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都感冒了？”董慧聽著黃愛凌神奇的露營之旅笑著問。
“只有我沒感冒，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陪他們?nèi)齻€買藥。”黃愛凌無奈地說道。
“四個人淋雨，就你沒感冒？母猩猩真是強大。”
“閉嘴吧你，明明是他們脆弱。”黃愛凌還是不明白為什么連燊天都感冒了，他身體那么結(jié)實。“可能是體質(zhì)原因吧，畢竟我早起早睡。”
“小零沒事吧？小孩子生病很難好。”
“嗯，醫(yī)生說并不嚴重，今天掛完點滴再看看，不行打針就會好。”
“還是打一針吧，以防萬一。”
“嗯，不過奇怪的是零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變了一個人？”
“嗯，怎么說呢？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從表情到動作，完全不像同一個人，而且還很毒舌。”黃愛凌想起給哀零看病的醫(yī)生被哀零當場說是禿子，幸虧醫(yī)生強忍怒氣還是面露笑容。
“那是怎么了？”
“不知道，難道淋完雨他就會性情大變嗎？”黃愛凌在想有沒有這么奇怪的病。
“哦，輪到我們了，回去了再說。”
“好。”沒等黃愛凌說完好這個字，董慧就掛斷了電話。“見色忘友！”黃愛凌沖著掛斷的電話喊道。
“掛完了。”艾翎走出來說。
“喔，那我們先回去吧。”黃愛凌起身進了病房，看著一臉壞笑的哀零十分不適應(yīng)。
“要按緊哦。”護士提醒著哀零。
“嗯，不過你的胸別按那么緊，太平了。”哀零沖護士壞笑地說道。
“額……”護士一臉驚訝的看著哀零，回頭看了看旁邊的三人，黃愛凌連忙抱歉的點頭。
“零！你怎么能亂說呢？”
“她的胸本來就很平，你看，這個護士姐姐就大一些，不過臉好長，和馬一樣，哈哈哈。”哀零肆無忌憚的笑著，臉上的表情總讓黃愛凌聯(lián)想到老鼠。
“零這是怎么了？是什么病嗎？”黃愛凌小聲問燊天。
“不知道，不過小孩子性情大變也不是奇怪的事。回去之后我和他聊一聊，看變化的原因出在哪里。”
“不過膽小這點還是沒變。”艾翎說著指了指哀零，他雖然左顧右盼，但是小手還是緊緊按著創(chuàng)口。
“剛才掛點滴前害怕的手一直在抖，哈哈哈。”艾翎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
回到家后，哀零跳到沙發(fā)上坐下打開了電視，“薯片！我要薯片！”
“等一下。”黃愛凌看著他那任性的模樣很不適應(yīng)，但想到正常小孩都是這個樣子，也就平衡了。
“哀零，你不滿意這次露營嗎？”燊天問道。
“當然了！這個笨蛋居然什么都沒帶，雖然下雨了算不幸中的萬幸。”哀零說著鄙視的瞥了艾翎一眼，艾翎撇了撇嘴，也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哀零。”
“怎么了？”
“你知道自己叫哀零對嗎？”
“當然了。”哀零一臉你在說什么的表情。
“這樣。”燊天點了點頭，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黃愛凌和艾翎，三人趁著哀零看電視進了哀零的房間。
“怎么樣？”
“嗯，不是人格分裂，因為人格分裂者每個人格都有各自的名字和人生，所以他剛才不會自稱哀零，他之前有過這種性情大變的情況嗎？”
“嗯……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之前也有一次和昨天一樣淋雨了，淋雨后他好像就變得開朗了許多，我一直以為是淋雨讓他很開心。”
