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看著氣鼓鼓的舒顏,扭捏了半晌,不善于言辭的他終于開口了。
“你不該怪天雅。”
舒顏的小鼻孔一開一合,如果再加一點噴白氣的特效,活似動漫里的人物。
“那就怪你!”
“你不了解天雅。”林瑯望向了窗外,“你是唯一一個沒有枷鎖的超能者,我們都很羨慕。”
舒顏沒有反駁,但還是嘟起了小嘴,“我覺得她挺正常的。”
“你覺得哪個是真實的天雅?”
“反正我都不喜歡。”舒顏的話里火藥味依然沒有散去。
林瑯沒有管舒顏的小女孩脾氣,繼續說著:“天雅她們三隊很特殊,專司刺殺和情報。他們的能力相比于我們這些純粹傷害類型的,顯得很詭異。自然帶來的副作用就很特殊。
不能說有多痛苦,但是總之是失去了些什么。
三隊隊長與大家交集不多,但是大家都認識他的妻子,一個很開朗的女孩。
你知道嗎?五隊的編制已經撤去了,他們全軍覆沒,沒有一個人回來。
當時三隊隊長就在現場,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慘死。
他妻子的皮膚刀刃割不傷,是被錘子砸死的,他就眼睜睜看著。”
“冷血。”舒顏感覺心里毛毛的。
“不,一點也不冷血,你知道三隊隊長的能力是什么?他有一個外號叫做千面君子。
他可以變化成為任何人,從里到外,從記憶到感情,而將自己的人格封印起來。
他只能記住自己的任務,即使是戰友,如果需要,在他的記憶中也是敵人。
但偏偏在任務完成后他能記住任務中的每一個細節……
只有他的妻子不論什么時候都能一眼認出他,這是他們締結的誓約。
所以,他妻子死的時候,他不知道眼前的是自己的妻子,但妻子卻知道他是他。”
“聽起來像是一個故事。”舒顏靠在座椅上,心口像是被堵住了。
“所以,再也沒人知道三隊隊長到底變成了誰。也許天雅知道,她能窺探人的內心最深處。”林瑯轉頭望向窗,看著云層飄過。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說給舒顏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天雅一直看起來很強大,我是說心理。
沒有任務的時候,大家都喜歡找她撫平自己心里的創傷,當然啦,也包括我。
她是心理醫生,但她治愈不了自己的心。
在她的心里有一層壁障,每次當她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壓力時,那層壁障就會破碎,天雅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軟弱,依賴,膽小,任性,幼稚。
但是當那層壁障構建起來的時候,里面的那個天雅就再也不能將壁障打碎,除非外面的天雅崩潰掉。
大家都不喜歡那個弱小的天雅。
畢竟在我們這群脆弱的人中,總要有一個堅強的人,不是嗎?
天雅的這種狀態,是一種類似于兵器人的狀態,她是完美的,沒有感情,她的所有感情都是逢場作戲的最優解。
所以說,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天雅呢?”林瑯說完了,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你不該和我說的,我有些怕了。”舒顏想舒聲了。
林瑯又恢復到了惜字如金的狀態。
“那你呢?你的枷鎖是什么?”舒顏突然對林瑯有了興趣。
“那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我不想講。”
“略略略,我還不稀罕聽呢。”舒顏吐著舌頭。
……
舒聲的第一段戀情就這么失去了,來得莫名其妙,走得匆匆忙忙。
不同的人對待失戀的態度不同,舒聲雖然很想林雷巴魯克一樣雕一個夢醒出來,但那只是在小說里。
舒聲選擇用忙碌來麻痹自己。
“我只喜歡附魔。”舒聲說。
……
舒聲很多天沒有出門了,泡面袋子堆在垃圾桶里,頭發也油糟糟的。
沒有包裝的菜刀凌亂地堆在一個木頭箱子里,被肖晨光抱走了。
5塊手表附魔了堅固和瑩光,舒聲已經傳給了萊斯利。
舒聲正在把玩著一塊小小的菱形水晶。
閃耀水晶[圣光灼耀:史詩6,圣光啊,你看到前面那個敵人了嗎!]
舒聲將閃耀水晶鑲嵌在類似于附魔臺的正方形魔力傳導裝置中,對準了一個漆黑的石板,石板上面架著把菜刀。
菜刀[堅固:高等8;矛無不利,遇之則止。]
虛無石板[虛無:史詩4;再也看不見光的那一刻。]
舒聲用精神力撥動了魔力傳導裝置中的開關,一道細弱的白色光柱從閃耀水晶中筆直地發射出來,透過菜刀射進虛無之中。舒聲用精神力推動著懸浮的傳導裝置水平移動。
光芒熄滅,菜刀刀身上留下了一個鏤空的“雅”字。
舒聲嘆了一口氣,輕輕撫摸著菜刀,一道流光從舒聲手中傳遞而出,菜刀化作微塵滲進了虛無石板。
附魔[堅固:失敗;不成功便成仁。]
魔改版的激光切割機,舒聲終于成功制作了出來。
“舒聲,后天晚上,月光薔薇莊園,聚會準備好了。”萊斯利傳來消息。
舒聲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阿萊,我也準備好了。”
舒聲輕輕躺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另一側,人偶舒聲戴好禮帽,套上深紫色禮服,迎向了萊斯利。
萊斯利擁抱了一下舒聲,“你的禮儀很有長進。”
舒聲扭了扭脖子,“為了這次聚會,我可是體驗了好長時間不洗澡的感覺。”
“對于普通人來說,洗澡代表著疫病。很多大貴族也不一定有魔法天賦,即使有進行騎士或者戰士訓練也會有感染的風險。”
“你們不知道洗澡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情。”舒聲感嘆一聲。
“舒聲,你狀態不錯,怎么,從感情中走出來了?”有舒顏這個“內鬼”,黑星自然對舒聲的大事小情都有了解。
“要是我真的走出來了,這時候正在床上看B站玩游戲呢,怎么會陪你們耍?”
黑星跳進了萊斯利懷里,“走吧,我們去見斯塔小姐,你見過之后保準把那個什么高天雅忘掉的。”
舒聲搖頭一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