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瞠目結舌，看來這個人并不簡單只是像他說的一樣，在公司做職業經理人，總經理一職，是西洋流傳開來的現代公司體系下的職業經理人職務，但是在九州并不單純地實行這樣的制度，而是將傳統的集權負責公司制和意在分權制衡的現代公司制結合了起來，去掉了臃腫沖突的部分，從而雙線并存。

總經理是執行權的最高所有者，但是總負責人，則是決策的直接負責人和公司對董事會、公司對集團的第一責任人。換句簡潔易懂的話來說，就是這公司就是他的。

下面亦有上市公司的分析和評測等網頁內容，信息倒是不少，林軒隨手點進去看了一下，該公司四年前的財務狀況盈利情況略有描述，主要是經營方向和主體業務這塊——其實從公司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家與修真有關的公司。

他又看了一下各種社區論壇的評論，大致有了了解：這家公司主要是以修真用品制作和售賣為主經營方向，同時還有咨詢、培訓、保障和標測等多方面的業務。

修真用品…真道…

林軒突然想起來，當時白燕楨給了自己一個“修真大禮包”，那手提布袋上可不就是“真道”二字嗎？當時還以為這只是一種修真的理念，沒想到同時也是公司宣傳。

至于培訓、保障、標測這些業務，涉及到諸多行業模式、規范等東西，不是你公司想做就可以做的起來的，怎么想都和委員會有著很深的聯系。

岳鼎新…辦公室…林軒看著這個名字，引發了一些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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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經大的北側，也就是在仁河對面的主干路的北邊，挨著小區的路邊有一排店面，大都是因為大學的緣故建的。西城地價比金，此處靠近城市核心，又限制土地用途，所以實際上多是違章搭建，只不過一是因為小區的區劃在西城、西海、北榆三區交界的位置，官府之間常有推諉；二是因為其中的利益空間大，對于華經大的人來說，除了這條街之外就只能跑去五公里外的中州大商場那的街市，基本等于沒有其他可替代的空間，學生數量多，賺的多了，各方面打點，總歸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傍晚，在最靠近路口的一家“雷暴”奶茶店里。

“我看了你發給我的消息之后嚇了一跳。”葉笙和林軒面對面坐在靠門旁邊的位置，她點了一杯奶茶，而林軒則要了一杯果汁飲料。

“講道理我查到這家公司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林軒說道，“以前一個同事在這家公司里，我有耳聞，但是之前基本上沒有了解。”

很顯然兩個人嚇了一跳想要表現的內容并不一樣，葉笙說道：“我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機會…”她稍微停頓了一下，大約覺得這么說有些質疑林軒的意思，太不合適，又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能實現。你之前說的，找工作一般都要幾個月，大家都這樣，更何況我還錯過了很多招聘會和招聘信息…這段時間雖然一刻不停地忙，但是心里還是沒有底。所以…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不用急著謝。我只是提供了一個可能而已，畢竟我和那位同事并不相熟，對方大概也不可能提供一些特別的關照…能不能符合條件還要看對方回復。”林軒說。

“只要是有可能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葉笙說，她雙手捧著奶茶，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問道，“不過，有一點我還不太懂。”

“是什么？”

“我在網上查了一下，這家公司是做關于修真的業務的，這個…我只是有所耳聞，但是不知道該怎么去準備了。”她看了看林軒，問道，“這方面…你如果了解的話，能告訴我一些嗎？”

葉笙沒有談到對修真的看法，林軒想了想，也只是說：“只不過是公司經營的業務而已，核心還是銷售產品和盈利吧，大概不需要做特別的準備，我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修真…似乎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呢。”葉笙看著外面的馬路喃喃地說道。

其實一點也不神奇，林軒想說，無非是人間百態，世情世義，但是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能夠保有好奇和對好的一面的向往，才是不斷推動發展的不竭動力吧，反正總不至于是爭權逐利、爾虞我詐。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沉默了一會兒，林軒才問道，“可能你并不太愿意回答。”