“是嗎？那他原本什么樣子？”艾翎好奇的問道。
“沉默寡言，說什么都用“嗯”回答，不過和開朗的他并沒有那么大區(qū)別，你能感覺到他的懂事和善解人意。”
“簡直不像個孩子。”燊天皺眉說道，“現(xiàn)在的樣子反而像個孩子。”
“惡劣的孩子。”艾翎想起剛才哀零說自己笨蛋的樣子，完全不像以前那么友善。
“總之契機是淋雨對吧？那再淋一次雨他不就變回來了？”艾翎提議道。“不知道洗澡有沒有用？”
“洗澡好像沒用。”黃愛凌回答。
“那就試試冷水澡，說不定是冷水的效果。”
“喂！你想凍死他嗎？”
“別急，你之前說哀零很喜歡淋雨是嗎？”
“嗯，他見到下雨很興奮，我當時也是第一次見他那么開心的樣子。”
“嗯，那果然還是和下雨有關(guān)系。就像情緒開關(guān)一樣？”艾翎說。
“不過雖然是情緒開關(guān)，也不要貿(mào)然行動，怎么知道下一次他是變回開朗還是更惡劣呢？”燊天的話提醒了兩人，兩人本來以為淋雨就能解決問題。“而且他原本的性格是什么的，這種事也很難說，保不齊現(xiàn)在的樣子才是他原本的樣子呢？”
“現(xiàn)在這幅模樣可不討人喜歡。”艾翎直言道。
“原本的樣子。”黃愛凌默念道。這時不知誰的肚子響了起來，嚴肅的氣氛瞬間一去無蹤。
“先吃飯吧。”黃愛凌說道。“你們想吃什么，我請你們好了。”
“等會，你不會做飯嗎？”艾翎問道。
“額……還在學(xué)！”
“嘖嘖，我猜猜，冰箱里也沒有食材對嗎？”
“對，就像你露營時一樣。”黃愛凌反諷道。
“那我們?nèi)ベI菜好了，我做飯。”燊天笑著說。
做飯都會？完了，我墜入愛河了。黃愛凌不停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于是只是點了點頭。
“零，我們要去買菜，你去嗎？”
哀零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然后繼續(xù)看電視。黃愛凌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拜拜還是讓自己別打擾他。反正兩者的結(jié)果都一樣。
“那照你說我們該怎么辦？”逛超市的時候艾翎問燊天，同時將一塊切好的牛肉放進了手推車里。
“嗯……哀零現(xiàn)在的狀況其實也并沒什么，甚至算不上得病，把他當做一個孩子的話其實是很正常的表現(xiàn)。”
“可是他現(xiàn)在這幅樣子并不惹人喜歡。”
“你不能因為自己不喜歡就想著去改變他，只要他是健康的狀態(tài)，這就是他一點點缺點，缺點應(yīng)該是自己意識而去改變的。”
“說的一本正經(jīng)，你只是沒被他諷刺過而已。”
“那他現(xiàn)在的情況真的不要緊嗎？我是說，如果下次下雨他又淋雨的話，豈不是不知道性情會變成什么樣？”黃愛凌擔(dān)心的問。
“嗯，這點確實讓人擔(dān)心，畢竟也不知道這種改變對他到底有沒有傷害。”燊天思考著辦法，但由于從沒遇到過這么奇怪和小的病人，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出對策來。
“其實性情大變也不算特別稀奇的事情，比如平時沉默寡言的人喝醉酒后也可能會變得大吵大鬧；遇到失戀時，易怒的人也可能突然很脆弱；開朗的人會被工作壓力壓得抑郁煩躁……人的性格其實一直都在變化的過程中。”
“不過因為淋雨這種事情也算稀奇吧。”艾翎說。
“嗯，如果淋雨對他來說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也難免會受這件事影響而變化，況且他還小，所以可能沒法像成年人一樣控制自己的情緒轉(zhuǎn)化，所以在我們成年人看來他的變化就會很大。”
