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金曉娜這么問，嚴季亞有些驚訝。他盯著金曉娜眼睛看，想從她的眼睛中看出她的心思。可是，嚴季亞只能從金曉娜的瞳孔里看見一片光亮。

這妮子，眼里依舊盡是光芒。

看著金曉娜肯定的眼神，嚴季亞有些動搖。明明是昨天才下定的決心，此時就已經(jīng)被金曉娜撼動。此時的嚴季亞感覺自己正在被金曉娜牽著鼻子走。

不，不是牽著鼻子走。是金曉娜的目光就好像有著一種魔力，吸引著嚴季亞跟著她的目光走。

這目光，連嚴季亞此等冥界之神也能感染。

算了，回答她吧。嚴季亞內(nèi)心想著。回答她吧。

他張開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上一世，這一世，這輩子······

嚴季亞成神以后第一次覺得如此無力。

金曉娜還在看著嚴季亞，看他怎么回答。

好在不知是誰的敲門聲拯救了即將被推下懸崖的嚴季亞。

“哪位？”嚴季亞穩(wěn)定心神，問門口敲門的人。但他腦海里想的還是如何回答金曉娜。

說是喜歡，那一定有。作為上一輩子沒能修成正果的鴛鴦，嚴季亞不甘心。可是，作為被困在囚籠里掙扎千年的囚鳥，嚴季亞只感覺深深的疲乏。

“總經(jīng)理。”來者也不自報身份，直接推門而入，一看到嚴季亞，便打開手上的筆記本，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格斯頓的秘書京春。

金曉娜也把注意力集中在京春身上，作為京春的未來工作接班人，她需要知道自己要管哪些方面。

不聽不知道，聽時才發(fā)現(xiàn)格斯頓的工作真是繁瑣至極。京春第一部分講的是本月的財政支出，不過這個支出只是限于嚴季亞的個人生活以及員工的工資。

這一部分內(nèi)容很少，可是京春卻講了很久。因為他每報告一小段后，都會對嚴季亞說：“總經(jīng)理，這樣花錢可不行。”

然后，嚴季亞總會反駁他：“反正能夠賺那么多錢，你管我怎么花？”

這時的京春無話可說，也就繼續(xù)報告了下去。可沒說幾句，京春又停下來看著嚴季亞說：“總經(jīng)理，奢侈品什么的真的沒有必要買那么多套。很多東西有一套，有一件，有一輛就夠了。比如說衣柜里的黑色西裝，大可不必買上好幾件。還有跑車，都停滿了整個負一樓。”

“那是剛需，剛需。和你說了多少遍了。我用了我的神格去幫別人解決問題，我收錢就是我的勞務費。我用我的勞務費去買我喜歡的東西，那就是我的報酬。這東西是人類工作的本質(zhì)需求，這樣做是符合經(jīng)濟規(guī)律的。”

反正，只要是京春說的，嚴季亞都有能力反駁。

以至于到后面，金曉娜壓根聽不進去了。她突然想起今天還要陪姚蘭萍去找犯罪集團頭目，于是匆匆溜出辦公室。不曾想，她前腳剛走，嚴季亞后腳就跟上來了。

“你？”金曉娜回頭看見嚴季亞溜出，指著他問。

京春也追出來。“總經(jīng)理，我還沒有報告完。”

“你把這個本子放在我辦公桌上就行，我回來看。”

京春的口頭報告確實水分太多了，三句話里面有兩句都是在數(shù)落自己沒有省錢。嚴季亞自然不愿意留在辦公室聽報告。

“總經(jīng)理要去哪？需不需要叫白陽他們？”京春問。

“不用，我怕新人有危險，我陪她去工作。”嚴季亞口中的新人就是金曉娜。

“我能有什么危險？我就是陪著姚女士到處······”金曉娜剛想接著說，就被嚴季亞惡狠狠瞪了一眼，嚇得她趕緊閉嘴。

真的是，自己怎么會喜歡上這樣一個恐怖的人啊。

“那好，我整理一下放在辦公桌上。”京春點頭示意嚴季亞后，走回辦公室。

看到京春回去后，嚴季亞才松了口氣。他一把牽住金曉娜的手腕。“走，今天我們兩個去找人。”

“我們兩個？為什么不帶姚女士了？”金曉娜問。

“帶了姚女士也沒有用。她沒法實體化，也沒有戰(zhàn)斗力，遇到壞人沒法保護你。而且犯罪頭目的畫像我們都有。”嚴季亞解釋道。不過，這些都是虛的，他主要是想要和金曉娜待在一起。

尤其是金曉娜問完那句“你是不是喜歡我”后。

嚴季亞瞬間會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對金曉娜的占有。

“那好吧。”金曉娜答應道。“我們今天本來的計劃是游樂場。”

“游樂場？你昨天不是才去過？”嚴季亞清楚的記得昨晚金曉娜才從游樂場回來，還帶回了沈光宇。

“江城有兩家游樂場啊，今天去另外一家——是有摩天輪的那家。”

“那家我知道。”嚴季亞說：“我開車和你一起去，我認識路。”

金曉娜自然高興。

“只是，你怎么突然提出要陪我去了。”坐上嚴季亞的桑塔納時，金曉娜問嚴季亞。

她等著他的回答。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他就是喜歡自己。

嚴季亞扭過頭，看著金曉娜。

金曉娜以為嚴季亞沒有聽清，于是就再次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

“只是，你怎么——”這一次，金曉娜只成功的說出了五個字，后面的字，她想說但是說不出來，只能夠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因為金曉娜的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當中，未盡然的話全部消融在了嚴季亞帶著三分薄涼的唇里。金曉娜全身顫抖起來，緊接著，便是無止境的享受。明明只是唇與唇之間的悸動，只是臉上的一陣燥熱，只是來自嚴季亞的溫存，只是纏綿片刻的陽光，可是在金曉娜看來，這力量足以讓自己動彈不得。

金曉娜沒有掙扎，只吮吸著嚴季亞的氣息。

被嚴季亞的氣息包裹著，就像是站在長白山腳下夾著細雨連綿的微風。金曉娜仿佛看著一個少年劍鋒劃過荒蕪，過處萬物生長。

多想徹底融化在這溫暖的懷抱里。金曉娜想，就仿佛前世少年夢一場，像在付托自己此刻的韶華。

亦如當年飛燕踏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