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閆用力握住手杖,勉強撐著身子不至于倒下,從微微顫抖的手臂可以看出她的勉強。
她輕輕抬起頭來,黑色的眸子投在對面的張盛身上,那張在陽光下笑得異常得意的臉依舊引不起它的絲毫波瀾,除了兩人之間那若隱若現(xiàn)的代表了夫妻的彼此線以外。
“得到就意味著失去,而失去預(yù)示著得到,這是定理。”說著,荊閆輕輕瞇起眼睛,彎腰將網(wǎng)球拍放到地上,又起身拿下頭頂?shù)膱A頂禮帽,紫發(fā)扎在腦后,平添了一絲可愛和干凈。
“放下球拍是代表認(rèn)輸了嗎?”對于荊閆突然之間的動作,張盛愣了一下后迅速笑道。
“不,我只是想對于命運做出象征性的抗?fàn)帯!鼻G閆開口,目光在夫妻彼此線上掠過,遂若無其事地看向張盛。
“命運的抗?fàn)帲课铱梢岳斫鉃槭桥R死之前的掙扎嗎?”張盛挑了挑眉,笑得越發(fā)得意。
“不是的!”荊閆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我是想說,這場比賽你依舊贏不了。”
“……”張盛扯了扯嘴角,一臉無語地看著對面表現(xiàn)異常的荊閆,“那你還想怎么樣?繼續(xù)打嗎?不管怎樣我都會奉陪的。”
荊閆搖了搖頭,伸手憑空一點,“我們紫之國人的色緒能力是意志具現(xiàn),本源是痛苦,雖然你剛才在戰(zhàn)術(shù)上成功了,并讓我得到反噬,但如果換一句話來說,就是你加深了我的痛苦,無論是肉體的還是靈魂上的痛苦,都可以成為能力的本源。
那么,我現(xiàn)在就發(fā)出意志,內(nèi)容是——你的肚子開始疼痛,如果一分鐘內(nèi)不去廁所就會拉在褲子里!”
“……我靠!你這是作弊……做……”
“咕嚕,咕嚕咕嚕!”
張盛氣得就破口大罵,結(jié)果肚子里一陣又一陣的翻滾促使他不得不停下說話,盡量將注意力用在夾緊屁股上。
“暫停,裁判我要打暫停!”
終于,張盛忍不了了,一邊揮手大吼兩句,一邊往外面跑去。但不過跑了兩步后,他又站住了。
“誒,不疼了?”
“沒錯,我取消了意志具現(xiàn)。”那邊荊閆的聲音傳來。
“呼!”聞言,張盛連忙伸手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扭頭小心翼翼地看了荊閆一眼,“這個……你決定認(rèn)輸了?”
“哦!你還沒決定認(rèn)輸嗎?”而荊閆卻歪了歪腦袋,裝作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你……你這是欺負(fù)人嘛!”張盛被這句話噎得滿臉通紅,是又氣又急。
“這樣啊!”荊閆沉默一下,忽然伸手戴起禮帽,然后抬頭看向張盛,“那么我只好用出能力了,內(nèi)容是——你下一秒就拉在褲子……”
“停——停停停停停停!”張盛被嚇得臉色一白,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姐我錯了,我認(rèn)輸我認(rèn)輸,是你贏了!”
說著,張盛連忙轉(zhuǎn)向裁判的方向,“學(xué)長,我認(rèn)輸,我真的認(rèn)輸了!”
“……”裁判的眼角瘋狂跳動,只好抬起手來宣布道:
“兩者競技——荊……荊閆·路易勝!”
“呼!”張盛長呼一口氣,虛脫一般的緩緩站了起來,而當(dāng)掃過四周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每個人都一臉怪異地看著自己和紫發(fā)剩女。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是什么神仙操作!”
“哈哈哈哈,不行了,這是我見過最精彩的一次競技了!”
……
瞬間,忍不住的大笑聲貫穿了整個網(wǎng)球場,這一天注定將成為某兩個人的成名之戰(zhàn)!
而在場地邊上的白默和胡嬋兩個人眨巴著豆豆眼互相對視之后,嘴角開始了瘋狂抽搐。
“呼!”對面的荊閆輕吸口氣又吐出來,撐著手杖一步一步往張盛走來,她的內(nèi)心并沒有什么變化,或許只有一絲絲對于抗?fàn)幟\后的喜悅吧。
沒錯,荊閆是故意以這樣的方式來對待張盛的,至于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之間的那條夫妻彼此線,她是一個從不信命運會被提前決定的人。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就能得到某樣結(jié)果,是她信奉的準(zhǔn)則,所以當(dāng)初在與張盛的第一次見面時,她才會說出“聽說如果彼此一方死亡,彼此線就會斷裂的”話。
然而,彼此線就是象征著未來的關(guān)系,如果對方會死的話,彼此線又為什么會產(chǎn)生呢?所以,這是一個自相矛盾,絕不成立的說法。但她還是那樣做了,也就那樣做了。
“還……還要干什么?”看著荊閆在一步步走向自己,張盛嚇得后退兩步,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是真的怕了這個女人了,簡直就是魔女,會做出完全不屬于自己身份和外表的事情來。
“競技既然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fù),也就意味著賭注的完成。換句話說,你接下來三年的自由都屬于我了。”說著,荊閆已經(jīng)來到了張盛的面前,與他對視。
“知道啦——”張盛無奈地叫出聲,伸手插進衣兜里,站到荊閆旁邊,“說吧,要我干嘛?”
“你先把手機拿出來點開同調(diào)購買力。”
“喏!”張盛雖然奇怪,但還是照做了,點開后遞給荊閆。
只見荊閆又掏出自己的手機,也點開這個APP,然后直接掃了1000積分給張盛。這讓張盛又驚又喜,卻還是小心地問了一句:
“這是什么意思?”
“為剛才的事情道歉。”話畢,荊閆直接轉(zhuǎn)身往萬典注冊中心走去。
“呃,那也不用給這么多吧?”口上這樣說著,張盛卻快速收起了手機,一點也不含糊。
荊閆斜眼瞥了張盛一眼,面無表情道:“還真是言不由衷呢!”
“咳咳,這叫接人待物的基本禮儀。”張盛有些尷尬地紅了臉,卻快速跟上來,站在荊閆的身邊小聲道:“我悄悄地告訴你啊,收人禮物的時候你就要學(xué)我這樣搞,假意推脫,然后‘不得不’接受,這樣的話才會顯出你的偉大!學(xué)到了吧?”
荊閆的眼角微微跳動,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事情,身邊這個人好不要臉!
“唉!”掌心處的紅酒發(fā)出無聲的嘆息,簡直是恥與此人為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