“但持續(xù)時間太久了吧？假設(shè)僅是因為淋雨而興奮的話，一天兩天還好，但如果一直持續(xù)到下次淋雨，豈不是和看見月亮就變身的狼人一樣？”
“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黃愛凌聽著他們的對話，越來越擔(dān)心起來。
“可是看什么科呢？做腦電圖嗎？”
“不能放任不管吧，總感覺不管會出事情一樣。”
“嗯。”燊天也沒法想出更好的辦法，只好贊同。
“你怎么放了這么多肉啊！”這時黃愛凌才發(fā)現(xiàn)艾翎一直往手推車里放著各種肉。
“吃飯嘛，除了肉其實也不需要什么了。”
吃飯時哀零一直皺著眉頭，挑了一個菜后，聞了聞又扔掉一邊，重復(fù)下來只有一個炸肉塊符合他心意。
“不要挑食，要什么都吃才能長得快一些。”
“我不，不好吃的東西還去吃簡直自找苦頭。”
“聽話。給，吃蔬菜。”黃愛凌說著將西藍花夾進哀零碗里。
“不！”哀零生氣的將西藍花扔到了桌子上。
“零！”
“哀零，要好好吃飯，許多菜嘗了以后也許就不一樣了。”艾翎用幼兒老師的語氣說道，然后又挑了蘑菇給他。
“不吃！”這次哀零連碗倒了出來，米飯撒了一桌。
“你怎么這么不聽話！”黃愛凌忍不住大聲道。
“少管我！”哀零說著跳下椅子，徑直走回了房間。
黃愛凌看著狼藉的桌面，瞬間也沒了吃飯的心思。燊天默默從廚房拿來抹布，收拾著桌子。
“別太著急，小孩子都是這樣。”艾翎安慰道，黃愛凌點了點頭，這種時候她才能記起艾翎也是一個幼兒教師。
“唉，可能是這孩子以前太懂事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該做什么。”
“對了，哀零不是領(lǐng)養(yǎng)的嗎？你為什么不問問以前福利院的人，看他以前有沒有過這種情況。”
“是啊，我怎么沒想到。”黃愛凌連忙翻出院長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怎么樣？”
5分鐘后，黃愛凌從洗手間走出來，朝著兩人搖了搖頭。“以前下雨零也想過要出去，但是院長一次都沒讓他出去過，因為怕他感冒。”
“也是。”艾翎點了點頭，覺得這才是正常做法，黃愛凌有點太溺愛哀零。
“以前哀零一直很沉默嗎？”燊天問道。
“也不是沉默，總之話很少，不主動問他的話，他是不會告訴你他在想什么或要做什么。”
“還是看一下醫(yī)生好了，我們現(xiàn)在知道的太少，檢查一下總是好的。”
三人領(lǐng)著不情愿的哀零又來到了醫(yī)院，做了腦電圖的檢測并詢問醫(yī)生后，醫(yī)生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問題。而且對于性情大變醫(yī)生覺得很正常。
“小孩子多變才正常，誰家孩子也不是一直懂事。”醫(yī)生的這句話讓黃愛凌沒法再多說什么。
“我去上廁所。”檢查完后，哀零一臉不開心的說道。
“要我陪你去嗎？”黃愛凌問道。
“你在說什么啊！”哀零皺了皺眉頭，更加不開心的走了。
“真抱歉，讓你們今天陪著我。”黃愛凌向兩人說。
“沒什么，你不是還陪著我們買藥了嗎？”艾翎回答。
“而且我們也擔(dān)心哀零，對了，艾翎，你不是也喜歡淋雨嗎？你淋雨后有什么感覺？”
“心情會放松，你總不是覺得下雨讓人變奇怪吧？”
“只是做個參考，不過好像也并沒有太多幫助。”
“你這個心理醫(yī)生也不過如此嘛。”艾翎嘲諷道。
“是啊，好像我還完全不夠格呢。”
“醫(yī)生！有孩子暈倒了！”一個護士懷里抱著哀零跑了進來。
“哀零！”黃愛凌嚇了一跳，連忙跑上前。
“把他放平。”醫(yī)生指揮道，同時連忙拿起聽診器走到護士身邊，一邊摸著哀零的手臂，一邊用聽診器聽他的心跳。
“心跳正常，呼吸也沒問題。”正當醫(yī)生疑惑時，哀零突然睜開眼睛大叫了一聲，嚇得醫(yī)生渾身一顫。
