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掉了身份牌之后,就沒有了引火燒身之物。
他如同黑戶,潛行在囚籠之中,他要一直等,等下去,等到最后一天時,才開始收割戰(zhàn)場。
打這種主意的可不止他一個。
經(jīng)歷了整整三天之后,他發(fā)現(xiàn)爭斗越來越少,大家都有意地克制住了自己,保存著體力。
囚籠之中陷入了一種罕見的平靜。
但這種平靜,是短暫而又虛假的,暗藏波濤洶涌。
時間一到,場地最終只能剩下十個人。
行走的林篆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來,冷眼看著后面,雖然他面前空無一物,但是他相信剛才自己的聽覺。
他的身后,有人。
“誰,出來吧!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了。”他盯著身后說道。
“大哥,是我,請不要殺我!”
眼前的灌木叢中突然鉆出來一個人影,身材矮小,面黃肌瘦,神情極度疲憊,像是長時間沒有攝入營養(yǎng),又沒有好好休息所致。
林篆瞇著眼睛看著他:“是你?”
心底下松了一口氣。
他認(rèn)識這個人,此人名叫周松罡,并非是與他同一個房間,而是在隔壁。
但兩人之間也沒有發(fā)生過沖突。
反而,他平常在看見林篆時,還會主動示意。
林篆對他的感官還是不錯的。
“你怎么會在這里?只有你一個人?”林篆疑惑道。
陳松罡的身上別無長物,別說是號碼牌,連原本的干糧和水都已經(jīng)不見了去處,
看來這一段時間過得極為狼狽。
陳松罡可憐巴巴道:“我從小就不喜歡爭斗,可是沒有辦法,我的父輩硬要把我扔進(jìn)這里。”
三天前我進(jìn)來時,為了保命,已經(jīng)把我的號碼牌給扔掉了。
后來沒想到的是,我又遇到一伙人,領(lǐng)頭的那人之前還與我有過交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搶走了我的干糧和水,我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飯了。”
說著,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肚子。
林篆解開自己的背包,拿出一部分干糧和水,直接扔了過去。
“這些給你,找個地方自己躲起來,不要再跟著我了,跟著我很危險,你還不如一個人行動。”
林篆拒絕了他想跟自己同行的目的,自己一個人剛剛好,沒必要再多帶一個拖油瓶。
分配給他們每個人的干糧和水都是定量的,而且根本不足于撐夠十天,只能撐夠一半的時間。
要的就是他們?yōu)榱耸澄锶プ韵鄽垰ⅰ?/p>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去殺人,不然就只能等著餓死。
給他一部分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陳松罡一臉正氣,“大哥,你是這一片最厲害的,而且我們都是出生于小家族,就應(yīng)該互相幫助,共同度過難關(guān),讓那些大家族的人刮目相看
只要回到外界,你就是我的朋友,能夠得到我的友誼。”
雖然他是在求人,但是林篆看不出他一點求人的架勢。
更讓他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這簡直就是道德綁架!
出生小家族的時候就應(yīng)該互相幫助嗎?
況且我沒有這義務(wù)吧!
起初他就不應(yīng)該搭理這貨,一臉的自以為是。
他的眼睛瞬間就冷了下來,轉(zhuǎn)身就想要離去。
陳松罡見他要走,臉上露出焦急的表情,趕緊上前幾步跟了上去,看來打定主意是跟定林篆了。
林篆眉頭一皺,事情有些不對。
那份干糧?
餓了兩天的人拿著一份干糧,第一選擇不是吃掉,而是保存起來,他腦海中靈光一閃,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事情。
他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后背有一陣勁風(fēng)襲來。
身體以超越尋常人難以理解的角度往左邊一扭。
在他原本的那個位置,出現(xiàn)了一把生銹的匕首。
“嘶……”
雖然他避開了要害,但是依舊有些躲閃不及,被割了一刀,雖然傷口不深,但是心血也浸透了他的衣裳。
他躲開之后,連續(xù)兩個翻滾,拉開了一道安全距離。
林篆冷冷地盯著他:“你為什么這樣做?”
陳松罡舔了舔嘴唇,哪還有剛才狼狽的模樣,一臉的嗜血與瘋狂,剛才的表現(xiàn)都是裝出來的。
“為什么?像我們這種小家族的人,想要活到最后,靠的就是一個狠字,必要時,就是自己的親人,都可以放棄,就更不要說是一個你了。”
他一臉的滿不在乎。
林篆看著他搖搖頭,這是一個瘋子。
會為了活著,不惜一切代價,出賣所有人,包括自尊、朋友、親人……
林篆抹了一下腰上的血跡,眼神淡定從容,似乎這傷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陳松罡看著林篆的面無表情,有些舉棋不定。
難道感受不到痛楚嗎?
陳松罡確實隱藏得很好,誰能夠想到,平常懦弱無能,什么也不敢去爭的人,會在生死場中,變成心思狠辣的劊子手。
但是這種不爭,也會錯過很多東西。
就比如……風(fēng)洞。
感受過風(fēng)洞可怕的人,再面對這些小傷時,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林篆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死在你手上有幾個人了?”
陳松罡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算上你,是第四個,你想為他們報仇?”
林篆搖搖頭:“不想,就是有些好奇,那些身份牌你竟然一個也沒拿著,這點我挺佩服你的,一般人可能都做不到這一點。”
三塊身份牌,再加上本身自己那塊。
就已經(jīng)可以獲得末日黃花了。
但是他卻忍住了這種貪心,不得不說這是個做大事的人。
陳松罡呵呵一笑,目光一閃:“你不也是一樣,大家都是聰明人,和解如何?來一次真正的精誠合作。”
林篆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好啊,大家一起合作,畢竟,我們都是來自于小家族的嘛!”
“是啊!”陳松罡道,“那握手言和,以后再也不提這件事。”
“我同意!”林篆走過去。
兩個人越走越近,在離對方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
同時悍然出手。
一出手就是絕殺,要的是命。
“砰!”
一聲脆響,地上多了一具無頭尸體,頭被拍成了粉碎。
林篆把青銅棺收起來,他有青銅棺在手。
怕誰?
這可是連真正的修煉者,都能拍成肉餅的東西,還怕他?
他正要去撿他送給陳松罡的干糧。
雖然有了鮮血,但是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訓(xùn)練,別說是沾了一點人血,就是在血里面浸泡,他也不會在意。
突然之間,他臉色一變。
趕緊退后兩步。
地上的血……沒了!
同時,秘境在此刻,突然晃動了起來。
他抬起頭來,心中不解。
難道……
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