷。縮在媽媽懷里,盯著手術室門上的燈。
三個小時過去了,手術還在進行中。簽了兩次病危通知書,大家的心情都跟著上上下下,希望有醫生出來傳遞消息,又害怕帶來的是不好的消息。
四小時過去了,天開始蒙蒙發亮,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傷到了肝臟和脾臟,失血過多,沒有搶救過來,請節哀。”
耳邊傳來了蘇媽媽和鄧媽媽的哭聲,蘇艾也跟著哭,今天一天經歷的太多了。蘇艾偷偷地掐了掐自己,疼,可以感覺到疼,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人生有時候何其殘忍。
第二天一早,安情在劇組的晨會上宣布,蘇艾因為個人原因,不會再回劇組。因為劇本早已經寫好,現在只需要隨劇編劇小修小改,所以劇組找了一個和蘇艾寫作風格很像的編劇來代替她。
肖見一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最后蘇艾面帶淚痕關門的一幕就這樣反復在他腦海里重復播放著,就這樣見不到她了嗎?肖見一默默地想著,心底的這份思念就只能壓抑在心底,無人可知,無人可述。之后肖見一從大家口中知道了,原來是蘇艾的男朋友出了車禍,沒能搶救過來。就是那天晚上他匆匆見過一面的男人。
肖見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還沒開始的愛情就這樣夭折了,目前這個時機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蘇艾有進一步發展的。不過沒關系,只要能留在她的身邊默默地陪著她,默默地守護她就好,肖見一從不敢奢望更多。而他不知道默默陪伴對他來說也是奢望。
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蘇艾,她的朋友圈也一個月沒有更新了。肖見一每天在劇組里從早忙到晚,其中有三天的時間只睡了4個小時。可就算這么忙,一有時間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蘇艾的朋友圈有沒有更新。他沒有主動聯系她,不希望打擾到她的生活,但又希望在她所有的社交軟件上跟隨她的生活。
一個月零十天的時候,蘇艾分享了一首歌GloomySunday,沒有留下只字片語。肖見一看著這首歌名,想象著蘇艾的心情,Gloomy,陰暗。
這幾天在BJ郊區影視基地的拍攝進入到了尾聲,下一站整個劇組將轉戰到S市去取景。在去S市拍攝之前導演給每個人都放假一天。肖見一來到T大,在校園里走一走,四處看一看。因為他知道這是蘇艾的校園,是最有機會碰到她的地方。肖見一在校園里從中午走到傍晚,走遍了圖書館,食堂,教學樓,也沒有遇到他想遇到的人。天慢慢要黑了,明天一早還要出發上海,肖見一只好準備回去了。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看到了蘇艾小小的身影正朝著校門口走過來。肖見一感到非常驚喜,總算是在最后時刻遇到了她。蘇艾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裙,手里抱著一個文件夾,臉上沒有一點生氣,小小的臉好像更白了,但是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肖見一走過去,邊揮手邊喊了一聲:“蘇艾。”
蘇艾抬起頭,“肖見一,你怎么沒在劇組。”蘇艾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層淡淡地憂傷,讓肖見一看不清楚。
“劇組明天要去上海拍攝了,今天給大家放假一天,我過來看看同學。你還好嗎?”肖見一沒有說自己在T大逛了一天就是為了碰到蘇艾,他不想給她帶來任何的壓力,也不想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愛戀。
“我還好,也沒什么不好的。”蘇艾回答的聲音聽起來也不像以前一樣充滿朝氣。
肖見一不會安慰人,尤其還是自己暗戀的人。他開口說:“你,不,等我從上海回來一起吃個飯吧。”
“肖見一,我申請了劍橋大學的,明天就出發去英國了。這個飯可能要我回國的時候再吃了。”蘇艾低低地聲音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那我們能保持聯系嗎?”肖見一看著蘇艾的眼睛,很怕她下一句就說出拒絕的話。他心里盤算著如果她拒絕,他應該說些什么。
“微信聯系吧。肖見一,你加油,努力成為一名好的演員。”蘇艾認真地看著肖見一,“我不太會說話,但是我們相處的那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感覺到了,你會成為一名好的演員,所以,你加油。”
肖見一笑了笑:“我一定會加油努力的。蘇艾,我們保持聯系,希望你一切順利,回來時我再補上這一頓飯。”他面上不露聲色,心里卻早已經波濤洶涌,不知道這一別再見是什么時候。英國對于肖見一是一個陌生又遙遠的國度,是一個他目前無法說去就去的國家。也就是說除非蘇艾回來,否則他們就再也無法再見。
但他也只能故作輕松地和蘇艾道一聲再見,希望真的是有機會再見。默默守護變成了遠隔萬里的遙遙相望,不,只是他單方面的遙望。
第二天一早,肖見一到了機場和制片集合。在T3出發大廳看見了蘇艾和兩個人一起走進了國際出發的入口。
安情順著肖見一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的方向,看見了蘇艾的背影,安情說:“蘇艾也是可憐,就這樣一場意外就失去了男朋友,圈里的人都等著蘇艾一畢業就去參加他倆的婚禮呢。強強聯合呀。你知道嗎?蘇艾的媽媽我們就不說了,圈子里有名的制片人,多少部獲獎影片的制片都是她。蘇爸爸平時很低調,知道的人不多,他可是國內知名企業的董事長。不過更可憐的是鄧家,不知道鄧媽媽要傷心多久,白發人送黑發人呀。”
安情拍了拍肖見一:“走吧,別看了,人都走遠了,一會兒我們也該登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