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滿懷心事地回到“千里香酒坊”,卻發現酒坊里圍了好多人在爭吵著什么。
張靈不禁好奇,便走了過去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余掌柜,你‘千里香酒坊’好歹也是百年老店了,怎么能欺騙顧客呢?”一個黑黑的虬髯大漢有些氣乎乎地說道。
“就是,我們可都是沖著您‘千里香酒坊’的信譽才來的,你們這樣做以后還讓我們怎么照顧你的生意?”周圍立刻有三四個人附和了起來。
只見余掌柜一臉疑惑地說道:“諸位先請稍安勿躁,到底是怎么回事還請說明,如果本店有何不妥之處一定改正。”
只見那黑黑的虬髯大漢將一只酒葫蘆重重放在余掌柜面前的柜臺上,氣乎乎地對余掌柜說道:“余掌柜你甭裝糊涂,咱家喝你‘千里香酒坊’的酒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之所以一直來就是沖著你們酒的醇香勁大而來。可現在你嘗嘗你們的酒,雖說我買的不是最好成色的酒,但比之前也差的太多了吧!這哪里是酒,分明就是水啊!”
“不會吧!”余掌柜有些懷疑地說道,拿起那虬髯大漢的酒葫蘆拔開塞子聞了聞,確實只有淡淡的一股酒味。
余掌柜不禁皺了皺眉頭,他確信自己店里不可能賣這樣的酒出去。“千里香酒坊”之所以能做百年而不倒,靠得就是誠信經營從不摻假。
余掌柜放下酒葫蘆心中疑惑,于是把目光看向其他十幾個人,“難道諸位的酒都是這樣?”
“不信你可以嘗一嘗!”眾人齊齊喝道。
余掌柜又一一打開其他人的酒葫蘆,發現和那虬髯大漢的一模一樣,只有淡淡的一股酒味。別說千里香了,就是離鼻子稍遠一點就聞不到。
難道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這幫人特意來找茬的?余掌柜開始懷疑這幫人的目的。
但他畢竟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已經快要變成人精,豈會這樣莽撞。
只見他對圍在店內的一眾人一拱手,滿含歉意地說道:“諸位鄉鄰朋友,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了。此時確實有些蹊蹺,待我查明必定給大家一個交待。今日還請大家先回如何?”
“不行!余掌柜你必須今日給大家一個交待,否則我們今日還就不走了。”人群中立刻有人反對,其余人隨之也是一陣附和,統統要求余掌柜給拿出個說法來。
余掌柜見眾人揪住不放,不由有些為難,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大聲說道:“諸位!諸位安靜一下且聽我說,請你們稍等片刻,我先查驗一下本店的所有酒,然后給大家一個交待好不好?”
“哼!你這分明是不相信我們大家啊,快點查吧,查出來也好給我們一個交待。”立刻有人不滿地說道。
“小六子,打開所有酒壇。”余掌柜沖眾人一抱拳,轉身立刻吩咐小六子。
余掌柜拿起酒勺和酒碗,擼起袖子從打開的第一只酒壇里盛了一勺酒放到嘴邊聞了聞,突然臉色一變,連忙喝了一口嘗嘗。
“快!小六子,打開下一壇!”余掌柜臉色劇變對小六子說道。
第二壇打開后余掌柜繼續嘗了一口,額頭的冷汗頓時淌了下來。當把所有的酒一一嘗完,余掌柜整個人都如脫虛了一般,汗水濕透了衣衫。
半晌,余掌柜失魂落魄地對圍在一旁的眾人說道:“今日之事實在太過蹊蹺,但怎么說也是我‘千里香酒坊’失信于各位父老鄉親,在此我向大家道歉。另外各位的酒錢我全部原數退還,并加倍賠償各位酒錢。”
隨即轉身對小六子說道:“小六子,取銀子。”
“哎!”小六子連忙答應著進入內店取出一包銀子,于是各人自報數量,由小六子統一加倍賠償后眾人才滿意地相繼離去。
眼前的事情雖然暫時了結,但余掌柜的心卻沉到了谷底。先是自己珍藏的“百年香”被喝了個精光,接著是所有的酒幾乎沒有了酒味,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使余掌柜幾乎崩潰。
望著眾人離去,余掌柜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千里香酒坊”百年信譽是要砸在自己的手上啊,這叫自己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有何臉面再見這百戶縣的鄉鄰親朋?
看著痛苦涕零的余掌柜,張靈久久沒有上前去勸阻。因為他知道信譽對一個生意人,尤其像“千里香酒坊”這樣的百年老店有多重要。
甚至可以說性命可丟信譽絕不能丟,這是做為一個生意人、做為一個人最最基本的底線!可想而知這件事對余掌柜有多大的打擊。
張靈等余掌柜放聲痛哭了一會,情緒稍微好了一些的時候,這才走上前去勸道:“余掌柜還請保重身體。”
余掌柜抬頭見是張靈,這才神色戚然地說道:“唉!我‘千里香酒坊’百年的信譽竟毀在我手,我實在是慚愧難當啊!倒讓小道長見笑了。”
“余掌柜哪里話,像余掌柜這樣視信譽為生命之人就值得世人敬重。還望余掌柜能夠振作起來查明原因,將‘千里香酒坊’繼續發揚光大。”張靈神色真誠而又恭敬地說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張靈的話讓余掌柜立刻清醒過來。真是當局著迷,自己剛才只顧著傷心,竟然忘記了第一時間查找原因,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余掌柜感激地沖張靈一拱手道:“多謝小道長提醒,我這就開始查找原因。只是此事實在蹊蹺,好端端的酒怎么可能會無故變淡,實在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余掌柜,此事我倒有些猜想,只是還不能確定,需要余掌柜回答我一些問題,我方可做出判斷。”張靈心有所思地對余掌柜說道。
聽聞張靈對此事有些眉目,余掌柜頓時興奮了起來,忙不迭說道:“小道長請講,只要我知曉自當全部奉告。”
“請問余掌柜,你家所釀的酒聞名四方,究竟與別處有何不同之處?”張靈看著余掌柜認真地問道。
“這個嘛……”余掌柜略一思考,道:“小道長也不是外人,我就如實相告了。實不相瞞,我家所釀之酒在成酒之后還要加入祖傳下來的百年陳漿,口味方可達到十里飄香,甘醇可口。”
“哦?”張靈眉毛微動,張口說道:“這祖傳的百年陳漿是否就在閣樓之上?”
“你怎么知道?”余掌柜有些驚奇地問道。
因為他確定這件事情不會有外人知道,就是店里的伙計也從不知曉這個秘密,更無人知曉這百年陳漿放在閣樓之上。余家對外所說這閣樓之上供的是余家列祖列宗,只有余掌柜及家人才能進去,外人根本不可能踏進一步。
隨即余掌柜的臉色突變,張口結舌地看向張靈,驚道:“莫非你是說百年陳漿出了事情?!”
余掌柜說完不等張靈有所反應,三步并作兩步直奔閣樓而去。張靈微一思索也緊隨其后進入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