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李公子支支吾吾的，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其實這間鋪子也是他爹的，他只不過偶爾帶幾個姑娘來這里撿些便宜的首飾戴戴，貴重物品是一下也不敢動。

“小白姑娘，這鋪子在我爹名下，我也不好做主??！”李公子看上去很是為難。

掌柜的見李公子這么說，趕緊捂住他的嘴把人拉到一邊。

“公子怎么這樣糊涂？此女子隨身攜帶太子皇族玉佩，定關(guān)系不淺，您若拉攏來太子一派，老爺難道還會怪罪您丟了區(qū)區(qū)一個首飾鋪子嗎？以后定對您更為看重，這今后的家產(chǎn)……”

李公子越聽越覺得有道理，最后甚至差點笑出來，他整了整衣裝，轉(zhuǎn)身對妖無格露出一張堆滿笑的大臉。

“嘿嘿，承蒙小白姑娘看得起，這間鋪子也確實不值幾個錢，姑娘喜歡便拿去，掌柜的！快拿地契房契來！”

掌柜的將地契房契交到妖無格手中，左邊高高腫起的臉還顯得有幾分滑稽。

“不知姑娘全名如何稱呼，這地契上還需改成姑娘的名字！”掌柜的問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后面我來處理?！?/p>

妖無格將房契地契收進袖子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哦，對了李公子，我的綠豆糕呢？”

李公子笑著的臉僵住了：“這……那辦事兒的下人還沒回來，這狗奴！要不姑娘先回去，稍后我叫奴才給您送去！”

妖無格看破不說破，他恐怕根本就沒差人去買。

“也好，之后把糕點送到東宮，就說給小格姑娘的?！?/p>

“小格姑娘？”李公子不解，掌柜的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他這才明白過來，人家姑娘肯定是在外不便才尋了化名，這太子殿下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是是是，一定辦到，您可放心吧！來來來，讓在下送你一程?！崩罟右笄诘溃f著還想摻妖無格一把。

妖無格不動聲色地避開：“不必送了，男女授受不親，讓旁人看見了不好。”

李公子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你看我這腦子，就想不出一句正經(jīng)話，那您路上可小心，有什么地方用的上在下盡管開口！”

“李公子客氣，那小女可就走了！”

妖無格朝李公子揮揮衣袖，素白的衣衫在空中劃過一道倩影，美不勝收。

李公子看癡了，此等美人，也難怪太子殿下喜歡，這擱哪個男人，哪個男人能不動心？

“順子，去給我在風(fēng)月樓訂好房間，今日的姑娘全要穿白衣的，樣貌清秀點兒！”

李公子身旁的一個叫順子隨從立馬應(yīng)聲，掌柜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小心問道：“李公子，您看我………”

“你怎么了？”

掌柜的指了指身后的首飾鋪，李公子這才明白：“暫時沒什么地方缺人，你等我先去稟了父親，到時候家中產(chǎn)業(yè)父親若能讓我掌管幾個，還怕你沒地方做事嗎？”

掌柜的笑成一朵花，連連稱是，沒想到今日還走了狗屎運，挨了一巴掌今后卻謀到更好的前途，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

東宮——舞靈閣

妖無格一路跟著許主事，這正是三日之后與楊主事約好的日子。

一踏入三階舞苑，妖無格就敏銳地感受到這里的不同，四階舞苑向陽，而且因為人多還顯得很是熱鬧，而三階舞苑背陰，舞女只有四五十人，基本上舞廳里都見不到什么人，冷冷清清的。

許主事像是看不出這里的不同，繼續(xù)腳步不停地往前走，妖無格甚至能感受到許主事的心情很急切，走的比平時快上許多。

舞廳里一個女子正背著她們壓腿，許主事上前拍了她一下，女子渾身一抖。

“你們主事呢？”

女子一轉(zhuǎn)過身，她額上一道丑陋的疤痕映入眼簾，大概四五厘米長，而且不像是新疤，妖無格的眼睛暗了暗。

女子看到是許主事，表情放松下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漠麻木的無視，隨手指了一個方向，女子又繼續(xù)轉(zhuǎn)身壓腿。

許主事竟然沒有怪罪她的無禮，帶著妖無格朝著女子指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妖無格看出那是一個湖心亭，小亭子很是雅致，但好像年代有些久遠了，亭子里兩個女子，一站一坐，氣氛凝重。

“楊主事?！?/p>

許主事在還有十步遠的地方開了口，冒然出現(xiàn)總是不好的，被叫到的女子正在亭子里坐著，她轉(zhuǎn)過身來，看到許主事身后的妖無格皺了下眉。

許主事和妖無格走進湖心亭，看到了楊主事和她面前站著的女子。

楊主事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眼底的烏青應(yīng)該是長年累月睡不好的表現(xiàn)，但人生的很美，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還風(fēng)韻猶存，身穿一身綠衣，綠色正是三階舞苑的舞衣顏色，只是這綠不是青草的嫩綠，而是有些老了的樹葉顏色，這顏色穿在楊主事身上稍顯韻味，但在舞女們身上真是顯得有些老成了。

再看向那站著的女子，她長相標(biāo)致，身段婀娜，也在打量妖無格，眼中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打量而已，而且不帶著什么感情，冷漠的可怕。

“這便是你說的那個人？”

楊主事開口了，聲音竟然有些啞，而且這啞不是風(fēng)寒或什么其他疾病引起的，好像是嗓子壞了。

許主事笑答：“是，這孩子已經(jīng)學(xué)會月宮神兔那支舞了。”

楊主事臉上沒什么驚訝的表情，抬手讓站著的那女子讓開些，示意妖無格可以開始跳了。

許主事遞給妖無格一個安定的眼神，也退到一旁準(zhǔn)備欣賞這段舞，妖無格覺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覺，這三個人里就許主事顯得稍微正常點，其他兩個都是面無表情。

“琴師呢？”

妖無格問道。

楊主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琴師今日身體不適，來不了了，姑娘就這樣跳吧！”

許主事臉上的笑意有一絲不自然：“小格，你不用擔(dān)心別的，只要好好跳楊主事會看見的?！?/p>

話音剛落，妖無格的右手抬了起來，開始舞動，湖心亭很安靜，在場的人也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仿佛她們都聾了，只能靠視覺接觸世間。

舞冊上月宮神兔的舞步不算簡單，一看就不是四階舞苑的舞女可以舞的，甚至放到三階舞女身上也算是有難度，楊主事專挑了這支舞，無非是想告訴那些急于上位的，老老實實練舞，循規(guī)蹈矩按部就班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