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之一沒想到學霸如蕭選這樣的學霸，也能有這么藝術的見解。她不經(jīng)想起前段時間坐在山間畫畫的他，整個人散發(fā)著藝術的光華，如琢如磨。

她順著他說:“你說的也對，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駁。不過還是要大膽一點，既然都選擇用心去愛了，那錯過了豈不是此生遺憾。”

蕭選的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深沉的眸色此刻化進了燈火的暖光，掩去平時的鋒芒，堪稱溫潤。他低聲一笑:“那當然，我的光，我要親自把她藏起來。”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神仙，能降住我們蕭學霸，”寧之一心里泛起一陣莫名的傷感，鬼使神差地接著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我當初也自己為是個了不起的神仙，結果沒想到是自作多情來著。”

孔明燈已經(jīng)懸停下來，就穩(wěn)在不太遠的天邊，墨色的字融到夜色里看不分明了，唯有燈光還執(zhí)著得在一片漆黑中閃耀。

孩子們看夠了新鮮，各自散去。蕭選身上散發(fā)出的暖氣也消散了不少，他轉(zhuǎn)頭把目光從燈上撤下來，看著寧之一:“你還是忘不了他？”

寧之一沒料到他立刻意會到自己在說什么，有些心虛地打岔道:“哎呀大過年的，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你跟程懸，到底怎么回事？”蕭選卻沒有放過她，用學霸獨有的刨根問底式求知欲，大喇喇地問。

寧之一鎖眉沉默，不置一詞。她不想說。

“你可以選擇把傷口藏起來自己默默舔舐，但是要知道，不對癥下藥，一般病痛都只會漫延至死，痊愈不了。”蕭選不近人情地靠近一步，隨后卻換了副溫柔的腔調(diào)，“失戀很痛苦吧，但長痛不如短痛。寧之一，咬咬牙忍住，走出來就好了。”

他周身都散發(fā)出安定溫柔的氣場，裹住寧之一強行給自己裝上的銅墻鐵壁，讓她一瞬間簡直像要淪陷進去。

他繼續(xù)說道:“分手的詳情，你連侍卿卿都沒有告訴吧？一直憋在心里會抑郁。就像一直像別人傾訴的祥林嫂一樣，都屬于極端的不正常狀態(tài)。你能不能嘗試著說出來，就當給自己減負，別總是折磨自己。”

寧之一怔怔地回看著他，他閃爍的瞳仁里倒映著自己彷徨無措的樣子，像被人揭開傷疤的動物，幾乎本能想要逃命。

可不知道為什么，那深沉的目光卻又詭異著固定著她的腿腳，好像這里有最吸引人的果子，讓她不能挪動分毫。

寧之一覺得蕭選可能是妖怪變的。不僅是可能，是非常可能。

她最終還是放棄了本能地掙扎，在他面前嘆了一口潰不成軍的氣，然后仿佛打開被自己塵封已久的靈魂冰棺，揪出那個一直在徘徊哭泣的自己。

“那我告訴你。”寧之一的目光又看向天邊的燈，仿佛要透過去，穿像更遠的地方，“感謝你能花除夕夜這么寶貴的時間做我這個故事的聽眾。當然你是第一個，我可能語無倫次，不過是你非要嘗試撬開我的心結的。到時候我變成另一個極端祥林嫂，你可得負責了。”

蕭選不假思索地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