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煩死人了。”開車時，金曉娜不住的向姚蘭萍抱怨。“那個嚴季亞根本就沒有把我當自己人，雖然我是實習生，可是好歹為這件事做了很多啊。說不讓我去就不讓我去。”
金曉娜指的是陳尚文那件事。嚴季亞說陳尚文的死因沒有那么簡單，可是具體什么死因并沒有和金曉娜說。
“小金好像很在意你們總經理的感受啊。”姚蘭萍坐在副駕駛室。
“我在意他？哪里有？我才不在意他那個混蛋呢，我只是想讓他更加重視我一點。”
路上有些堵車，金曉娜不停的按喇叭。她本來不會這樣，可是因為太過生氣，所以脾氣也暴躁了許多。
“簡直沒有把我當人看。”金曉娜說。
“說不定是他不想讓你陷入危險。”姚蘭萍安慰道：“萬一其實是個變態殺人魔之類的，專門殺那些學生，你要是去了多危險。”
“變態殺人狂嗎？”金曉娜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好稀奇。我只在電視上見過變態殺人狂。”
“這有什么稀奇的，等到你真的見到了就只有感覺恐怖的份了。”
金曉娜噗嗤一聲笑出來。
“不要笑，我是很認真說的。”姚蘭萍有些不滿。
“那姚女士見過變態殺人狂嗎？”金曉娜見姚蘭萍的表情不太滿意，趕快換了個語氣。
“我從警那么多年什么沒有見過？”姚蘭萍反問說：“我不光見過連環殺人魔，還見過分尸狂魔和戀尸癖。總之，就沒有我沒見過的。”
“那這樣想來當警察可真是恐怖。”金曉娜感慨道。
“可是我怎么覺得小金你這個工作更恐怖呢。”姚蘭萍搖搖頭。“警察還好，畢竟保護好自己就不會受傷。可是和鬼神打交道，你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不具備。”
“話不能這樣說——坐好了，姚女士。”前面是一個急轉彎，金曉娜猛打方向盤。
待開過彎道區，行駛至平坦的地方，金曉娜才繼續和姚蘭萍說：“話不能這樣說，雖然我接觸的是鬼魂，但是大家不是都很友善嗎？”
“那是因為大家都是沒有怨念的鬼。你所見到的我們，有的都不過稱之為執念，要是碰到怨鬼或者惡鬼就麻煩了。”
金曉娜倒吸一口冷氣，然后緩緩說道：“什么是怨鬼？”
“那你還能倒吸涼氣呢？”姚蘭萍感覺很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你吸氣是因為知道我在說什么。”
末了，長嘆一口氣。“哎，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在想什么了。”
姚蘭萍正嘆氣，金曉娜突然伸出一只手指著左前方問：“就是那個房子對吧。”
金曉娜指著的是一間白色的別墅。
姚蘭萍也看向那間房子。
“應該是吧，不清楚。”姚蘭萍回答。
“你的家還不清楚？”
“你不知道，鬼的記憶是會衰退的。”姚蘭萍說。“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我怎么進去？”金曉娜問。“你能隨便進去，我可不行。”
“如果有人，你就說是孩子的老師，過來家訪。”姚蘭萍回答。
“如果沒人呢？”
“撬門。”
“撬門？”金曉娜向后縮脖子。“這種犯法的事情我不干。”
“怎么就犯法了？”姚蘭萍說：“我指示人撬自己家的門，怎么也不能夠算犯法啊。”
“你覺得我這樣說警察會信我的嗎？”
“對啊。”姚蘭萍傷感起來，“我已經死了，這已經不算我的家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金曉娜連連擺手。“總之我們先去敲門看看吧。”
金曉娜開著的白色蘭博基尼停在了別墅的門口。
她推開車門，走到別墅門前，輕按下門鈴。
沒有過多久，門后就傳來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
“誰啊？”那個男人問。
“哦，你好，我是您家孩子的老師，過來家訪的。”
男人把門開出一條縫，朝外面看一眼，然后說一句“稍等”，重新把門關上，取下防盜鏈，再次打開門。
“你好。”男人對金曉娜說。
“這是我的丈夫，黃津成。”姚蘭萍在一旁對金曉娜說。
“你好，黃津成先生。”金曉娜說。
“請進。”黃津成對金曉娜笑笑，“請問犬子最近在學校是調皮搗蛋了嗎？”
“這倒沒有，就是來做個家訪，交流交流。現在教育局不是講究家校溝通嗎？我們也順應這個號召，來做溝通。”有了前幾天說謊的經驗，金曉娜更加得心應手了。
看來這個職業真是要和謊言相伴啊。
“那老師可真是費心。”黃津成指引金曉娜坐到沙發上，然后整理起茶幾。
金曉娜瞄到桌子上的手稿。
“您是作家？”金曉娜問
“哪里是作家，碼農而已。”黃津成謙虛道。“寫過一些文字。”
金曉娜周身環顧，看到書架上擺著一本《夢》。
“《夢》是您寫的？”
“早期拙作，不足掛齒。”
“我真的很喜歡那本書。黃金城先生。”說完這句話，金曉娜反應過來：“原來您的筆名發音就是真名發音啊。”
“畢竟年紀大了，不喜歡那些難記的筆名，就干脆這樣取了。”
……
正當兩人攀談時，姚蘭萍在屋子里面閑逛。今天是上學的時間，她的兩個兒子都不在家。
這是姚蘭萍臨時改變的主意。本來是想再見一眼兩個兒子，可是又怕自己會不舍得離開，于是就和金曉娜商量，回家看看。
姚蘭萍簡單的逛完一圈，又回到客廳，金曉娜還與自己的丈夫在攀談。
突然，一陣音樂盒的聲音從樓上的房間傳來。
姚蘭萍皺眉。音樂盒怎么會無緣無故的響起來。
金曉娜也疑惑。“請問房間里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這是犬子的音樂盒，最近好像失靈了，經常無緣無故的響起來。”黃津成回答道。“我現在去把它關了，失陪。”
姚蘭萍沖金曉娜使了個眼色。
“黃先生，其實我也有很多音樂盒，我或許可以幫您看看。”金曉娜起身。
“是嗎，那真是謝謝您。”黃津成說：“請您和我一起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