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方宣所言，老人一滯，旋即笑道：“你小子，也罷也罷，想要什么便贈與你。”

“前輩。”方宣當即改口，“我想要力量。”

“這個不行。”老人搖頭。

“為什么？”方宣問。

“老朽的確能給你拔山填海，號令蠻荒之力，但根基不穩、若不能掌控，反而會被力量吞噬，且這輩子提升的可能微乎其微。你，確定需要？”

“那還是算了。”

方宣還有和小青的約定——跳出棋盤，推翻這個棋局。

將來面對的對手難以想象，獨霸蠻荒聽起來很不錯，卻遠遠達不到他的要求，相比較一個沒有前途的未來，還是腳踏實地來的劃算。

方宣問道：“前輩，有沒有功法？我要功法！”

“這個也沒有。”老人道：“小友應該已看出老朽是妖族，人類修行妖獸的功法，身體不夠強大，無異于自找死路。”

“那我要武器！武器！”

“武器是可以，只是……”老人有些無奈，“老朽平生只守不攻，也沒有趁手的武器贈與小友。”

“這……”方宣心哇涼哇涼的。

合計半天，冒著死的風險，就聽到了幾句‘沒有’。

果真不該是自己的搶也搶不到，方宣也認命，苦笑道：“既然如此，前輩，那小子先走了。”

正準備走進洞中，身后老人卻道：“小友，老朽雖不能直接給你力量，不過另外一樣東西想必能彌補。”

“什么東西？”方宣激動的問。

老人道：“時間！”

說話之間，舉起手中拐杖，在地上揮舞起來，霧氣沿著拐杖所留下的軌跡，形成晦澀難懂的銘文。

方宣問：“前輩，這是什么意思？”

老人道：“陣法內時間流速不同，蠻荒一天，陣內一年，足夠小友修煉了。”

“有什么副作用嗎？”

“沒有。”

“那能借多長時間？”

“直到小友撐不住為止。”

“我該怎么做？”方宣決定試一下。

十日通玄，已經過去四天，若不能在最后的時間里成功通玄，這條命怕是也沒了。

他現在就像一位賭徒，生死不顧。

老人道：“進入陣法后立刻保持修煉狀態，守住靈臺清明，此陣對你的精神大有裨益，盡量堅持久一點。”

“好。”

方宣進入其中，按照老人所說，靜心盤坐，運轉靈引訣。

陣法內，霧氣凝成的銘文漸漸彌漫開來，如同蠶的繭一般環繞著他，與外界的事物完全分離。

老人抬眼看了看無盡的濃霧，又看了看方宣，眼神透著迷茫，枯木般的手緊握住拐杖，喃喃自問：“希，還要多久呢？”

陣法內。

方宣進入一種似醒非醒，似夢非夢的狀態。

不同于感悟靈力時五感增加，他現在閉目不能視、豎耳不能聽、身體無觸感，若不是能感受到靈力存在，都以為這是一場夢。

靈力如同涓涓流水，按照靈引訣的路線開始運轉，雖然極為細微，卻精純無比。

第二階段納靈，不慌不忙的進行。

一旁的老人則如同亙古不變的石頭般執杖站著。

時間慢慢流逝……

在開始時方宣還能大致感覺到過去了多久，慢慢的，完全丟失掉時間的概念。

一刻，一時，一天……

他不能放棄，也不敢放棄。

時間問題好不容易能解決，必須盡可能的堅持，吸收更多的靈力。

餓！饑餓！

在喪失五感之后，第一個感覺出現。

方宣實力不夠，不能辟谷，對食物會有本能的渴望，他想吃一碗飯、一頓肉，需要食物保住性命。

“不，不行！”

一旦離開便前功盡棄。

方宣壓制住增加的饑餓感，繼續修煉。

慢慢的，他的嘴唇開始干裂，喉嚨如同塞進了沙子，胃由開始的饑餓變成疼痛，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瘦。

“堅持住，堅持住！”

方宣的身體微微搖晃，陣法上的字跡開始變淡。

可意料之中的倒下并沒有出現，他開始嘗試用靈力環繞身體和五臟六腑，達到類似辟谷的效果。

此刻的方宣骨瘦如柴，身體瀕臨死亡，全憑借最后一口靈力吊著。

老人略微驚嘆。

這套陣法乃是萬年前訓練族內弟子時使用的，目前方宣已接近當時族內前十，且是以血肉之軀。

“不錯。”老人微微點頭。

未到通玄，便能過靈力維持身體機能，達到接近辟谷的效果，也算是個不小的奇跡。

但接近辟谷始終不是辟谷，如果再繼續下去，方宣的身體會死，靈魂由于太弱且沒有肉身也會消散。

又過半晌，老人平靜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