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來的喜歡,摻和了太多的私欲。到底沒膽子說都是因為愛情傷了心,于是追求純粹的肉體歡愉。當(dāng)然事實上這種純粹也僅僅是思想上尚且算不上深刻的樂趣。
再度趕往醫(yī)院,病房外尋了椅子坐了下來,頹喪的樣子與陪房的病人家屬無異,我在一段時間內(nèi)實際上都不愿面對陸宇出事的事實,自詡是他好友,結(jié)果前后不過三次看他,皆不是出于真心。
辛夷陪在病房,在我“失蹤”的這段時間,她更像是陸宇極致的親人,許是因此,我懼怕著面對她,面對一個姑娘家最奢侈的年華。
樓道盡頭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哭聲、叫喊聲。
抬頭看去,當(dāng)先一位中年男子背著人朝這邊沖了過來,在他身后兩人幫忙扶著,后面是被攙扶著的哭泣的女人。
醫(yī)生很快趕到,憑借經(jīng)驗,只是一個照面并安排了起來,去往搶救室的途中開始詢問情況。
哭泣中支離破碎的聽到一些,一場車禍,剛剛被送進去搶救的年輕人與卡車撞了,已經(jīng)昏迷。曾經(jīng)目睹過更為慘烈的車禍現(xiàn)場,至此我甚至不敢觸碰方向盤,眼下聽著那些斷斷續(xù)續(xù)的字眼,無論車禍的根由,一個年輕的生命迎來了最后的掙扎,之后或許更是兩個家庭,甚至更多個家庭長久難息的傷痛……
乍然間聽到一句關(guān)于賠償?shù)脑挘碌饺缃?,似乎除了賠償,也很難再有更切實的辦法了。
年輕人依舊在搶救。
我想著陸宇出事時,來自于長輩的反應(yīng),大抵也是最無可奈何之舉了。
半個多小時后,哭喊的女子幾次癱軟在地,醫(yī)生出來,建議轉(zhuǎn)院!
短暫的沉默后,應(yīng)該是年輕人父親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開,清冷過道里,就只剩下一道背影。
辛夷不知什么時候在旁邊坐了下來,小姑娘最近照顧陸宇,可能晚上沒怎么敢睡,只能熬了夜,若非柚子媽媽轉(zhuǎn)了消息給我,至今仍瞞著我。
我終究難以接受她的付出。
辛夷二十二歲,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是全家人的希望。
她說:“我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掉到水里,在那種極致的黑暗里突然伸來一只手,我拼命抓住,過后我才聽說,差點把那位救我的好心人一起拽了下去!后來幾經(jīng)尋找,我爸媽帶著我上門道謝。對方知道來意都沒讓我們進門,我爸把禮物放在地上,也被扔了出來……那個叔叔紅著眼說我家的孩子也只有一個,超級生氣的讓我們滾……”
“這次,我既然有能力做點什么,為什么不做呢?”
我說:“我出去抽根煙?!?/p>
我沒敢看辛夷,擔(dān)心她紅著眼圈。出了醫(yī)院翻過所有口袋,無煙。
回到病房,外邊走廊已經(jīng)安靜下來,針?biāo)端坪鯘庥袅藥追?。病床前,我看著陸宇,我說:“辛夷,最多兩年!”
她沒回我的話。
這種事情上沒必要倔強。
“這是我的……想法,到時候……算了?!?/p>
辛夷突然伸出手,抿著嘴說:“正式認(rèn)識一下,你好,我是辛夷!”
罷了直接抄過我的手,輕輕一握。
“你打算怎么辦?”
“我其實跟家里商量好了,半年……”
斜了她一眼,我說:“不介意的話,就去花店幫忙,加上陸宇那部分入股,至少可以生活!”
辛夷沒有立時答應(yīng)。
知道勸不回來,我先認(rèn)了。
不久后,聽到了陸宇父母決定再要一個孩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