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風聞言向順天門看去,只聽得禮炮一響,盛榭和魏依優慢慢走進來。
靈塵已分裂多年,盛榭是百年來的新一任靈帝,靈塵上下無不關注著這場盛事。
今天天氣還好,如黃令風所說的那樣,陽光和煦,藍天白云,只是風有些大,吹得揚起盛榭和魏依優的禮服,平添了些氣勢。
盛榭在前,魏依優在他右后方跟著,一步一步走過石板路,踏上登天階,目不斜視,面容肅穆。
后續之事無非按照古禮行之,勝風瞇起眼睛,已然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在想,若是臺上那個人是盛卓,又會是怎樣?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且慢”。
幻林。
云悠經過昨日一天,一夜未睡,心中終于想出了回復盛卓的話,可是今日一早,他卻沒有像往日一樣出現。
云悠自己出了門,去用了早飯,仍舊沒有盛卓的身影。
猶豫著,云悠一步步走到了西林,站到了盛卓的院門外。
揚起手,彎起食指,正要扣向門板時,院門卻從內打開了。
盛卓看見揚著手的云悠有些意外,云悠卻更意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目目相對。
盛卓先反應過來:“今天你穿的竟不是灰衣?”
云悠放下手,不解道:“為何穿灰衣?”
盛卓抬頭看天:“因為今天是陰天啊,你看天上烏云朵朵,棉官兒曾和我說,天氣就代表著你的心情,也會影響著你的衣裳顏色。而且,今天,應該是收到淵師來信的日子吧?”
云悠才想起這件事,而今天確實竟然沒有收到青淵的來信,但她現在無暇顧及這些,看到盛卓有些落魄的神情,云悠解釋道:“并非如此的。天氣陰晴怎么可能因為我的衣著而改變?青淵雖然一走了之,但你上次見我出林救他,便知我并非恨他,所以收到他的來信自然也不會不快,若你想了解,盡可以來問我,不必凡事都聽木棉來說。”
盛卓難得見云悠說這么多話來解釋,側身讓她進來:“是我胡亂揣測了,今日為何來我院中找我了?”
云悠聞言有些結巴:“看天已大亮了,卻不見你起床,便來看看。”
盛卓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今日有些懶散了,賴了一會兒床,竟讓云大人親自來抓我了,好,我們便走吧,去巡防。”
說罷,轉身欲走,卻不防云悠抓住了盛卓的手腕:“你,你沒有話問我?你不想知道昨天后來討論出的結果?”
云悠感受到盛卓的手臂在壓抑著顫抖,許久都不曾轉過身,沉聲問道:“所以,你的結果呢?你,愿意嫁給我嗎?”
云悠垂首道:“雖然我也沒有想的太明白,但我決定嫁給你,你愿意娶我嗎?”
盛卓聞言轉過頭,反手握住云悠的手:“你說的是真的?真心話?”
“是的,雖然我也不知我們是否可以長相廝守,我也不知道我們最后結局如何,但我想試這一遭。”
“我也不敢許下什么永久的誓言,但我絕對會用行動證明,我絕不會變心讓你失望。除非天命不可阻,我定人力勝凡俗。”
云悠聞言笑著看他:“聽聞此話,我自是欣喜。”
盛卓抓著云悠的手,慢慢摸在自己的笑顏上。
兩人正深情對視,門口卻傳來了鼓掌叫好聲:“我早就說了,你倆終于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也不枉我這紅娘操了這么多心、費了這么多口舌。”
兩人轉過頭,發現木棉正站在院門口笑看著二人,如今被撞見,兩人倒也不似之前一般扭捏,盛卓抓著云悠的手沒放,大大方方地走出來:“多謝棉官兒費心。”
木棉擺手:“好說好說,看來我們幻林又要辦一場大喜事,云悠你放心,這次的婚事我一定給你辦的最隆重、最熱鬧,甚至讓靈塵都聽到我們這邊的動靜。”
木棉說完,原本以為云悠會感謝她或者阻攔她,沒想到云悠淡淡說道:“浮夸。”
“……你就不會夸夸我嗎?不過你的婚事,幻林上上下下都必得熱鬧一番,可有我忙的了。”
云悠道:“如此,便辛苦棉官兒了。”
“那是自然,咱倆誰跟誰啊。”
云大人與醫衛大婚之事很快便傳遍幻林各地各處都在議論此事,以至于他們二人無論走到哪里,遇到了哪個妖怪,都要被恭喜一番。
云悠將大婚之事全權交付給了木棉,而如今幻林一切太平,云大人竟然難得有了休息的時日,可以踏踏實實準備做新娘。
木棉特意去問了盛卓靈塵的婚禮禮節,打算辦一場幻林與靈塵混合的婚禮,兩人時常與亦狐等人商量細節,云悠一概不管,只是有時在挑選時,按自己心意做個決定。
婚期定的不算很快,在一個半月后,匆忙的整理準備讓時間也過的飛快,很快距離婚禮的日子便不足三日了。
也不知靈塵是什么禮俗,說是新郎新娘在成婚的前幾日不得再見面了,云悠更是悠閑到無聊了。
而忙著數日的盛卓,終于能停下來喘口氣了。他倆的婚事表面是木棉在操辦,實際上全是他在提建議,木棉更像是個跑腿的。婚事看著熱鬧,真的操辦起來才發覺其中稀碎繁雜之事確實勞心,如今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盛卓才算放些心。
拿出夜明珠,今夜該與堂兄他們商議集權之事了,自祭天禮之后,盛卓并不清楚靈塵那邊的境況。
但是還等不及盛卓開口,盛榭一見到他便問道:“卓兒,這段日子你在忙什么?時常聯系不上你,就算說上話了,也不過一兩句。”
盛卓也不再隱瞞:“這幾日,在籌備婚事。”
別說盛榭,連勝風都是一臉吃驚,兩人險些走出明珠的影像之外:“什么?!怎么這么突然?”
盛卓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開心:“并不突然,只是想準備的差不多時,再告訴你們。”
盛榭遺憾道:“那我們豈不是見不到了?卓兒都要成親了,我卻連你的新娘子都沒見過,我這堂兄做的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