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愛恨到極致,便是哀莫到心死吧?
“玉兒,你還是不想說么?”
韋皓無奈的搖了頭,每次來,總是他說,總是她沉默。
她的沉默總是代表著她的堅決。
如果她不想開口,無論你使什么樣的招,她還是不會開口。
她的性子真的很倔的。
有時候他也奇怪,朔月那個小小的彈丸之地,怎么就能夠養成這樣硬骨頭的公主呢?
沒錯!
她是朔月的公主啊!
不遠千里的遠嫁而來,是他,對不起她。
唉!
微微的嘆口氣,轉身,離去。
臨走時,他扔下了一句話。
“玉兒,你的孩子,長大了!也有能力跟朕玩了。”
玉兒的身體僵了下,晶瑩的淚珠瞬間劃過那蒼白的臉,緩緩的往下流。
嬌艷的紅唇顫了下,最終還是沒說出什么話。
韋皓沒有等到意料中的聲音,多少有些惱怒。
但想了想,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玉兒,朕就不信,你能永遠的閉嘴不說話!
“軋!”
暗室的門,打開,又關上。
留下了一室的心酸與淚水。
孩子,你還好嗎?
娘想你啊!
女人無聲的淚流。
淚水,無聲的流,味道,是苦的。
韋皓靠在暗室的門上,微怒的臉上,帶著刻骨的心疼。
玉兒,你為什么,非得要逼朕?!
上書房外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他精神一震,眸光微厲,又在瞬間隱向了眼底,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慵懶的笑。
暗室的他與現在的他,判若兩人。
“吱呀”一聲,門開了。
除了夜風微微的響,半個鬼影也沒見。
韋皓愣一下,怪異的笑。
這陣風,很可疑,扭頭看了眼身后暗室,輕笑著跨出門。
月黑風高夜,入室行竊時。
不管竊人還是竊物,總是做賊的最喜歡。
悄然的,房頂上一陣嘰哩咕嚕的說話聲。
“哇!你好厲害喔!這樣都行?”
微胖的女人雙手合什,兩眼放光,崇拜得要死!
隨手一揮,那門說開就開了,真的好神奇!
“大驚小怪!不是我說你喔,小婉溪,看來你要學的事還多著呢!”
沈浪勾勾唇角,露出三分笑,又曲起食指,輕彈她腦門,盡帶三分寵溺,七分親昵。
婉溪雙手抱頭,不服的嘟嘴。
“別打我腦袋!會打笨的!”
“不打更笨!”
“臭沈浪!你要不要這么得寸進尺?再打我,我就去告訴皇上,你就是那刺客?”
“可以啊!不過你一定要說,婉溪是刺客的同伙喔!”
“你……我懶得理你!”
婉溪翻個白眼,咬咬牙,再瞪他,“喏,現在皇上走了,我們可以下去了嗎?”
跟他在一起,早晚會把自己氣死的。
“不可以!”
沈浪翻個身,雙手枕在腦后,觀起了天象,悠哉樂哉。
嗯,好掃興。
今兒個陰天,看不到沒有牛郎織女。
“你!”
這家伙,成心吊她胃口!
婉溪哼哼的嘀咕一句,也努力的翻轉了身,腳下卻是崩得死緊。
靠!
這房頂又光又滑的,別一不小心掉下去。
真是的,哪里不能待嘛,偏偏的來這里,又高又黑,萬一嚇得心臟病發怎么辦?
話說,這兩個人,在一飛沖天的逃走之后,便貓在了房頂上。
俗話說得好,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與其讓那些人追得四處跑,倒不如乖乖的待在這房頂上,看看星星聊聊天,順便,再窺窺皇上的私生活。
不過,這星星沒看著,私生活倒真是讓他們給瞅著了。
“喂,你說,那暗室里的女人,到底會是誰呢?”
憋啊憋的,實在憋不住了。
婉溪就是一只好奇寶寶,好奇心,會害死一只貓!
“怎么?想下去看看?”沈浪白她一眼,這小妮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奇。皇上的秘密,能隨便的讓人知道么?
