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偉拿著話筒，正熱火朝天地聊著。
在看到夏凡進來后，便揮手示意讓他在一旁先等著。
夏凡微微聳了下肩，也不著急，安靜地站在一邊。
卓一偉似乎也沒有因為旁邊有人站著而刻意回避，和那人聊天時沒有回避什么。
然而隨著他們聊天地深入，夏凡也從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而且感興趣的內容。
原來卓一偉口中的那位“陸總”竟然是一家知名娛樂公司的高層。
和卓一偉手里這家掛羊頭賣狗肉的公司不同，這位陸總所供職的娛樂公司還真簽了不少知名藝人。
夏凡眉頭微蹙，腦子里有一些模糊而朦朧的迷霧，又似乎隨時可以揭開其中的真相。
“對！陸總說得完全正確，有些小年輕稍微有了點名氣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是應該敲打敲打的。”
卓一偉不經意之間一句阿諛奉承的話，卻如一道犀利的閃電劈開了夏凡腦袋里的迷霧。
娛樂公司高層？
剛出道不久，卻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年輕？
敲打敲打？
怪不得以前有不少剛出道就火的新人，沒過多久便被爆出了緋聞，然后銷聲匿跡。
運氣好的，可能在封殺一段時間后再發(fā)出來。
運氣差的，就有可能從此退圈，另謀出路了。
要說誰最了解這些藝人有幾斤幾兩的水分，私下作風又是如何，當然是自家的公司了。
神不知、鬼不覺地弄點黑料給那些記者還不是小菜一碟。
然后，便借勢有了封殺的理由，一氣呵成又天衣無縫。
不過這也得看人下菜，如果這個藝人有資歷，有作品，又非常火，便不容易成為下手對象。
從自身的經濟收益角度，從對方的行業(yè)生存能力。
這不像那些流水產品，很容易找到替代品。
怪不得卓一偉剛才會十分自信地告訴自己，有時候很多新聞會自己上門。
“對！對！對！”
卓一偉的情緒突然變得有點激動，而不遠處的夏凡看到這家伙如此神態(tài)，卻是不由自主嘴角微動，眼皮輕跳。
“陸總，您的這個觀點我非常認可。”
“今天我能把你捧上去，明天就能把你摔下來！”
夏凡看著卓一偉這唾沫飛濺的姿態(tài)，也不知這老狐貍是裝的還是真引起了共鳴。
他就這么干站著，等了差不多10余分鐘，卓一偉才有點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次通話。
不過這家伙沒有馬上找夏凡，而是靠在椅子上微閉著眼睛，似乎在回味剛才的通話內容。
人家目前是自己名義上的老板。那能咋辦呢，只能在一旁干等著。
夏凡時而抬頭望望天花板，又時而往窗戶外看看，無聊地打發(fā)著時間。
“小夏啊。”
過了一會兒，有些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間辦公室寧靜的氛圍。
“額，卓總？”
“明白了嗎？”
“明白啥？”
夏凡一頭霧水，真受不了這個油膩中年男人時而故作神秘的語氣，還真想拿起鞋子直接往他臉上抽過去！
“你還想當明星嗎？”
“額……”夏凡的腦子微微發(fā)愣了下，很快便轉過彎。
他沒有讓自己回避這次通話，除了是向他炫耀自己人脈渠道豐富，神通廣大之外，也在隱約告訴自己，哪怕你真當了一個明星，還不是隨他們拿捏的。
“卓總……”夏凡早已經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20歲小年輕了，很自然地堆出一副苦笑神色，“我想混娛樂圈也混不了啊，你看我這四處樹敵，這個圈子哪有我的容身之處啊。”
“有自知之明！你還年輕，好好干，大有前途！”
卓一偉的心理，對于這個當初被自己忽悠來的員工還是很看重的。
環(huán)顧星耀娛樂整個公司，夏凡這小伙可以說是干活最勤奮的。
他經常為了拿到新聞，在外面蹲點晝夜顛倒。
無論風吹日曬，還是霜打雨淋都擋不住他高漲的工作熱情。
比起他那幾個工作態(tài)度懶洋洋的同事，卓一偉看夏凡那是最順眼的。
所以他的績效工資一直屬于最高的一檔。
至于剛才被那女粉絲圍堵，那多大的事……
卓一偉點燃一根煙，說：“剛才電話里那陸總的身份，你應該也猜到了吧。”
夏凡點點頭，回道：“應該是娛樂公司的高層吧？”
“對！他是繁星娛樂的副總兼市場總監(jiān)，也有一點股份，跟我也是多年的交情。”
繁星娛樂和卓一偉手里這個掛羊頭賣狗地星耀娛樂不同，是一家正兒八經的娛樂公司，有不少簽約藝人，在華國也算一線行列。
“卓總的人脈關系真厲害啊。”
“在這個圈子混，沒有幾把刷子怎么行。”
卓一偉有些得意地彈了彈手指上的煙灰：“這樣吧，小夏。晚上的飯局，你也一起去。”
“我也去？”
夏凡有一些意外，因為他隱約記得剛才被他用隆重篇幅重點關照的陳帆，便是簽約繁星娛樂的。
那個未曾謀面的陸總會給自己好臉色？
卓一偉是何等精明的老狐貍，光瞥了一眼夏凡的臉色，便猜出了他的想法。
“你寫的那些緋聞，在陸總眼里就是雞毛蒜皮的事，不會放心上的。”
“那就好……”
“有些事大家都懂的，只有那些粉絲會不信。”
夏凡默默點頭，又在心里嘀咕這家伙帶自己出席飯局，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至于重點培養(yǎng)這樣的鬼話，他早已經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又豈會輕易相信。
“對了，小夏有件事忘記問你了。”
“嗯？卓總，還有什么事？”
卓一偉的手指輕輕敲打在桌子上，沉吟了數(shù)秒之后問：“小夏，你年紀輕輕酒量應該不錯吧。”
“還……過得去。”
夏凡似乎猜到了這個老狐貍的目的。
“這陸總酒量也不錯，那是比我厲害多了，到時候你多向他敬酒。如果你表現(xiàn)好的話……”
卓一偉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態(tài)：“這個月的績效攻擊就不扣了。”
這個油膩中年老狐貍！
夏凡甚至在懷疑不久之前，卓一偉以取消績效工資為由打發(fā)那些女粉絲時，就想到了這一步。
“我盡量吧。”
“什么盡量。男子漢大丈夫，喝酒就得拿出氣魄來。男人不能說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