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顧景笙為紀諾夾菜，旁若無人的享受兩個人的時光，一頓飯照顧紀諾周全。

而窗外路燈下的黎海萱看著窗前的整個過程，除了悶疼與撕心裂肺，最終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能上去假裝和他們打招呼，顧景笙不喜歡，她也沒立場。她從一早就知道，只是不死心，想抓住那點相似。

黎海萱不知道此時她滿目荒涼，眉宇間的隱忍正落進路燈對面車內人的眼中。

顧景笙和紀諾一頓飯吃多久，黎海萱就看多久，景浩揚的車就停多久。

直至兩人吃完，黎海萱看著出餐廳門的一雙人，悄悄將身子隱沒在路燈后面，景浩揚抿著一張唇，驅車離開。

顧景笙和紀諾沿路消食，順便討論紀諾當晚住宿舍還是跟顧景笙回公寓的事。

顧景笙希望她回公寓，紀諾想回宿舍，覺得影響很不好。

一個女學生，即使大學可以自由戀愛但每天從老師車上下來，想想都不合道理。

所以每次都是讓顧景笙停車在離學校遠又隱蔽的地方，她下車走路到學校。

黎海萱還在恍惚中，就聽見紀諾在叫她:“黎老師？”

黎海萱回神看著帶著微微笑意的女孩子，回答道:“真巧，在這里遇見你。”

真巧，也遇到你。年輕真好，她長紀諾三四歲，雖生得好，但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

“黎老師，也在這里吃飯嗎？”

“沒有，就過來喝點東西，順便坐坐。”

“你們是要回去了嗎？”黎海萱眼睛看著顧景笙問，但他一直注視著紀諾，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只好將目光移向紀諾。

“對，順路消食。”紀諾指指路，“黎老師，我們先走啦。”

“紀諾，改天一起喝咖啡吧。”黎海萱看著走過她身邊的人，突然說道。

“好。”

這是她和顧景笙、紀諾的第一次面對面交鋒，卻潰不成軍。顧景笙全程沒看她一眼，只凝視紀諾。

她不知道以后還有多少次，只知道在他們面前，她一直在偽裝平靜。

像是一場目送，她看著他們走遠直到淹沒在漆黑的夜中。到最后她踩著一地路燈映照的光回家。

第二天，顧景笙沒來學校，黎海萱在失魂落魄下去找紀諾，為前一晚的咖啡之約。

紀諾看著在樓下的黎海萱，多少有些能猜明她的來意。兩人在校園中的幽靜涼亭聊天，話題自然是顧景笙。

“你現在和景笙在一起？”黎海萱問。

紀諾不知道怎么回答，說在一起又不是，說不在一起又是，關鍵她還不討厭。

“我前段時間出了事，顧景笙出于安全考慮讓我先暫住他家。”

一句話說得有條有理，卻讓聽的人心涼了半截。黎海萱扯著一抹笑，眼底卻是化不開的悲意。

顧景笙把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紀諾，不曾留一絲一毫。看著紀諾如今嘴角的小幸福，黎海萱腦中出現的是靳忱。

一個對她毫無保留的男人，永遠溫文爾雅，像極了那個叫“納蘭容若”的詞人。

“你們真好……”黎海萱喃喃道。

紀諾其實是動了小心思的，眼前的女子第一次見她就告訴她要追顧景笙，她當時沒在意。

但現在她開始變得在意起來，她需要表明她的態度。

“黎老師，你還追顧景笙嗎？”紀諾問。

“其實，他只是像個人，一個埋在我心底很久的人。”

紀諾不解，但聽著黎海萱的聲音里有無限悲涼與遺憾，“他叫靳忱，可我弄丟了他。遇見景笙是因為那種感覺很相似，我不會破壞你們。”

“關于靳忱，我可以聽聽他的故事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