“是喔!可以嗎?”這心里啊,心上八下的,像有十七八只貓爪子在撓,半刻沒個安寧。
沈浪看在眼底,笑在心底,十分盡職的,潑她一盆涼水:“不可以!”
“你……為什么不可以?!”
她拔高的音尖兒又突然壓倒。眼里是滿滿的不甘與不愿。
不可以,不可以!為什么總是不可以?那皇帝已經走了好不好!
沈浪笑笑,滿嘴的調侃:“為什么可以呢?呵!自己想喔!”
“我想不出來!”
“笨!”
“你才……唔!”
話剛出口,嘴上就蓋了一只手。
沈浪翻身而過,一邊摟緊了她,一邊小聲的囑咐:“噓!別出聲!”
不出聲?你想搞謀殺啊!
婉溪翻個白眼,倒也聽話的安靜。
側耳聽聽,也沒什么動靜,這氣忽然就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居然敢騙她!
用力的出手,撓著他!
看懂了她的意思,沈浪忍俊不禁。
房下,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沈浪立時警覺,但壓著她的身,卻絲毫沒有離開。
抬眼看,一個全身蒙黑的人不動聲色的推開了上書房的門,快速的閃了進去。
又過一會兒,又一個幾乎跟黑夜融為一體的人影,悄然的站在了上書房門口,在他的身后,站著一隊刀劍出鞘的禁宮侍衛。
這叫什么,螳螂捕蟬嗎?
沈浪瞇了眼,動了動身子,讓那個好奇心超強的小女人也探頭來瞧,順便又貼著她的耳朵,警告一聲:“乖!千萬別出聲喔!要不然,我可是會把你丟下去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婉溪瞪大了眼的看,腦子里便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而且,這黃雀還不止一只呢!
興奮的看著那隊侍衛的身后,悄悄的指給沈浪看:“喏,那里還有個人呢!”
沈浪贊許的看她:“眼力還不錯嘛!你看著像誰呢?”
像誰?
模模糊糊看不太清,倒是有個大致輪廓,仿佛很是眼熟。
由不得便想起了那個人,“是他?”
那個妖孽男,韋清?
沈浪點頭,眼里冒出星星點點的火光,眸底一暗,迅即撈起她,又展開身段,幾個雀躍便消失在了熱鬧的暗夜中。
除了韋清,沒有一人察覺。
韋清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小奶娘被人帶走,這個氣啊,這個怒啊,便不打那一處來!
該死的女人!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
看看面前的上書房,又望望漆黑的夜空,想了想,終是放棄。
憑他的本事,可追不上那人。
“傻丫頭,喜歡這里嗎?”
林風徐徐的吹,沈浪悠然的問。雙手枕腦后,心情很不錯。
一夜奔波,又回了他的一畝三分地兒。
用婉溪的話來說,便是重又回到了動物園!
辛辛苦苦一整天,轉眼又回到解放前。
“不喜歡!”婉溪想著,那只白虎跑哪兒了?
“這里不好么?”
“好什么呀!差一點,這里便成了我的永眠之地!”找不到色虎不再找,這帳,還是要算滴。
“呵!你在記恨我?”
沈浪坐起,伸手彈她,“傻丫頭,人不大,脾氣倒不小!”
“再彈我,你試試!”
婉溪雙手抱頭,怒了。
“不試了。真的很疼嗎?來,我幫你揉。”
沈浪從善如流的改正,猿臂一伸摟過她:“傻丫頭,我錯了。”
婉溪黑線,伸手拍開他,微胖的身子靈活轉走。
過一會,又出聲:“喂!小浪浪,我肚子餓了,弄點吃的吧?”
沈浪:“……”
抽嘴無語。
“小小……小浪浪?”
“對啊!我幫你起的新名字!”
“你……嗯,不錯!很有水平!”
沈浪違心的夸獎著。
“快點嘛!小浪浪,我肚子好餓喔!”
重新將話題導回原地,婉溪可憐巴巴的嘟了嘴,撒嬌似的欺上他。
吹氣如蘭,媚眼微瞇,如果,那身材再苗條一些的話,便更無挑剔之處。
“好,我給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