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云悠和盛卓正在書房商量將巖漿引流的具體細節,言瀟突然跑過來:“云大人,那幫人又來門口了,還說要找人?”
云悠和盛卓相視一眼:“找誰?韶顏嗎?”
言瀟擺擺手:“不是,要找醫衛,他們說要找盛卓!”
盛卓:“!”
云悠也是一驚,來的人竟是尋盛卓的?隨即便恍然大悟,是了,時候到了,他不可能一直在幻林。
“走吧,去看看。”
盛卓點點頭,和云悠一起往邊界門口趕去。
路上,言瀟問道:“醫衛,靈塵不是都以為你死了嗎?怎么還有人能找到幻林來,而且還知道你沒死?”
靈塵中知道盛卓未死的只有勝風一人,那么他是如何找到幻林的呢?這樣貿然前來,莫非發生了什么事?
思及此,盛卓的腳步不自覺加快了些。
云悠發現盛卓漸漸與她并肩而行,便知他心中的在意,心中突然有些酸澀。
快到門口,盛卓遠遠便認出,幻林之外徘徊的是,堂兄,盛榭,其后還有四五人。
定信看向云悠,云大人一頷首,定信便打開了邊界一角,盛榭便可以看到隱藏的幻林內部。
與此同時,云悠暫時定住那四五人的動作,使他們看不到幻林。
盛卓一把拉過盛榭:“進來說話,定信快關閉結界。”
結界關閉,幻林外的四五人只感覺自己剛才似乎停頓了一下,再一轉頭,少首不見了!
盛榭竟穿著一身軟甲,手中頗多血污,雙眼盡是血絲地抓著盛卓的手:“卓兒,你竟然真的沒死!你瞞的我好苦啊!”
盛卓忙解釋:“堂兄,是我不好,我當時也有難言之隱,但你突然找到這里來,是怎么了?”
盛榭哭道:“靈塵,靈塵全亂了,我爹,我爹他死了。”
盛卓大驚:“怎么會?之前你大婚時,東境不是一片大好嗎?這才過去幾月,怎么就……”
盛榭看向他:“我成親時,你真的去了?”
“我……”
云悠打斷道:“看來此事說來話長,打發外面的人先離開,去你院里,你們兄弟詳談吧。”
云悠又變成了那個大公無私、冰冷勿近的云大人,但盛卓此刻更擔心家里情況,便點點頭。
盛榭見狀給外面幾人發了靈信,告知他們自己無事,傳送到他地了,先回本部去。
而后,盛卓帶盛榭回了西林的自己居所,而云悠則帶著定信和言瀟離開了。
言瀟拍拍胸口:“這下我可放心了,門口那群人不是寒郎那幫居心叵測的家伙,原來是尋醫衛的。”
云悠道:“不可放松警惕,火山爆發之勢愈盛,并非天災,而是人為,必與寒郎他們脫不了干系。”
言瀟頓時又緊張起來:“什么?還好我沒那么容易放松,否則豈不讓他們鉆了空子。搞不好就是寒郎告訴醫衛的堂兄他們這里的位置,替他們做了障眼法。”
“他們不一定直接告知,但暗里自然少不了引路指導。”
定信一直低頭,然后說道:“靈塵出了事,醫衛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言瀟一拍他:“怎么會?醫衛說過再不是靈塵的人,會一直留在幻林的。”
定信抬頭看他:“可若是你去了別處,幻林遭了災,你會坐視不理嗎?”
言瀟一下子被問住,然后“呸呸呸”道:“幻林才不會遭災呢。大人,醫衛他,真的會走嗎?”
云悠停下腳步,淡淡道:“會。”
言瀟失落道:“可是他說過永遠不離開幻林,會一直保護幻林的。”
云悠:“世事難料。幻林的危機就不要再多與醫衛講了,讓他放心離開吧。”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都有些難過,道:“是。”
走進房間,盛卓忙問道:“堂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盛榭道:“禍事最初是由嵩地的鄭植引起的,他暴虐成性,多人不服他這個世首,咱們東境本就對嵩地意見頗多,自然對他這個新世首頗多微詞,再加上俞千貝沒了之后,嵩地的氣候已大不如前,而東境如日中天,有些話便說得過了頭。”
盛榭頓了一頓繼續道:“上個月,平源世首章悍過壽,因為他這人與世無爭,風評極好,大家便都去給他過壽,我爹和鄭植作為另兩大世首自然也前去參加。宴席上,許是酒也都喝多了些,旁人與我爹恭維說如今靈塵三大世家,當屬東境盛家為最強。鄭植在一旁聞言冷哼,十分不服氣的樣子。我爹見狀便諷刺道:‘還要多虧前俞世首玩火自焚,鄭世首心狠手辣。’鄭植一聽就坐不住了,當即揮劍直指我爹,說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話,還說什么要不是伯父沒了,你也沒了,又何來我父子如今的地位之類的話,我爹自然不肯受著,也還了他不少。”
盛卓聞言心里頗無奈煩躁:“然后呢?”
“然后被旁人拉開,鄭植要章悍做公證,看今日之錯在誰,章悍便笑著和稀泥,但鄭植不依不饒,章悍便問究竟是誰先開口的,是我爹,于是章悍便讓我爹別與晚輩一般見識,配個不是,我爹也正在怒火上,又喝了酒,哪里聽勸,連章悍都給了幾句,搞得他臉色也不算好看。然后,鄭植便一旁煽風點火,要派兵較量一番,并以嵩地才經戰事兵力不足,而平源許久未戰需練兵為由向章悍借兵。”
盛卓道:“所以是嵩地和平源合伙?但章悍雖不快,應該也不是喜戰的人呀。”
盛榭點點頭:“話是如此,但鄭植激我爹說東境之所以大敗嵩地,全靠了你,到如今就不好說了,我爹一聽就炸了,放話說,就算你們兩大世家合力,他也不放在眼里。章悍聞言,面子自然也掛不住了,便應下了鄭植的借兵,甩手送客。回到東境,第二天便收到了嵩地、平源聯合發來的戰書,約定三天后,在靈塵腹地、三國交界處打一戰。”
盛卓道:“若只是練兵交戰,也不至于此呀?”
盛榭陷入回憶,身體發抖:“等交上手,我們才發現對方并不是在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