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季亞面色鐵青的走進格斯頓。
“誒，總經理這是什么情況？怎么一臉鐵青。”一個前臺小姐對另外一個前臺說。
“不清楚，估計是昨天那個女的惹總經理不高興了。今天早上我看總經理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去接他的新秘書。可是看這樣子，估計是沒有接到。”
“你說，干嘛偏要接一個人類過來當鬼使，誤闖了直接殺掉不就是。”
“不清楚，估計和年終考核有關吧。聽說如果今年平安無事的話，總經理就在這待夠千年了，可以從這里解脫了。”
“這樣啊，那真是好呢。”客戶經理元瑤突然出現在兩個前臺之間，把兩人嚇了一跳。“上班時間不好好上班，怎么有閑心在這兒嚼舌根，還是聊總經理的八卦。要是被總經理聽見了，準會把你們丟進三途川。”
“所以經理你不要告訴總經理，我們還不想被丟進三途川里呢。”
……
嚴季亞走回辦公室。一個穿著筆挺白色西裝的男生正在辦公室門口等他。
“老板，您來了。”
“白陽，我和你說了現在叫總經理，竟然還用好幾年前的稱呼。你再叫錯我就把你丟進三途川。”嚴季亞有些不悅：“有事？”
“黑月那邊報告又有鬼在江城游蕩。”白陽報告說。
“什么情況的鬼？”
“是一戶大戶人家的兒子，他明明死了，可是就是不愿意離開那具軀體，導致軀體一直在昏迷狀態，死神都在他旁邊守了三天了，還是收不掉他的靈魂。”白陽打開手上的文件，遞到嚴季亞手邊。
“這種小事，你叫黑主管自己看著辦。”嚴季亞沒有接過白陽手中的文件。“去吧。”
“好。”白陽畢恭畢敬對著嚴季亞鞠一躬，合上手中文件，轉頭離開。
“對了，叫京秘書倒一杯路易十三送到這來。”在白陽轉身時，嚴季亞提醒道。
“是的。”白陽回首看一眼嚴季亞，然后又是轉身一鞠躬。
看著白陽的背影，嚴季亞滿意地點點頭。這孩子做事挺靠譜，自己走了后要把位置給他嗎？
這問題，好像還很遙遠。
第一次見到白陽是什么時候？宋朝嗎？還是元朝？記不清了。反正，白陽這個孩子真的跟了自己很久呢。
千年了，白陽的長相還是沒有變過。稚嫩的永遠停留在十五歲的模樣。那雙眼睛，縱使看遍世間冷暖，卻依舊滿是星辰大海。充滿著少年獨有的機靈與明銳。
真好。嚴季亞微微笑起來，他勾勒起的嘴角，是他難能表現的溫柔。
“總經理。”京春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嚴季亞轉過身，站在后面的京春手中正拖著托盤，上面放著一杯用高腳杯裝起的葡萄酒。
“來了？”嚴季亞收起嘴角的笑。“放這吧。”
“總經理今天好像不太高興。”京春跟隨了嚴季亞很久，也很了解嚴季亞。“金曉娜跑了，為何不直接把她抓回來？”
嚴季亞原本不高興的情緒并不多，甚至被回憶沖散了許多。但是京春這么一說，嚴季亞又突然心情不快起來。
“我倒是想看看她能跑多久。”嚴季亞端起酒杯。“強虜回來也不利于我們的內部工作，我會想個辦法讓她盡快回來。”
“那總經理您得快一些了。”京春說：“我預計下個月就要離職了。”
“真好喝。”嚴季亞抿一口葡萄酒，露出滿意與享受的表情，然后說：“嗯？你說什么？”
“我說，您得快一些解決金曉娜的問題，我就快要離職了。”
“什么時候？”
“我預約的十月底。到時候會有人來接我過橋。”
“怎么急啊。”嚴季亞感慨道：“不是說要看到兒子結婚了再走嗎？”
“犬子已經結婚很久了。”京春說：“雖然婚姻不幸，但是這不是我能夠控制的，與其在一旁瞎操心，倒不如不等了，任由他去。”
“真是看的開啊。”嚴季亞說。
京春又說：“其實我最擔心的不是我的兒子，而是總經理您啊。”
“擔心我什么？”嚴季亞感到很奇怪。
“總經理您花錢一直沒有度，看到什么就想買什么。我在這的時候還能夠管管，要是我不在了……公司的業務本來就不多，總經理您……”
“你是在抱怨我亂花錢嗎？”嚴季亞的音調提高了八度。
京春無奈的嘆了口氣。眼前這個總裁大人，雖然活了千歲，可是內心深處還是個任性的二十歲的年輕人。
“亂花錢當然是有的，抱怨卻不敢。不過，總經理您的手表都快有一個柜子那么多了吧。”京春與嚴季亞說話時總是面帶笑容。這笑容，不是獻媚的笑，而像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慈愛的笑。
“手表那是男人的剛需。”嚴季亞正色道。
“您的跑車也停滿了整個負一樓吧。”
“不同的情況出去也要開不同的車。”嚴季亞感覺這樣解釋蒼白無力，又補充：“去爬山的時候肯定是要開我的那輛綠色的車，這樣才能夠凸顯出綠色出行的理念，還有……”
“可是如果總經理您能夠把車子都賣出去，更環保呢。您也不是人類，出行完全沒有必要開車。”
“閉嘴，煩死了。”嚴季亞重重將自己手中的高腳杯放在茶幾上。“我本來還說你要離開格斯頓了，想和你說點關于傷心難過之類的話。我太蠢了，竟然會有這種想法。要我說，你走了最好，我一秒鐘都不想多看見你。”
縱使被嚴季亞訓斥，京春的嘴角還是掛著笑容。
“那我先出去了，總經理您可要抓緊培養下一任秘書。”
京春朝著還在氣頭上的嚴季亞鞠躬，然后走出房間。
“氣死我了。”嚴季亞自言自語道。金曉娜的逃跑，京春的頂撞，都讓嚴季亞感到十分生氣。他在任的九百九十九年里，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嚴季亞不斷念叨。“再忍一年就不用待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