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金鑾殿上頓時鴉雀無聲。
狂妄，這小子實在太狂妄了，簡直就不把滿殿忠賢放在眼里。
就連太后也覺得孫沖有些狂了，就算足球彩票真的有那么好你也不該直接說出來。
胡中流指著孫沖的鼻子，道：“放肆，大殿之上豈容你信口雌黃，太后若不治他個大不敬之罪，這朝堂之上怕是再無實言了。”
與胡中流交好的幾名御史紛紛附和，道：“請?zhí)笾巫铩！?/p>
太后左右為難，她是贊成彩票的因此不希望孫沖出事，可是如今群臣請命又不得不考慮。
就在太后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皇帝開口了，道：“母后孫沖好像還有什么話說，讓他說完再做決定不遲。”
皇帝的話給了太后一個臺階：“皇帝說的有理，孫沖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孫沖作揖，道：“謝陛下，謝太后草這些話聽上去是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的確可行。”
“確實可行？不見得吧。”這回說話的是戶部尚書。
沒等孫沖說話，戶部尚書便道：“你可知京師去年的稅收是多少？”
孫沖搖了搖頭，道：“小子不知。”
戶部尚書，道：“足足一萬五千貫，現(xiàn)在你還想試一試嗎？”
孫沖點了點頭，道：“小子愿意一試。”
京師有一百二十萬常住人口，算上流動人口應該超過一百五十萬，只要彩票運營得當一萬五千貫根本不在話下。
孫沖的這些話在朝臣們耳中就像是賭氣之言。
胡中流呵呵一笑，道：“你要是做不到呢？”
孫沖臉色一沉，這老狗總與我作對，道：“要是做不到某自掏腰包填補剩下的空缺，砸了彩票店，再也不提此事，要是小子做到了又該如何？”
先不說這彩票到底能賺多少錢，光是這一份氣魄就讓人刮目相看，反倒是一直咄咄逼人的胡中流顯得有些小肚雞腸。
胡中流也沒想到孫沖竟然敢反問自己，不由的一愣，道：“若你能做到，老夫當著全同僚的面給你磕三個響頭再叫你一聲老師。”
嘶，群臣都為之倒吸了口涼氣，要知道胡中流可是是御史之首，齊國的文學泰斗，要是他叫孫沖一聲老師這個世界就要亂了。
無數(shù)文人學子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孫沖淹死，不管結(jié)果如何這場賭約都值得一看。
太后環(huán)視群臣，道：“如此還有哪位卿家有意見？”
張中言帶頭，道：“臣等無異議。”
太后一錘定音，道：“既然群臣無異那就怎么辦吧。”
下朝之后張中言與戶部尚書李云凱站在一起：“李兄在想什么下朝了還不走？”
李云凱苦笑，道：“不瞞丞相大人下官現(xiàn)在心情很復雜，孫沖的彩票可行度相當?shù)母撸驗樗プ×税傩障氚l(fā)財?shù)男摹！?/p>
張中言知道他在想什么：“別想太多，就像你說的就算可行現(xiàn)在也只是紙上談兵，結(jié)果還尚未可知。”
話雖如此，孫沖要真在一個月之內(nèi)交齊一萬五千貫稅款那讓他這戶部尚書的臉往哪放。
......
出了金鑾殿，孫沖被一個小太監(jiān)帶到了一間不起眼的耳房里。
孫沖剛想開口發(fā)問就看見皇帝坐在那里，雙腿一彎就要跪下。
皇帝卻擺了擺手，道：“這里就只有你與朕兩人不必行此大禮，過來坐。”
“諾。”孫沖趕忙另一邊坐下。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皇帝，孫沖緊張的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還是皇帝先開口了，道：“你一定很奇怪朕為什么會在這么小的房子里吧？”
孫沖沒有說話，身為九五之尊這的確有些不合邏輯。
皇帝見孫沖不說話，自言自語，道：“因為只有這里才是屬于朕的。”
悲，除了悲孫沖找不到第二個詞。
皇帝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讓他嚇尿了。
“如果讓你來做皇帝你愿意嗎？”
孫沖想也沒想一口拒絕，道：“不愿意。”
這下輪到皇帝驚訝了，道：“這是為何？做皇帝一呼百諾不好嗎？”
孫沖很認真的，道：“一呼百諾是很好，但是皇帝不能哭，不能笑連最基本的感情都不能表達，一點都不自在。”
皇帝沉默許久，道：“說的不錯，說的不錯，你很有意思，朕想與你交朋友做兄弟你可愿意？”
………
回到家方震坐在他的位置上看書，方瑤在一旁陪同。
方震翻著書，道：“回來了。”
如今孫沖進宮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他們也懶得驚訝了。
孫沖坐在岳父對面，順手接過方瑤泡的茶，道：“回來了，今日差點讓胡中流那老狗害死。”
噗，方震剛剛喝到嘴里的茶盡數(shù)吐了出來，道：“你休要胡說。”
堂堂御史文學泰斗居然被自己女婿叫成老狗，這要傳到外面還得了：“今日發(fā)生了什么，你仔細說說。”
孫沖把今天在朝堂上的事說給他們聽，當聽到孫沖主動承擔下一萬五千貫稅款，方震雙眼一番白暈了過去。
這女婿能賺錢但更能花錢，自己這些家底遲早給他敗光。
..........
孫沖與胡中流打賭的事，不出半日就在太學傳開了。
“這孫沖是何人竟敢與胡夫子打賭，膽子不小。”
一個學子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一個把自己爺爺氣病的不孝子而已，現(xiàn)在有了點錢就敢于胡夫子作對。”
“某要用我手中之筆把他的事情公之于眾，看他還怎么在京師混下去。”
有人說起了朝廷：“太后還真是不開眼，什么樣的人能用什么樣的人不能用都分不清，讓夫子蒙受這等屈辱，想想真是令人覺得可悲可氣。”
太學除了是培養(yǎng)大能的地方，還是個培養(yǎng)噴子的地方。
一位學子想了個主意，道：“誰說不是呢，既然朝廷偏向?qū)O沖我等就一定要夫子討回公道，他不是要賣彩票嗎？咱們就說他這是旁門左道騙人的玩意看誰敢買。”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眾學子的呼應。
“子瑜兄說的不錯，以我等的身份說出去的話誰敢懷疑。”
“就按子瑜兄說的辦，一定要為夫子討回公道。”
太學的學子們個個群情激奮，恨不得把孫沖生吞活剝了。
就在他們熱情高漲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你們的買賣到了。”
瞬間一股飯香撲鼻而來，剛剛還表現(xiàn)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學子們個個食欲大開：“真香。”