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檸兒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導演：“我只是，只是覺得這樣更符合人物的心理狀態。”

“我怎么聽不出來有什么心理狀態啊。”施洛輕笑。

張勇咳了一聲，對施洛說：“先接著對下面的臺詞吧。”

顏檸兒當然能察覺到施洛對自己態度的不妙，原本就信心不足，到了對臺詞的時候就變得更加磕磕絆絆。她一邊還看著施洛的臉色，一邊還要看著導演的臉色，害怕自己做的不符合他們的期望。但越是這樣，她就越做不好。

“好了，先這樣吧。等到了現場，我們再整體過一遍。”張勇導演又看了一眼化妝師：“等她化好妝了，過來跟我們說一聲。”

說完，張勇和施洛便走出了化妝間。顏檸兒沉默地嘆了一口氣，她將手里的劇本扔到臺子上，揉著自己的眉心。

沒過多長時間，顏檸兒臉上的妝就化好了。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破敗的，泥濘的，早已看不出來之前顏色的吊帶裙。頂著一張慘兮兮的臉，就去現場了。

施洛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現場等候了。張勇看她過來了，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妝化得不錯，看起來還挺像那么一回事。”

他說：“一會我們就直接走一遍，先拍24場，看看你跟施洛演得怎么樣。”

“嗯。”顏檸兒對他點點頭，心里卻沒有任何底氣。

“不用擔心，按著你之前演的感覺走就行了。”張勇走之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顏檸兒慢吞吞地走到施洛身邊，他站起來，在攝影棚里提前搭好的房間里的沙發上坐好，低頭淡淡收拾著自己的衣服，對導演打了個手勢，說：“可以開始了。”

坐在監視器前的張勇說：“顏檸兒，按照之前說過的那樣，坐在施洛的腿上。”

她轉頭看著施洛，他也看著自己，臉上是很冷漠的表情。

“干什么呢！還沒動作！”

顏檸兒捏緊了自己的衣角，她沉默地走了過去，在施洛的大腿上跨著橫坐了下來，手微微搭在了施洛的肩膀上。

“二十四場三鏡一次！action！”

施洛拽住顏檸兒的頭發往下拉：“你把我當成誰！我是你哥！從我身上滾下來！”

她軟弱無力地從他腿上摔下來，跌在地上，抬頭看著他。

施洛問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顏檸兒從他身上回了眼神，輕聲喃喃自語：“我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

這是他們之前對好的臺詞，但顏檸兒此刻的神態跟在化妝間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在這個陰暗的角落里，她仿佛就是電影的那個因為吸毒生命已經要到了最后盡頭的人。是如同在下水道茍延殘喘靠吃著垃圾生活的老鼠一樣的存在。

施洛有那么一瞬間從電影里脫了神，但很快他又重新投入進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顏檸兒笑了笑：“你們這些男人總是會說這樣的話，到最后，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的。”

“我是你哥！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