“是什么？”葉笙看了看林軒。

“你為什么…非要留下不可呢？”林軒問。這個問題從表面上來看，只是普通問話，大家同學之間問問啊你未來怎么打算，你想不想留中州，為什么想留中州之類的再尋常不過，但是答案普不普通就另說了，對不熟的人總歸是中州好啊發展前景好啊，我喜歡這個城市啊之類的，你不能說這么回答客套無禮，但你也問不出更深的東西了。

但是林軒大概不會想到，只是這簡短地一問，就改變了兩人的關系數年之久，從無數種可能的混沌軌跡之中逐漸明晰起來。

葉笙很明顯地怔了一下，顯然不知道應該如何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她擠出一個并不自然的微笑，說道：“中州沒什么不好啊。”

并不誠懇的回答，林軒在心里感嘆道，不過也在意料之中，兩人的關系并不相熟，大約沒有坦誠相告的必要，只是林軒自己并不想全程毫無知情地幫忙，這會讓他覺得不舒服，出于這樣的心理問而已。但是隱隱地，林軒在內心深處想，也許該晚一點再問的吧？不過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

可是不管怎樣，林軒已經有點意興闌珊了。一開始，林軒下了班回來到食堂里去，剛排上隊，就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回頭一看，差點沒給林軒嚇一跳，正是葉笙。她表示為了感謝林軒幫忙，想請他在校外吃一頓飯。林軒先是推辭，但是葉笙拿出了一種不達目的不放棄的架勢，林軒沒辦法，說吃飯大約就免了，不然就去喝一杯奶茶好了。說實話，兩人一路走出校門的時候林軒格外緊張，生怕遇到熟人，但是并沒有。

人大概就是這樣，每當感覺到自己被擺在聚光燈下的時候，就變得僵硬而滑稽——對于沒有表演水平的人來說難免如此，更何況是一直自詡觀察者的林軒。

不過，一旦把聚光燈移開，林軒就有點壁立千仞無欲則剛的感覺。

氣氛安靜，對葉笙的回答林軒不置一語，這樣葉笙也沉默了，但是林軒并不能猜到對方此刻在想什么。過了片刻，葉笙說道：“要不要點一點吃的？我好像有些餓了。”

“好啊。隨意點點好了。”林軒并沒有拒絕，反正對方請客。

于是葉笙又到前臺去點了一點小食，林軒也確實也有點餓了，兩人就面對著無言地吃。

就在此時，店門突然被打開，人未進聲音已經傳來了：“老板我要一杯經典奶茶麻煩快一點渴死我了…”

“啊？”

林軒看著站在門口的盛天陽，后者正一臉錯愕地看著林軒和葉笙。

“你們…”

林軒指了指擺在桌上的食物：“你要不要也來點？有人請客，別客氣。”

“不是…”盛天陽還在懵逼狀態，林軒已經把身邊的椅子拉開了，招呼他坐下。

一直到吃完喝好，三人一起離開走到宿舍樓下分開的時候，盛天陽都沒搞明白這是什么情況，怎么那兩個人都云淡風輕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合著自己就變成二傻子了完全搞不懂狀況。

盛天陽追上正在上樓的林軒，一把拍了拍他肩膀，一臉興奮：“可以啊，軒少，離畢業一個月都沒有了，開始發力了？整這出，行啊你！”

林軒稍微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盛天陽說：“兄弟…不瞞你說。”

盛天陽一臉專注地看著林軒，等著后文。

“有點對不起你。”

“哎呀，這從何提起啊，我和葉笙一直沒什么啊你別亂說，她頂多算是我們知管系的共同財富…可惜給你小子…”

“實在抱歉，”林軒打斷了他的話，“你的那杯奶茶的錢，我應該也讓她付掉的。”說完他扔下一臉茫然的盛天陽，一個人進了宿舍。

盛天陽喃喃自語地走回了自己的宿舍：“這裝逼的姿勢也太清奇了吧？這都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