“哈哈哈！被嚇到了。”哀零開懷大笑著。
“對不起醫(yī)生，對不起醫(yī)生。”艾翎連忙向醫(yī)生道歉著，醫(yī)生擺了擺手作罷，臉上掛著他是個小孩我能怎么辦的表情。
“零！”黃愛凌厲聲道，“跟醫(yī)生叔叔道歉。”
“為什么？是他笨才被騙。”哀零毫無悔意的說道。
“道歉！”
“不！”哀零跳下床來，準備往出走。
“你要去哪！”黃愛凌抓住哀零。
“你管不著！你又不真是我媽媽。”哀零扭頭說道，同時掙脫開黃愛凌的手。
“不！我就是你媽媽！”黃愛凌又一把抓住了哀零，抱著他往出走。
“你干什么！放開我！”黃愛凌緊緊抓著哀零，一直出了醫(yī)院才松開了他。
“你是誰啊！憑什么抓著我！小心我叫警察抓你。”這時艾翎和燊天也跑了出來，但是只能站在一旁看著母子兩人對峙。
“叫警察好了，我是你媽媽，我就能管你！”
“嘖，飯都不會做也能自稱媽媽嗎？”哀零嘲諷道。
“可以。”
“每天把孩子扔在幼兒園里也能自稱媽媽嗎？”
“可以。”
“那，”哀零似乎在思考到底什么能動搖黃愛凌，接著露出了壞笑，“讓孩子連爸爸都沒有的人也能自稱媽媽嗎？”
黃愛凌沉默了，她盯著哀零一言不發(fā)。
“看吧，還是沒話說了吧，所以少管我！”
“壞孩子也沒關(guān)系。”黃愛凌小聲說道。
“什么？”
“就算你是個壞孩子也沒關(guān)系。”
“說的那么好聽，你不是因為打賭才領(lǐng)養(yǎng)我的嗎？其實你壓根沒想要個孩子。”
“沒錯，所以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做個媽媽，但是唯獨你不能質(zhì)疑我是你媽媽。”
“憑什么！”
“因為是你告訴我，我能當你媽媽的。”黃愛凌說著笑了出來，“所以，是壞孩子也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決定做你媽媽了。”
天空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的拍在人們的身上。
“下雨啦！”哀零突然眼睛放光的舉起了雙手，接著雨變得大了起來，哀零則變得更開心，在雨中興奮的跳了起來，黃愛凌則看著興奮的哀零喘了口氣。
“怎么能讓孩子淋雨呢！這么小的孩子，萬一生點大病，可不是開玩笑的！”醫(yī)生厲聲教訓(xùn)著黃愛凌，黃愛凌只好不斷地點頭。不過她卻更尊重這位醫(yī)生了，因為哀零剛剛才捉弄過他。
“而且兩個大人居然也跟著淋雨弄感冒了，真的是。”醫(yī)生說完黃愛凌不忘教訓(xùn)一下旁邊兩位男士，艾翎和燊天邊打噴嚏邊點頭表示抱歉。
“都先掛點滴，然后打一針，明天再打一針。”醫(yī)生說著寫著診斷書，黃愛凌接過診斷書后向醫(yī)生致謝，然后連忙跑到病房看哀零。
“怎么樣了？還冷不冷？”
“不冷。”哀零躺在床上回答道。
“看來以后得給你買個雨衣了，你喜歡什么顏色？”
“黃色。”
“黃色嗎？我還以為你又要說灰色。”黃愛凌笑道，同時有點擔(dān)心這是不是原來的哀零。
“媽媽。”
“嗯？”
“謝謝你。”哀零露出了笑臉，黃愛凌看著他的小臉，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知道這是她最熟悉的哀零。
“哭什么，剛才讓說的那么慘都沒哭。”艾翎走進來說道。
“閉嘴！好好坐到那邊準備掛點滴。”黃愛凌指揮著，艾翎舉起雙手示意投降。
“要掛針嗎？”哀零問道。
“嗯，醫(yī)生說還要打針。”黃愛凌說道。
“打針！”兩個男人和一個男孩異口同聲道。
“噓！”黃愛凌示意他們小聲點，然后疑惑的問道：“你們……不會都害怕打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